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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就是我们大业朝的皇帝呢。”
另一个瞪大眼睛惊呼:“小倌?这种伤风败俗的人以后也能当皇帝!”
潋滟闻声嘴角轻轻勾起,神色未变,只是握筷的手渐渐地收紧。
中年大汉朝着那人的后脑勺猛拍了下,啐道:“你这厮还要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乱嚷嚷。”
另一人揉了揉生疼的头,委屈地压低声音道:“原本就是,可怜明月公子如此晶莹剔透之人,却要沦为小倌的老师。你说,一个青楼出身以色侍人的小倌,能有什么本事,如何能做一国之君。我看还不如过继哪位王爷的嫡子来得靠谱。”
中年大汉叹了口气,认同地点点头:“唉,就是说啊,国途堪忧呀。”
潋滟忽然动手往杯里斟了满满的一杯酒,起身。
裴文景原本心惊于那两人的大逆不道。现下瞧着潋滟的举动,更觉大事不妙,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建议道:“公子,可是吃得差不多了,要不要上楼休息片刻?”
潋滟对他的建议充耳不闻,甩开裴文景的手,对着旁桌的两人璀然一笑:“两位说得太对了,我敬你们一杯。这种人要是能当上皇帝,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两人被潋滟的一席话惊得一愣一愣,变了脸色。
裴文景则抽出折扇对着头轻敲了几下,心下无奈:看来他们又得在彭城多待几天了。
潋滟回到房间,一把将房门阖上。背靠在门上,将握拳的双手缓缓地松开,玉白的手掌心赫然出现了几道嫣红的指甲印。比较深的几道,甚至有血渗出。
掌心上一道道印记,像极了对他的嘲笑。他闭上眼睛苦笑,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麻木到不会再为此难过,其实却不然。
他不想背负着青楼小倌的身份度过余生,但偏生又不能摆脱它。他的举止动作,说话神态,无一不烙有怜人馆的标记,就像今日在客栈发生的事情一般。
那些深入骨血的东西,也许。。。也许穷极一生也无法抹掉了。
但。。。。那又如何。。。。
潋滟忽的睁开眼睛,水眸如同纳入漫天繁星,熠熠生辉。他看了一眼墙角的木箱,朝它走了过去。
箱子里装的是他的行李,早有侍卫将它搬到了房间。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是各色各式的上等玉冠、玉钗,以及绫罗绸缎裁制的衣裳。
潋滟伸手一一拂过它们,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这才是第一步呢。
☆、逃离变故夜惊魂
第五章:逃离变故夜惊魂
潋滟本不是铺张之人,却不断地对头饰衣裳吹毛求疵,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裴文景替他买各式的玉冠发钗,以及质地上乘的长袍长衫。
除了想看裴文景每每掏腰包,那副心肝脾肺俱痛的神情外。还有一点,就是——他需要钱。
既然不能直接管裴文景要银两,就只好拐弯抹角的要了。
潋滟走到床边,将裹在被子上的锦缎面料撕下来一大块。然后从箱子里挑出几样最为珍贵的饰品,用锦缎包好。
他记得,其中有一枚玉冠是用一整块羊脂白玉镂空而成的。狐狸眼当时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递给玉行掌柜时,只差没流泪了。
呵,不知道这玉冠变卖出去,能值几钱,够不够他逃出去后衣食无忧?
筹划了这么多天,终于到了该付诸行动的时候了。 他不想入宫,更不想当什么皇子。他只想逃得远远的,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
收拾好东西,潋滟就在房间内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等着鱼儿上钩。
。。。。。。
傍晚时分,他等的鱼儿终于来了。
裴文景在潋滟门口晃悠徘徊了一会儿后,终于伸手敲了敲门:“殿下,该用晚膳了。”
潋滟缓缓地勾起嘴角,语气平淡地回了三个字:“不吃了。”
“殿下不想吃饭,是因心绪不佳吗?”裴文景隔着门担心地问道。
饭吃不吃无所谓,殿下的心情才是重中之重,它直接关系到明天是否能顺利启程。
“你说呢?”房内的人语气闲凉。
那就是不好喽!裴文景揉了揉了发疼的太阳穴,斟酌了一番,又问:“那,殿下明天还准备动身吗”?
“听说彭城的小吃很是有名,如果裴公子能亲自给我买上一百种,说不定我的心情就好了。”
裴文景半眯着狐狸眼问道:“殿下,是不是下官给您买上一百种小吃,明日就可以启程了。”
“自然。”潋滟答道,狭长的眸子里微光掠过。
“呵呵,殿下稍等,下官、这、就、去、买。”裴文景咬牙,转头对守在门口的侍卫吩咐道:“仔细留意着,殿下要是出了什么事,后果你们是知道的。有什么情况立即派人通知我。”
裴文景故意把音量加大,不仅说给外面的人听,更是要让里面的某位听到。
潋滟冷笑,慢慢握紧双手。
裴文景走后,潋滟就起身走到门口,刚一拉开门,就有侍卫上前询问:“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
潋滟瞥了他一眼,道:“怎么,我不能出去?”
“属下不敢,殿下要是想出门,先容属下去通报一下裴侍郎。”
“我要出门,难道还要经过他的同意不成。”潋滟似笑非笑道。
“这是为了殿下的安危着想。”
“呵,如果我说我现在就要走呢?”
“请殿下不要为难属下。”侍卫面无表情道。
潋滟朝他勾唇一笑,换了语气: “方才只是说笑罢了,我出来不过想让你们帮我叫一盆洗澡水来,我要沐浴。”
侍卫暗暗松了口气,对另一名侍卫命令道:“你去让小二打水上来。”说完,转头对潋滟道:“殿下请回房稍等片刻。”
潋滟点了点头,将门重新关上。
他的房间位于同福客栈的三楼,除去走廊上的窗户,房里就只剩东面墙上的一扇窗了,而这扇窗正对着同福客栈的后院。
潋滟沉默了片刻,走到窗边,轻轻地推开窗户。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后院的大树下边,隐约可见有两个人影。
潋滟从窗口探出身子,仔细的观察了片刻后才关上窗户,冷哼一声。
门口四个,后院树下两个,树上一个,还有隐藏在客栈各处看不见的暗哨。狐狸眼做事当真是滴水不漏,防他防得紧。难道一早就知道他有逃走的想法?
不过,狐狸眼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没多久,洗澡水就被送了进来。
因潋滟沐浴时从不允许人近身,所以侍卫们都很自觉的退到门口,顺带将门关好。
潋滟敛声走到门边,将门上的栓从里面好栓。然后回到木桶旁,伸手在水里搅动了几下,发出一阵阵水声。让门外的人误认为他在洗澡。
等到水冷得差不多时,潋滟便出声道:“来人,水凉了,帮我再换桶热水来。”
外边的人发出一阵响动后,接着有脚步声离开了。
潋滟趁机向墙角走去,将放在角落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锦缎包袱,背在身上。
箱子里,还有一根用撕碎的长袍做成的长布条。潋滟拿起布条,露出一个愉悦地笑容,心想:不知狐狸眼看到这根布条会作何感想,想必脸色一定很好看。毕竟,这些衣裳都是他花重金制备的,如今却变成了破布一条。
潋滟收敛起笑容,走到窗边把布条绑在窗沿,刚刚绑紧,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殿下可否开一下门,热水来了。”
见里面没有动静,敲门声复又响起:“殿下?可否开门。”
潋滟见时机已成熟,便迅速灭掉房内的烛火。黑暗中,他轻轻地推开窗,将布条悄无声息地扔出窗外。
门外的四人被房里突如其来的黑暗,震惊得面面相觑,匆匆地交换了一个不妙的眼神后,开始用力撞门。
潋滟最后回头看了门口一眼,不禁莞尔:过了今夜,天下之大,总会有他的容身之处。
。。。。。
在四人的合力撞击之下,门终于应声开了。
“快,快点上烛灯。”
“放着我来,我有火折子!”
一阵混乱过后,屋里终于重见了光明。而,皇子殿下却早已没了踪影。
“天啊,殿下逃走了!”一名侍卫失声道。
“嚷什么嚷,冷静一点。”另一个人低声呵斥道,应该是他们的领头。
“头儿,快看,殿下应该是从窗户走的。”一个侍卫拉起窗沿上的布条推测道,说完又朝窗外吹响了一声短暂的口哨。
很快,后院树下的侍卫回应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