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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距他不到五丈之处,有一小堆雪花无故自动,啪的一声,陷了下去……叶秋白心中一动,忖道:雪花无故陷落,陷落之处,定是一处空洞……看了一会儿,没有别的动静,正要离开……忽闻嗯的一声,自那雪花下陷之处,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叶秋白一怔,忖道:难道有人陷在雪堆里面不成?一个箭步,飞窜过去,眼睛向下一看。
却见那原先雪陷之地,露出一个小小洞穴。
再不迟疑,一掌挥去,顿将洞口积雪震得四下分散,露出一个洞口,已足一人通过。
向下望时,似乎在洞底一角,蜷伏着一个人形身体被雪覆满,看不清是男是女。
在这种关外地方,通常积雪往往能填满一个岩石裂隙,或是一条干枯的河床,甚至整个山谷,人行其上,往往不自觉间便从上面陷入。
叶秋白虽未到过关外,但也耳闻过这种雪窟,每年葬身其内的人不在少数。
雪窟救人十分不易,因为下窟之后,窟底松雪一经人体温暖,立刻融化下陷,往往使得洞口浮软雪花,整个塌下,将人封闭在内,窒息而死。
叶秋白只知雪窟危 3ǔ。cōm险,并不知这种危 3ǔ。cōm险到底系何所指,一见洞中有人,那有片刻犹豫,立时纵落。
叶秋白走到那人身边,拨开积雪,见那人僵冻之状,不知是否已死,伸出手探向那人胸前,试看是否还有呼吸。
这一探之下,不禁如触电一般,缩回手来。
原来他碰触到的竟是一个女人蜷缩着的柔软的身体,全身曲线随着呼吸起伏,显然并未冻死。
忙将女子身上积雪拂去,掀开深覆在她额前的丝巾,露出她一张粉脸。
一望之下,不禁使叶秋白怔在当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美啊,简直美到了极点!
天下之间,竟还有如此神奇的杰作,她简直就是一座使人震撼的雕像。
虽然她眼帘低垂,双唇紧闭,但仍然掩盖不了她那秀丽娇美的脸庞。
一张宜嗔宜喜的嘴唇,比花更娇的面孔,衬得她眉如春山,正像一朵盛开的芍药……叶秋白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少女,比较起来,这不知名的女郎竟远在凤仪姐姐之上。
她是谁?为什么陷身在这雪窟之中,她孤身一人来此何为?
一连串的问题,闪过叶秋白心头。
片刻之后,叶秋白才勉强止住心底的激荡。
他毕竟还是怀念着凤仪姐姐,这份怀念之情,暂时压制了他澎湃的思潮……现下之计,必须马上救醒这个女郎……于是将手按在女郎命门、天阙两穴上,由掌心中间发出一股阳和真气,直逼过去。
叶秋白忽然停下手来,微咦一声道:“真气运行受阻,气血不能活开,看来这女子身上恐怕负有重伤……”这样一来,不禁使他十分为难……如果要检视伤处,势必要脱去她身上的衣服。
但是让女孩子家一丝不挂,醒来之后,她不知将如何羞愤……这一刻间,女郎秀丽无比的脸孔突然显得更加灰白。
看来再不施救,只怕要凶多吉少,于是勉强抑住心头的震荡,开始为她宽衣解带……半晌之后,一个成熟少女的胴体己然横陈面前。
纵使叶秋白如何镇定,但看见这少女丰腴的温香玉体,也不禁怦然心动。
仔细一望之下,不由暗吃一惊。
少女胸前,隐隐现出一道乌黑手印,距离内腑心脉不过两寸,如果再向右移,则早巳丧命当时。
不敢犹豫,连忙为她推宫活血,将她体内上升之逆血,引归丹田。
然后掌心按在受伤之处,真力微吐,运行一遍,周而复始、约有盏茶工夫,女郎体内忽然一阵微响,樱口动处,吐出一口浓痰。
同时从鼻孔缓缓透出一股黑气,女郎身体突然微微颤抖了一下。
嘤咛一声,女郎已然醒来。
她张目一看,发现自己身无寸缕,一个陌生少年正在自己身上推摩抚捏。
大惊之下,立刻坐起,将翦水双瞳直直盯在少年身上,不知是羞是怒。
叶秋白悚然惊醒,连忙退开,呐呐说道:“姑娘切莫误会……我……”啪的一声,少女伸手打了叶秋白一个耳光。
叶秋白被打之后,又悔又惭,退开两步,再不言语。他微喟—声,转身便走。
突闻身后少女一声清叱,喝道:“且慢,我有话问你……”叶秋白闻言转过头来,两人目光交遇,都不禁感到震颤,他看见她优美的轮廓突然变得冷酷起来。
忽听那少女说道:“你在我身上轻薄了一阵,竟想就此一走了之,天下岂有如此便宜之事?你若不说出道理来,姑娘今天誓必将你毙在剑下!”
粉面一寒,竟从身后抽出一把晶光闪亮的长剑,微微一扬。
叶秋白那里怕了她?闻言微笑道:“姑娘醒来之后,不问情由,伸手便打了在下一记耳光,现在又要将在下处死,在下救人疗伤,原是出诸好意,既然不能为人谅解,也只好听凭姑娘处置就是了。”
少女闲言,略作思索,粉脸突然浮起一阵羞涩之色,持剑在手也垂了下来,湛湛眼波,突变得十分柔和。
半晌,忽笑道:“这样说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言下之意,十分俏皮,倒弄得叶秋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行,不禁怔祝他勉强答道:“姑娘似乎并不相信,如果不打算处置在下的话,在下可要就此告辞了。”
说完,回身又要离去。
“且慢!”不料那少女又是一声娇喝。
叶秋白正待发活,忽觉少女眼波之内,浮出一道神秘的光芒,嘴角也有一层笑意。
一接触到她的眼神,顿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十分熟悉,但又说不出原因来。
这一怔神之间,少女突然噘嘴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样的问法十分无礼,叶秋白原本不想回答,但见她面露微笑,似是好意相询,不由又把忍住之话说了出来:“在下名叫叶秋白。”
少女闻言,微—点头,又问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叶秋白摇头答道:“不知道。”
少女一闻此言,面上略呈失望之色,又道:“那么,我就告诉你吧!我叫金燕子。”
叶秋白点头,顺口说道:“哦!金姑娘。”
少女见他面色,丝毫未因听了自己名字有所变化,不禁大为恼恨,暗忖: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穿云剑金燕子,他竟然一无所知,实在可恨之至。
实则叶秋白初人江湖,不过数月,这些事情他自然不知。
说完之后,见已无他事,双手一拱,对少女说道:“今日幸会金姑娘,来日有缘,当再拜候,现在就此拜别了。”
说完,将身一跃,跳出雪窟。
穿云剑金燕子有生以来,那曾见过这般不知好歹的少年,竟丝毫不为自己美色所动?
自己女儿身被他抚捏推摩,这种事又怎能使她忘怀得掉?
又羞又怒,将身一跃,也飘出洞外。四下一看,那里还有叶秋白的影子?她心头一阵委曲,不禁扑簌簌落下泪来。
半晌,狠声呜咽道:“哼!姑娘就不信你有多大的能耐,能够丝毫无动于衷,迟早你得匐伏在姑娘脚前。”
她的面上绽出任何人见了都会心动的微笑,蕴含着热切的期望其实,她早已将叶秋白丰朗的身影深烙在心头,自己却丝毫不觉。
叶秋白跳出雪窟之后,其实并未离开,他藏身在一块突出的雪堆,后面,一方面是怕她无法出洞,另方面则是怕她出洞之后,尾随自己,平添麻烦……金燕子出洞之后的情状,他看得一清二楚,金燕子突然流泪,不禁使他暗自发愣。
叶秋白暗忖道:她定是因为自己为她解衣疗伤,心有未甘,羞怒之下又不能恩将仇报,所以流泪。
这样一想,不禁感到后悔,暗责自己不该匆匆离去便算了事。
至少,也应该对她有所交待……
正在胸中起伏不定之际,她的自言自语已随风传了过来……叶秋白一闻之下,不禁微微变色,内心冷笑道:“哼!让她痛哭一场吧!也许下次她会学乖一点,我叶秋白如果这般容易就匐伏在女人脚前,也枉称什么英雄好汉了。”
心中暗暗决定,下次遇见这金姑娘,决不再假以颜色,看她又能把自己怎么样?
叶秋白待金燕子离去之后,才施展绝顶轻功,流星赶月向前奔去,为了避免与她同道,他故意折向右边山道行走。
***
大雪纷飞,叶秋白加紧赶路,一个时辰后,终于在一个山背避风之处发现一处酒铺,腹中已饥饿不堪,连忙走了进去。
酒铺之内,温暖如春,炕下烧着熊熊干柴,炕上则已坐满了十数个客人,人声喧嚷,天南地北的闲扯乱淡着……叶秋白微一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