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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四年来已长成大猱了,但也不过较常猴大上一倍,雪毛银爪,脑后金发长可垂腰,愈发显得神俊英奇。石继志日随小金窜林度枝,踏冰垂藤,这些动人心魄的极上乘轻功,也除非是有小金这种师父来教,就连上官先生有时见小金表演几手绝技,也只有摇摇头,自叹不如。
石继志此时见小金二足仅沾雪面略一滑动,就像箭一样飞出数丈,身形巧快已极,不由被逗得兴起,一提丹田气,施展出师父所传的“踩云步”紧随小金之后,在雪上狂奔起来。
小金见主人被逗得兴起,越发打起精神,施出先天的本能,双臂平伸,二足尖仅略略划动,身子竟比箭头还快,雪地里,但见其脑后金发随风飘扬,姿态美妙,堪称绝伦。
石继志见自己竟被它拉下老远,十分不服气,暗运神功,随后紧赶。一阵亡命似的狂奔,已离开石室少说也在五十里以外了,但小金身手何等轻快,继志轻功再了得,和它比起来到底还是差得多,不一会儿竟失了小金踪影。
石继志追了一阵也不见小金,不由把身形停住,见眼前景地陌生,好似自己从未来过,不由暗自纳闷,想出声唤小金转来,不想才一开口,突见对面山上似有一人卧着,不由大吃一惊,暗忖这深山绝顶,除自己师父外,并无任何人迹,怎么有人卧倒雪地?
愈想愈怪,一时忘了招呼小金,朝那怪人走去。
走近一看,只见这人年愈古稀,一颗三角怪头,唇下垂着一缕山羊胡子,两只招风耳,显得不堪入目。
这人身穿一件黑子羔的皮袍,翻毛朝外,最奇是背部睡在雪上,上身却盖着黑皮袍,显得有些怪异。石继志略一打量这人,心中已知此人定是一武林高手,只见其能赤背卧于雪上,而最奇是那雪并未融化,这种“运气调温”的功夫,自己也不过才入门径,说不定就没这老人功夫纯。内心猜测这人既有此功力,当是武林道上一怪杰,只是怎么没听师父谈起过有这么一个人呢?
正在奇怪的当儿,突听怪老人好似呓语般含糊说道:“哪来的小狗……还想咬人是不是?”说罢翻了个身,突然一伸腿,“铁犁耕地”直奔石继志腿上扫来。
石继志听这怪人口出不逊,心中已甚不快,只是弄不清到底是不是说自己,忽见他一条光腿竟朝自己扫来,真是又惊又怒,待其腿到,足尖稍用劲往上一拔,已起来尺许高下,堪堪容过怪老人一腿,不禁勃然大怒,喝道:“你这人好没来由,居然动手打人!
是装疯还是卖傻?你以为我石继志怕你不成?”
那老人一腿没扫着对方,也不由暗异来人好纯的功夫,闻言干脆装傻到底,鼾声如雷,翻个身大睡起来。石继志此时倒疑心这人真睡着了,不过看他方才一腿分明是硬功中的“铁磐石”功夫,给他扫上,不骨断筋折才怪,擅此功之人,不用说定是武林中高手,就算他是睡着了,自己发话,他如不是聋子,焉有不闻之理?
想到此不由冷笑一声,心想我看你再装傻,当时一抖右手,往这老人肋下便抓,暗中却含极厉害的拿穴手。
继志此举实为暗试这老人是否高手,如擅武者,决无闻目等死之理,不想这只掌已堪堪要打上,那老人依旧纹丝不动,鼾声如雷。继志心说不好,忙一收手,硬泄猛烈去势,再见那老人,犹似不知一样,心中真是弄不清,这老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站在老人面前发了会儿怔,心想管他的,这山也不是自己的,他爱睡就睡,我又没理由管人家,还是走自己的,立即回身走去。
才走了两步,忽听身后一阵风响,忙一回头,那老人竟不知到哪儿去了,不由大吃一惊,心想这人好快的身法,这念头尚未转完,已听到前面哈哈大笑道:“小娃娃打了人就想走吗?可没有那么便宜!”石继志再一回头,这老人竟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前丈余处,全身也不过四尺高矮,可谓矮小已极。
石继志一听,心中无名火起,心想你先打人不说,反而怪起我了,一声冷笑道:
“你这老头说话客气点,什么娃娃!娃娃是你叫的?”你老人闻言把一双三角黄眼一翻道:“怎么着,还叫错了你啦!你是成心找我老人家麻烦是不是?告诉你,我老人家走遍三江四海,可不是什么怕事的!”
石继志被这老头逗得又好气又好笑,上前两步,对矮老人一揖道:“得,老爷子!
算我错了好不好!不是你也没打着我,我也没打着你吗,我还是走我的。”说罢由老人身旁岔道就走,不想才一抬足,那矮老人一伸手,往他腿上捞来,不是石继志身形快,这一下非给他捞一个脸朝天不可,不由勃然大怒,往后退了两步,看那老人,竟和没事人一样,在一旁摸着他那一缕山羊胡子。
石继志强忍愤怒,心想再让你一次,要再生事,可非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不可。冷笑一声,迈步往前走。
不想才走两三步,那老人往前一扑,又往自己腿上抱来,心中暗忖,怎么这老人专抱大腿,这是哪门子打法?当时一怒,也顾不得下手轻重,这只腿运足了劲,在老人身快扑至前,大喝一声:“去你的!”直往矮老人前胸踢去,石继志因知此人决不是一般江湖上普通武师,故这一腿明面是奔前胸,暗中却以足尖往他“心坎”穴点踢过去。
这老人见继志脚到,大喊一声:“可不得了!打死人啦!”全身好似被这一腿踢中了似的,往后连翻了五六个筋斗,待站定身形后,手中已握了两个雪团,一扬手,一前一后奔石继志打来。
石继志一侧身,让过了头一团雪。按理说既躲过第一团雪,这第二团雪也毫无疑问可躲过,不想这矮老人早知此青年身怀绝技,一般手法别想伤他,故此弄了点小聪明,手下雪团虽成直线飞出,可是手劲不同,头一团雪只用了五成力,第二团雪却用了十成劲。
这两团雪不偏不倚,正在石继志脸旁碰了个正着,一声轻响,溅开了无数雪珠,饶是石继志躲得再快,似这样无意之间,脸上也中了两下,别看是米粒大小的雪珠,打得继志脸上一阵火炙。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是血气方刚的石继志?他一声轻叱道:“你是找死!”一纵身已来至那怪老人身前,右手“金叉手”往老人右肋便插,老人见继志掌到,凹肚吸胸,右手“排云掌”,顺着石继志臂膊,直往石继志胸前推下。
石继志这四年来,除去和师父练功外,从未和任何生人真动过手,日夕都是和猱猿过掌,今日算第一次和人对招,心中不由紧张万分,心想不如借此机会,看看自己到底武功练到如何程度。
也算石继志这一念头转差了,偏偏他这对手是如今江湖上叫人闻名丧胆的人物,也是新近过川、重入江湖的怪杰之一。
石继志看这怪老人掌沿未到,先有一股极强劲风,知道今日遇到劲敌,当时下身不动,上身待怪老掌到,只一晃,这“排云掌”紧擦着上衣过去。
石继志让过一掌,左手由下往上,右手由上往下,一奔前胸,一奔后背,以雷霆万钧之势双双打到,两掌都带着疾烈劲风,声势好不惊人!
这老人自从年初出山重入江湖,暗忖所惧的几个高人,如今多已死的死,隐的隐,心中大有目空一切之感,不想今日巧逢这弱冠青年,竟能一连接过自己连续狠招,不但如此,而且出掌之疾,掌风之劲,简直是自己生平罕见的人物,表面上虽仍装着嬉皮笑脸,内心不由既惊且怒,见继志这两掌来势,竟是自己生平没见过的怪招,当时不敢怠慢,低头纵足,全身成水平一条线,由石继志这两掌空隙中穿出。
虽如此,他还是被石继志混元玄功潜力逼得面红耳赤,一声冷笑道:“娃娃!你好厉害?你师父是谁?”石继志见这怪老人竟能躲过自己这一招“阴阳翻手”,不由心内也暗暗吃惊,闻言浅浅一笑道:“老人家,你也好厉害啊!我师父是一介寒儒,我也弄不清他老人叫什么名字,倒是你老人家既有此身手,江湖中定是知名之士,可否将大名赐告呢?”
那怪老人冷笑一声道:“娃娃你好会说话,还有不知道师父叫什么名字的?不过你既不说,我也不问你,你倒反问起我来了!”
石继志正要说话,不想那矮老人一声怪笑道:“少废话!我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敢如此目中无人!”声到人到,右手猛伸,往石继志脐上就按,掌风劲疾,石继志见老人掌到,一声不响,也是一翻右手,往老人掌上对去。
二人都是用足了劲,这一掌碰上,只听得“砰”一声,那两只掌,竟似被胶给粘住了般,一时谁也别想收回手去。这样对待了约半盏茶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