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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先生唯恐它小瞧了继志,心生一计,把继志手拉过,轻轻在它手上摸着,暗中却把六合掌力逼在继志掌上。石继志才摸两下,那怪物已受不了,不由以一双火眼瞪着石继志,心想原来这个少的更厉害!幸亏自己方才没有抓他,要不然挨揍挨得更厉害。
从此时起,这金发神猱就把继志师徒敬畏在心,以后忠心耿耿,不敢再图别念不提。
一天清晨,石继志带着小猱,在那悬崖谷口看过群鹰腾斗返回。这八个月来,小猱已和他师徒极为亲近,对二人之话无所不听。石继志因喜其脑后金色长发,故给它取个名字叫“小金”。
有小金在,那二猿如今变得连大气也不敢喘,稍有不对,这小金只要一哼,二猿已吓得魂归九天,故此无形中倒给继志师徒少了好些麻烦。
八个月来,石继志无论拳上掌上,都已有了惊人的造诣,每晨天尚未亮,就起身随上官先生练吐纳之术,对着东方那一股紫气,吸取大虚精华,太阳出山后再开始练掌,一套七禽掌师父已传了一半。这天石继志正同小金在崖顶观摩“雷厉三翅”,愈觉得只此一招已变化万端,不由内心把师父佩服到了极点。
回到室前,见师父正双腿微分,骑马式立着,知道师父正在练那“霹雳掌”。
这是一种极重掌力,因系运丹田一口气逼出,故又称“混元一气霹雳掌”,出掌如雷鸣,只要一中人身,心肝五脏必被震碎无疑。
石继志见师父双掌正欲推出,和小金在一旁不敢惊扰,见上官先生忽然双目一闭,嘴中嘿了一声,双手平胸推出,就听霹雳一声大震,丈外的一棵黄果树,竟被这掌力齐树帽硬给震飞了去,枝断叶扬,飞得半天都是。
石继志看得瞠目结舌,上官先生扭头对石继志笑道:“你那七禽掌练得如何了?”
石继志皱眉道:“弟子对那雷厉三翅,总觉练来手生,尚请师父指教才好!”上官先生道:“这是一般初练的正常现象,我当初练这雷厉三翅,进度比你还慢,不要慌,慢慢由那鹰身上亲自体会,一定会有惊人进步。”
说罢抬头向身旁一棵大树望了望,见树上正有无数小鸟,不由笑道:“今天我要教你这七禽掌中另一套掌法,你可知是取自何种禽类的么?”
石继志想了想道:“莫非是冬雀?”上官先生笑着点点头道:“你可不要小瞧了那小小一只冬雀,它身上那分利落、敏捷,是一般禽类不能望其项背的!”
石继志走近师父,往那大树望去,果见正有无数绿色小鸟,在树枝叶间来回跳动,身段轻灵已极。上官先生略略注视,对石继志道:“你看见它们在那花心取蕊时倒悬的姿势没有?这正是我所取的‘小晃铃’,对敌时势如旋风,使敌人防不胜防。”
石继志闻言不由仔细看那些冬雀,正有些倒悬在花心上,只用单爪抓住那花心一点,全身只略微一转,身体已平着出去,落于第二朵花心,这样只一会儿,已转过了好几朵盛开的大花,姿态轻盈美妙已极。
上官先生平伸单掌,就见一只冬雀翩翩飞临掌上,那冬雀在他掌心振翅欲飞,只是脚上似有绳子捆住一般,任它展翼拍打,别想飞起掌心一寸。
石继志见状趋前,上官先生倒翻手掌,掌心向下对石继志道:“你看它两翼展动情形,我把这姿态化成一式‘摩云手’,为七禽掌中第二十四式。”
石继志注目那冬雀,只见它两翼扇动频繁,要是在自己初上山之时,见此形状,一定不明其意,觉得无甚奇特之处,但这八月来,他日夕观摩鹰鹤众禽,已能于其举翼弹足间,窥出其发力源泉及其妙处。一看这冬雀,妙在腿腹,却不在双翅,不由对师父道:
“弟子看这冬雀好似妙在出气,故使身轻如毛!”
上官先生点头笑道:“这大半年来,你果然大有进步,能看出它是以气使然,这就不负我对你一番教导期望!”
言罢一翻掌心,那冬雀振翅而飞。上官先生随即叹道:“以你进步情形,再有半年,我这套掌法定可全数学会,只是遗憾为师并无好兵刃赠你,百年前为师所用一柄短剑,剑名‘天缺’,堪称一柄稀世奇珍,只可惜为一故人借去南海诛一双翼怪蛟,不想一时失手,将剑穿落蚊腹,那蛟虽死,可惜那柄剑也同那较尸同葬海底,他因无意失我至爱之物,故此一直避我不见,我也不便为此一剑,有伤挚友和气,只好忍痛让它遗去!唉!
那剑如在,此时为师尚有许多剑上功夫教你。”
石继志闻言也不禁为师父惋惜不止,想了会儿道:“以师父看来,弟子使用何种武器方称最好?”
上官先生笑道:“兵刃一道,各有不同,各派家数也自不同,故此很难判分等级。
刀剑钩斧,爪链鞭棍,各式不定,尚有笛扇之类,门路不胜枚举。不过据为师看来,剑为各刃之首,且为千年来武学正宗,如能得一口好剑,实在比其它兵刃好得多!”
石继志想了想道:“师父是否可先传我些剑上功夫?待弟子有机会再设法物色好剑!”
上官先生点头道:“我正有此意,不过要想谋一口好剑,真是太难了!这样吧,从明日起,你可先用好木削两柄木剑,我每日按时传你,以后再用真剑,自然一样,且木剑便于击刺,中人无妨,故用来练功,当较真刀实刃更为适宜得多!”
言罢又教继志练了会儿别的功夫,定了今后日课,就下山云游去了。
石继志试着运行那“莽牛气”,每一吐气,声如牛吼,震得空山荡起无数回音,知道已能将气机运用纯熟,顺行逆行于十二周天之间。
一旁小金也学样怪啸,只是声调尖细,愈想变粗,愈是刺耳难听,惹得继志收功大笑。
突然想到师父命已制木剑之事,不由把小金唤来道:“师父命我找木削剑,你看哪里有好木头,快去给我砍一根来!”小金闻言嘻笑着大口,滑动双足,就像一支白箭,踏着树帽而去。
须臾回转,腋下夹着一根红皮枣木,竟是连根被小金给拔了出来,继志笑道:“哪儿用得了这么多!”那小金运掌如刀,一阵砍削,一旁杂枝竟被它齐根削净,继志接过,取出匕首仔细削了两柄长剑,掂了掂分量,倒是合手。自此石继志就用这柄枣木剑,随上官先生勤习剑法。
时间真快,转眼之间几度春秋,已是石继志上山后第四个年头的隆冬,峨嵋山顶飘着皑皑白雪。
天才黎明,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两条身影时起时落,窜高纵矮,好快的身形。
这两条人影,近看为二儒生,一个约四十左右,一个正当英年,秀眉虎目,长身玉立。二人手中各持一柄木剑,正在互相腾刺跳跃,这是一路“摩云剑”,由二人身手上看来,俱是武林中罕见的高手,穿腾跳跃之间,地上那深厚的积雪,并无一丝痕迹。
这二人正是上官先生师徒。四年来,石继志日夜苦习,软硬轻三功都有了极深的造诣,他曾食异果灵胆,夜眠冰榻,晨吸紫虚元气,更加上上官先生的精心教导,四年来,他的进展,是别人三十年所不能学到的。
上官先生眼见他进步神速得出己意料,心中愉快不言而喻,表面上反倒愈为严厉,从不轻易赞他一句,唯恐他心存骄傲,做者为练武功者大忌,一沾此习,虽名师当前,亦难有少进。
以上官先生身手,石继志竟能在他手下走了六七十招,这种惊人的进步,确是难以令人置信,但这却是事实,不能叫人不信。
这一趟摩云剑施展完毕,上官先生见继志面色正常,气不喘,面不红,知道已入练功者至高境地,不由心中欣慰异常,忍不住夸道:“想不到你进步得这样快,依此速度,最迟下月我就可把那套独创的‘七修剑’传你了!你如把那套剑法学会,为师也没有什么剑法可再教你了!以后只要你能刻苦勤习,温故知新,不难达到为师境地,甚而过之。
万不可懈怠,好自为之!”
石继志恭身领命,待师父返室后,自己带着小金,在这雪地上慢慢走着,想到了自己一别洞庭,来此已四度寒暑,父母尸身怕早已腐朽。
想到父母,不由联想到这一笔血海深仇,直觉鼻中一酸,点点热泪情不自禁地流下,心想这四年来,自己几乎连睡觉都不敢多睡,刻苦勤习,总算有今日成就,恨不能即刻插翅飞回,找到一指魔莫小苍及湘中八丑,将他们挫骨扬灰,方慰自己满门二十余口冤魂。
一旁小金见主人眉头深锁,泪眼留痕,知道主人心情不快,一时也想不出何法来安慰主人,只急得满地乱转,时发尖啸。
小金四年来已长成大猱了,但也不过较常猴大上一倍,雪毛银爪,脑后金发长可垂腰,愈发显得神俊英奇。石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