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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集:与河相关
回到家,天擦黑了。
坪上玩耍的孩子们,象鸟儿一样,归巢了。
邹家外的大坪顿时安静下来。七叔一家人仍在,小铃子跑过来接着天来,小家伙开开心心地喊她,“铃子姐姐。”
铃子打他的屁股,小家伙嘻嘻笑着,一边往屋里躲。
正在堂屋擦饭桌的七姑笑着道,“看你还敢乱跑,打烂你的小屁屁。”
脑袋从门后伸出来,叫道,“打不着。”
正遇着酒妹端了菜来,故意生气在道,“小冤家,还不老老实实地出来吃饭。”
家伙乖乖的走了出来,甜甜地叫道,“娘,天儿听话。”
看见邹阳来了,又甜甜地叫,“爹,天儿也听你的话。”
瞧他,小嘴巴多甜,众人都笑了。
大家洗了手,就开始在堂屋里坐着吃饭了。
风语薛魂龙因为明天要离开此地了,少不得先向邹阳夫妇打个招呼。
邹阳夫妇尽情挽留,两人坚持说一定要回的。
没法子,邹阳便以自家的好酒敬了几杯。
七姑七叔都是喝酒的,跟着相敬。
薛魂龙每到必干,风语则只是饮了一小杯,就推辞不行了。
这一夜,大家睡下了,邹阳再一次失眠了。
他在屋前的椅子上坐着,又想起了几年前河面惊现异蟒的怪事。
吃饭的时候,他本来想把这件事说出来的,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他有顾虑。事实上,他已经看出无量山来的这两个人,确确实实是有道行的高手。
惊现异蟒那阵子,有他们两个在,也许两把剑放出去就杀干净了。
可是现在,他莫名其妙地有了担心,他的担心就是万一酒妹怀胎三年而生的孩子,真是那条异蟒转世为人,岂不是要断送了孩子的性命。
那么活泼可爱嘴巴蜜甜的孩子,那样招人喜欢惹人疼爱的小天来,他自思,哪怕真是怪蟒化身,也都认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由,他暗中下定了决心,再也不将那件事说出来。
可是不说出来,憋在心里就会难受,所以,他就只有失眠了。
月儿在林梢。
风轻轻地吹着,虫唧唧地叫着。
银河耿耿,星月灿烂。
邹阳想呀想的,脑海里不知到底想的什么,鸡叫时刻才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风语薛魂龙清早就起来了。
酒妹知道他们要走,早早就做了饭。
等他们起床,菜都做好了。
天来贪睡,此时还在睡梦中。
草草地吃过早饭,风语去床边看了看天来,只见小家伙蹬开被子,全身只扎着一个小肚兜,伸出白嫩的小胳膊睡得烂熟。
风语爱恋的摸摸他的头,轻轻一笑,出了屋来,向着邹阳夫妇辞行。
邹阳夫妇情知留不住,一路相送。送到村口,两人上了马,风语道,“大叔大婶,你们别送了,以后,我们可能还会来的。”
酒妹道,“那我们就不送了。以后再来啊,天儿还想学你们的剑呢。”
风语道,“会来的。”骑着马,轻轻地向前走去。
薛魂龙冲邹阳夫妇抱了抱拳,“大叔大婶,后会有期。”也跟着走了。
那只白鹿跟在最后,还冲着夫妻俩嗷嗷地叫了两声,以示友好。
之后,它也走掉了。
邹阳这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张口要喊,可是前面的两匹马,还有那只白鹿,突然加快速度四蹄生风地奔跑起来,一转眼就不见了。
酒妹发现他的异态,嗔道,“你发神经啊,还想把人家喊回来?”
邹阳喃喃道,“我才不是喊他们回来,只是我突然想到,河里有个东西……”他的脑海里不觉现出了那个奇异的河童……。
风语奔跑了一段路,放慢了马速。
后面的薛魂龙赶上来道,“风语师妹,你知不知道现在我心里很奇怪?”
风语道,“是不是奇怪我就没带天来走?”
薛魂龙道,“正是,昨天我还见你那般疼爱他,恨不得立刻把他抱到无量山去,可是你今天早晨走的时候提都没提,所以让我迷惑不解。”
风语轻轻笑道,“多疑,我哪有疼爱他的样子。”
薛魂龙道,“看得明明的,你还否认。”
风语道,“说实话,我对那个孩子,的确喜欢得不得了。但是那条反常的河段头部就在村口,若是真有逆天而生的种子,栽到了这个村子里,难保会演化为人。天来才从娘肚子里生下地,且一月会说话,三月会走路,年纪那么小就能做出种种非常人所能做的事,万一他真的与那条河的逆天异数有关,我们将他带回无量山,岂非撞下弥天大祸?”
薛魂龙不服道,“量他一个小小孩子,些些异能,就是真与逆天异数有关,到了无量山,有师父镇着,成得了什么气候?”
风语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有些东西本来就是难以预料的。我爹常说,他所能预料的东西,至多只有百分这五十得到印验。小天来不是一般人,当然也会有非常人所具备的异能,你没见到他一粒石子就把你的宝剑打断了?这种神奇的破坏能力,除了他,恐怕当今世上都没有第二个人了。也正是出于对他这种破坏能力的考虑,我才放弃了带他回无量山的念头。”
薛魂龙点点头,“还是风语师妹心思细密,若不是听你这样详细地解说,我还真没细想过这件事呢。”
风语道,“先回山吧,一切等见过我爹再说。”
两人提快马速,向前奔去。
送走了无量山的人,村子里依然如旧。
只有小天来,听说大姐姐走了,心里异常失落。
他跑到村外去看、去喊,当然这是没有作用的。
追了一顿喊了一阵后,又沮丧地回到了家。
之后,他便将自己关在房内,整个上午不言不语的,蒙头睡觉,很多伙伴来找他玩,包括小铃子和想想,谁喊他都不开门。
下午,在酒妹的劝说下,他勉强把门打开了,但是脸上没有一丝欢喜的表情。
还是在酒妹的劝说下,他勉强地吃了饭。
饭后仍回房间关了门休息。
酒妹以为他是因为风语的离去而感伤,过一两天又会好起来的,因此并没在意。
但事情发展并非这样,自这天开始,天来的话语少了,食量也少了,不再主动找人玩,就是别人找他玩,他也不去。
就是被人拉去了,他也不动。他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别人问他什么,他木木的,象根木头,不回答,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酒妹邹阳急坏了,到村外去请医生,草药吃了好几副,一点作用也没有。
不仅如此,还有加重的趋势。一天晚上不是摸着自己的脚心,就摸着自己的喉咙,常常于梦中惊叫着醒来,小手拼命地向着喉咙和两只脚心抓呀抓的,好像里面扎了什么东西,他要把那东西抓出来,偏偏又是怎么都抓不出来,因此被卡得难受之极。
一次两次,没引起酒妹的注意,次数多了,邹阳酒妹全以为有什么东西卡在喉里扎在脚里了,又叫医生来看,医生说没有。
医生走后,天来还是原样。这样弄了几天,把邹阳夫妇折腾得两只眼睛红红的,深深陷下去。
严重的睡眠不足,使得他们两人白天都常常打瞌睡。
到了四月的最后一个夜晚,天来又惊醒了。
邹阳昨夜被折腾了一个整夜,今天白天逢着外面赶集的日子,家里缺油少盐的,只好强打精神去赶了趟集,晚上实在疲倦得不行了,倒在床上睡得死烂。
连日来不分日夜照顾天来的酒妹,也睡过了头。
天来抓了一阵,越发地难受起来,因见爹娘都没醒,便偷偷地溜出了屋,不敢在门前大闹,就跑到村口去。
起先,只是在喉咙脚心上抓着捏着,后来不行了,索性用拳头擂打,喉咙里扑扑有气,象堵了团棉花,吞不进去也吐不出来;脚里好像藏了两条吃肉的蛇,噬咬得脚心里痛痒难禁,那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天来顿时扑倒在地,一下子滚下河坡。
河中突然放出两道玄光,如刀剑般直刺过来,天来惊叫一声,喉咙象被割断了一般。
好在他不是一般的小孩子,拼命地跳上坡来,逃到远处。
这时,蓦然想到风语和薛魂龙在河里布过气场,心中一震,已猜到布在河里的气场极有可能与堵在他喉咙里的那团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