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打开这扇门,仿如打开的是别人家的门,一扇本身就拥有威严和惩罚力量的大门。
此刻的惴惴不安,使飞云自觉自己的心情像犯错的小孩子,不得不在放学后去老师的办公室。
其实,飞云已经猜到多少了,只是不肯定罢了。他发现迟疑给自己带来的痛苦更加多,越来越多,因此,他以一种毅然决绝的心情把门打开,准备用自己的双手,揭开铺在真像上面的最后一层薄纱。
狭窄的天地,没有豁然开朗,反而更小了,只有眼睛那么大。因为飞云刚开门,就看到了皮科特那双漂亮的茶色眼睛。只是,眼睛的颜色不再清淡而漂亮,反而多了几分愁苦,还有丝丝缕缕淡淡浅浅的可惜和无奈。
飞云分不清那到底是同情还是感伤,总之,那不是好东西。
无谓的猜想之音开始不自控地飘荡回旋于脑海之中,但没有一个声音接近心目中的事实,也没有一个声音可以说服自己的理智。也许,是自己的理智已经给出了情感无法接受的答案,所以大脑还是决定不接受这是事实。
室内的空气,自飞云把门打开之后,就清冷了许多,冷得叫人难受。
皮科特开口了,试图为这直线下降的气温注入一丝的暖意。
“飞云,你好!我刚好忙完了,所以来看看你。”话一出口,皮科特就有点后悔了。他并不是善于撒谎和伪装的人,更没有每天带假面具的习惯,所以他当不了政客,也骗不了人。
看到飞云那双企图求证心中疑惑的双眼,皮科特就知道自己的来意被猜测到了。他并没有意外,只是后悔自己乱说话。
“你好。”飞云的话平淡而无力,听得出,他不想兜圈子,他只想等待,看心中的答案是否属实。
“先坐下再谈吧!”皮科特也觉得自己的话语无力空虚。他没有理会自己的表现,直接转过身来,走向会客室正中间的沙发。
然而,飞云没有动。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皮科特整个人僵立原地,不能再动弹分毫。
“你想让我跟爱美兰分手吗?”
话语直接而伤人。伤人,但自己更受伤害。可是,飞云还是说出口了。任由这个晴天霹雳劈到自己和皮科特的头顶上。
感情的冲击永远比肉体的伤害还可怕,所有人都知道。
皮科特完全没有想到,飞云竟会如此直接地一开始就让情感的核弹彻底爆发,他茫然了,呆了。他的嘴巴轻微地,小幅度地开合着。讶然的空气,快速在细小的缝隙中进出着,却无法带走任何窒息和沉闷。
本来就提不起来的心绪,一下子降到了谷底,怎么也反弹不了。
“我……这……不……其实……我……”什么雄辩,什么理性,什么滔滔不绝,脑海中词量丰富的字典在悄然中被情感的黑洞给吸收扯碎了。面对飞云的直接,皮科特脑海一片空白,之前想好的百千条说辞,全都消弭无踪。
皮科特的反应,就是事实。
此刻已经不须再想,也不容质疑了。飞云残存在心底最后一丝的幻想,也被无情的现实所撕裂砍碎了。心里忽然有种认命的痛快感,即便心不甘、情不愿,却有种失落一切,不须承受束缚的痛快。
有点茫然地用力抬起粗重的双腿,飞云毫无表情地跟皮科特擦肩而过,把自己的身躯挪到窗户前,努力地把自己视线的焦点定格在黑蒙的远方。
粗大的雨点,劈劈啪啪地打在窗户上,持续不断奏响着不和谐的颤音,为静默异常的房间平添了几分异样。
好一会儿,飞云才慢慢地问道:“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皮科特愕然了,整个身躯霎时间僵硬了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胃部迅速分泌着该死的苦酸,但他不能说,绝不能说。
尽管那个答案几乎是冲口而出了,但每一次答案冲到喉咙附近,就被大脑中残存的理智给压了下去。理智的堤坝也已千疮百孔,但始终没有崩溃。
所以,皮科特选择了沉默。
飞云又说话了:“不能说吗?那就算了,我大概都能猜到。反正,我会如你所愿的。明天……我就回朗斯卫星,大概,也不会再回来这里了……还有,请原谅我无法跟爱美兰开口说分手……抱歉……我做不到,我实在做不到。”话到了最后,飞云的身躯竟然强烈地颤抖着,摇晃着。
“其实……这……”皮科特用尽全力张大了自己的嘴巴,却还是无法说出来。
“你有你的苦,我有我的苦。你的苦比我的苦大,那就你先请吧!”说话的这刹那,飞云觉得有什么从自己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可是一摸,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幸好没有。
他觉得自己的确有流泪的,如果没有流到脸颊上,那就是淌在心窝里。
那边,皮科特同样是哽咽在喉,不发不舒服,发则更痛苦。被各种感情色彩渲染得分不清原貌的话语,在弯弯曲曲的肠子里转了几百圈、几千转,最终出来的,却仅仅是两个字。
“谢谢。”
飞云的回应也仅仅有两个字。
“不谢。”
彼此都知道,对方的两个字,重于山岳,重于星球,重于银河。
失去的,无奈地失去了。彼此之间友情的裂痕,已经有如天堑,除非出现奇迹,否则永远不可能修复如初。
如初?还是,刚刚拉近的距离,又再次变得遥不可及?
两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掩饰过对彼此的好感。可是,他们就像急于过河握手的友人,却被一波波公事的大潮、私事的急涌所阻挡。
至今无法成为肝胆相照的兄弟……也许,这就是命运!
飞云清楚,皮科特更清楚。清楚,所以无奈地体谅,所以无条件地了解。
皮科特并没有说些“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这种简直就是侮辱的废话,他只是慢慢地走到飞云的身边,对飞云做了一件飞云绝对料想不到的事情……
他磕头了,隆重至极地双膝跪地,磕头了。
飞云不知道他对自己磕头是为了什么,但他知道,即便在国王的面前,他也仅仅是单膝跪地、前曲上身。皮科特信奉的是骑士道,虽然经过千百年的变化,骑士道已变味了不少,但有一样东西是绝对没有变的,那就是骑士的尊严。
他不清楚是什么,值得皮科特放弃自己的尊严,但他知道这东西绝对不简单。
飞云黑亮的双瞳顿时失去了焦距,本已呈游离状态的神光更加涣散黯淡了,连皮科特何时离去,他都不知道。
第二天,飞云就离开飞云阁,带走了自己带来的所有东西,也带走了不舍得离开这里的小狗狗。留下的是爱美兰买给自己的衣服,还有一张用印表机列印出来的纸条。
我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知道,我这次走,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战士是没有明天的。昨天回来后,看着阴沉的天空,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别来找我,你找不到的。
~第五章暴风金狮~
二八八0年二月三日,埃克罗正式出兵黑泽尔。
同一天,飞云申请将朗斯卫星移至埃克罗与自由都市的边境,一方面监视可能越境来袭的海盗和卡邦尼军,一方面继续收拢来自联邦、拿斯特、以及特卡斯的流亡部队。
申请当天被批准,并在三个小时后,计划正式启动。圆筒形的卫星,在六个自卫星建好以来就装有的、拥有空间跳跃能力的巨型推进器的推动下,仅仅花了三天就到了指定地点。
同时间,埃克罗第二、第三、第九舰队顺利地通过了南十字回廊,进入黑泽尔国境。皮科特率领的第四舰队,开始在南十字回廊内布置防御体系了。
由于监测到埃克罗大军压境,所以原本徘徊在回廊中的卡邦尼巡逻队也早早地撤退了,民用船只也被禁止通行,此刻整个回廊中除了埃克罗军外,空无一船。
“大人,这……”副官隆博特上校看着那幅立体防御布置图,心里有种茫然不解的感觉。
立体图上,六千座炮塔布置在拿斯特方向,三千座布置在黑泽尔方向,剩下的全布置在埃克罗方向。
七成的军舰,以金字塔状布置在拿斯特方向。最前面是一千艘巡航舰,中间是两千艘高速战舰,拥有各式舰只八千艘的主力舰队,则安座在回廊三岔路口的正中间。此外,黑泽尔方向布置了两千多艘巡航舰和高速战舰。至于在埃克罗方向的回廊口,则由一千艘的混合舰队负责警戒、把守。
“想问我为何不把所有炮台布置在拿斯特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