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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溪月不语,左手同样按在黑巾之上。只听“一、二、三”响起,男子竟然真的将脸上那块碎布扯了下来。
就在男子伸手的那一刻,孟溪月抓住时机纵身向后跃去。哪曾想眼前人影一闪,退路已经被人堵了个严严实实。
“喂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说话不算数?说好一起动手除去面巾,怎么竟然逃跑了?”男子高挺的身影将孟溪月罩住,义正词严的责备道。
见去路被堵死,孟溪月再不犹豫,左手抽出背后长剑,右手寒芒乍起。二话不说,向着男子挥去。
“呀呀呀!你这是做什么?停下,会死人的啊!”见孟溪月动了手,男子一边哇哇怪叫,一边手忙脚乱避开了孟溪月的招式。
借着这擦身而过的机会,孟溪月也终于看清了男子的脸。哪知不看还好,这一眼看去,却险些将她气倒。
夜色如墨,而那男子脸上却比夜色还要黑,乌七八糟,也不知是涂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迎着孟溪月抓狂的眼神,男子嘿嘿一笑露出一排白牙:“刚刚饿了去找点吃的,忽然想起这深更半夜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来,于是就顺手糊了一层锅底灰,避避邪气。”
男子的话让孟溪月彻底无语,自己今夜真是走了霉运,姐姐没有见到,却反而遇上了这么一个古古怪怪的男人,寒冬腊月地站在屋顶上喝着西北风,还要听着他的胡言乱语。
越想越是火大,孟溪月招式更加迅速,剑影纷飞,想要赶紧脱身走人。
面对孟溪月的长剑匕首,男子开始尚且应付得来,可是随着她杀招迭出,渐渐开始招架不住。一不小心,匕首刺破袖口,险些伤到手腕。
你得给我个名分
“我说你这女人,怎地如此泼辣?告诉你,我可不是打不过你!再这样欺负我,我可就出绝招了!”狼狈地在屋顶上一滚,男子堪堪避开刺来的长剑。眼见着孟溪月下一剑马上就要招呼到自己身上,立刻扯着嗓子大叫起来:“来人啊,有刺客!”
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那鬼哭狼嚎的男子,孟溪月终于明白这所谓的绝招是什么了。看着那四散的灯火因为男子这凄惨的嚎叫开始向这里靠近,孟溪月恨恨转身,便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美人儿,你别走啊!”腰上忽然一紧,孟溪月纤腰已经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一张漆黑的大脸从肩膀上伸过来,扁着嘴满是委屈:“你都把我看光了,总得给我一个名分吧?”
纷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孟溪月心头大急,竭力想要挣脱男子的钳制。谁知道这男子武功半吊子,臂力却是极大,任由孟溪月使尽解数都无法挣脱。情急之下,她只得压着声音低吼道:“放手!”
“哦。”这男人倒也听话,闻言立刻乖乖松手。正挣扎着的孟溪月淬不及防,立刻踉跄着跌了出去。还未站稳,只觉脸上一凉,黑巾已被扯去。
“果然是个美人儿啊。”看着孟溪月的面容,男子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艳之色。抓着黑巾的手举到鼻端,深深吸了一口气,笑得无比灿烂:“就连这面巾上沾着的呼吸之气,都是香浓醉人啊。”
孟溪月怒极,正欲跨步上前抢回黑巾,那男子已经贼笑着向侍卫赶来的方向逃去,远远留下一句“后会有期”,随即不见了人影。
“月儿小姐,您这是跑到哪里去了?真是急死奴婢了!”被黑脸男子搅和一场,皇宫内的戒备更加森严起来。孟溪月狼狈不堪地东躲**,折腾了近两个时辰,总算回到了残月宫。
刚进宫内,便被哭花了脸的小环看到,抽抽搭搭地迎了上来。情急之下,连称呼也回到了之前那般。
“没事,你去歇着吧。”不想多言,孟溪月颓然栽倒在床上,周身上下冰寒刺骨,倦意铺天盖地涌来。吩咐了小环一句,孟溪月便欲睡去。
“月儿小……娘娘,月妃娘娘,您别睡啊!”小环急得直跺脚:“这寅时都过了,您该沐浴更衣去觐见其她几位贵妃娘娘了!”
“哪有这样的规矩?你傻了吧小环?别吵,让我睡一会儿。”孟溪月眼皮早就打得不可开交,敷衍一声就没了动静。
见孟溪月真的睡着了,小环大急,再也顾不得主仆之分,上前一步硬是将孟溪月拽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开始扒那满是灰尘的夜行衣。
“你这丫头疯了不成?”纵然孟溪月再困,这下也睡不着了。一把拍开小环的魔掌,自己动手将那已经敞开了衣襟的夜行衣脱去扔在地上皱眉道:“去把这个剪碎烧了。”
“这个藏起来待会儿再说吧,奴婢这就去备水伺候娘娘沐浴。”伺候了孟溪月数年,小环早就对自己小姐这行径见怪不怪了。想当初她女扮男装连歌船都逛过,穿着夜行衣出去溜达还不是小菜一碟?
妃子的下马威
“小环,你刚才说让我去觐见其他妃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接过小环递上的湿毛巾擦了脸,孟溪月忽然想起方才半梦半醒间听到的话。
小环手脚不停,将早就准备好的热水倒进浴桶,嘴上答道:“奴婢刚睡下不久,就有太监来唤,说是皇上口谕,明日辰时初刻让月妃娘娘到明霞宫去觐见各位娘娘,不得延误。”
“他没让我起来接旨?”孟溪月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小环。
“没有,奴婢只是说娘娘白日劳累,早就睡下了,那太监便走了。”小环答道。她也纳闷得紧,孟溪月明明便与这些妃子同等身份,为何却要前去觐见?入宫之前学规矩的时候,也没听到这一说啊。
“嗯,知道了。”孟溪月冷哼一声,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荒诞离奇的旨意,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这所谓的觐见,分明便是一个下马威!
“这皇宫果然是个狼窝。”低语一声,孟溪月的倦意一扫而空,双眼蓦地眯起,已然有了主意:“小环,帮我好好‘打扮打扮’。”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她倒要看看今天这是唱的哪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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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姐姐,你说这个月妃会不会来啊?”明霞宫中,花枝招展。十几位妃子或娇艳或清雅或端庄或妩媚,把本就奢华至极的明霞宫衬托得更加耀眼。
“皇上口谕让她来,她敢不来?”坐在上首的柔妃钗环霓裳,装扮得尤其艳丽。听了这话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姐姐说的是。”众人急忙附和。
近来这些日子,柔妃颇受宠爱,就连昨夜月妃吉时,皇上都是在柔妃宫中流连未归。眼下皇上未立皇后,虽然诸妃心中都憋着劲想要争抢这一宝座,但是表面上还得对她毕恭毕敬,不敢得罪。
“月妃娘娘到。”
正说着,便听到门外太监扬声高呼。众妃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坐正了身子,扬起下巴傲慢地看着门口。
孟溪月一进门来看到的便是这诡异的气氛,唇边泛起一抹冷笑,也不行礼问安,便直直走到屋子正中。眼见没有空位,顺手将柔妃面前摆放点心果品的桌案提起,单手一抖,上面摆放着的东西立刻滚落得干干净净。接着扯下一条纱曼,马马虎虎擦了一下便坐下了。
众妃本还想看孟溪月尴尬出丑,怎知人家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等到她们反应过来,孟溪月早已经在案上坐得安稳了。
“你……”柔妃气得脸色铁青,瞪着眼睛正要发难,却发现桌案比软椅高出许多,她还得仰着头看孟溪月。索性站了起来,指着孟溪月厉声叱道:“放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如此没规没矩,真是没有家教!”
“哦?没有家教?”听得这话,孟溪月轻笑一声,也不动气,就坐在桌子上侧头看着柔妃:“同是后宫嫔妃,我来拜访你,你不热情招待也就罢了,竟连椅子都不摆一张。是这宫里穷得拿不出来,还是你不懂礼仪?”
舌战群妃
一番话夹枪带棒,直把个柔妃顶得哑口无言。旁边几个妃子见状,急忙上前相助。
“想不到那个浅妃一副木讷模样,这个妹妹却是伶牙俐齿得紧。只可惜皇上眼光高得很,无论是木头还是泼妇都不入眼。对了,月妃妹妹,独守空房的感觉是不是很悠闲?昨夜换了新住所,睡得可还习惯?”一个妖冶妃子笑得“和蔼”。
“那还用说啊?这皇宫内院的床榻又岂是将军府比得了的?只可惜那孟将军也真是命苦,原想着攀龙附凤将两个女儿一起送进宫来享福,哪知道姐妹两个竟是一样苦命,还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