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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逸笑道:“简兄,兄弟自信对这神机堡中的一切布置,可谓精巧之极,虽然比不上当年诸葛亮的八阵奇门,但放眼当今,应是无人可以破解的了!”
简鹏笑道:“不错,兄弟也这样想!”
于逸忽然长长一叹道:“但天下事毕竟真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兄弟这本也认为万无一失的神机堡,却居然挡不住有人来去自如。”
简鹏心中暗暗吃了一惊,道:“真有这等事么?”
于逸接道:“兄弟何必长他人志气呢?简兄,你瞧这书房改铺白瓦,就是为了有人闯入!”
石承先听得怔了一怔,暗道:“这屋上满铺白瓦,本就不同寻常,但却怎能阻止别人闯入呢?”
一时之间,不禁大感诧异。
齐逖大概跟石承先的想法一般,但他却不像石承先那等沉着,当下竟然冷哼了一声,道:
“屋上铺了白瓦,本就大背常道,却能防人闯入,老夫大大不信!”
于逸知道自己刚才在他身上用毒之事,已然触怒了这位怪侠耿耿于怀,而致言语不逊,已是意料中事,是以,也不动怒,反倒微微一笑,接着:“齐兄如此见责兄弟,那是因为兄弟未曾说出其中道理罢了……”
简鹏笑道:“不错,兄弟也这么想!”
齐逖不容他说完,喝道:“什么道理?无非是自以为是,暗计伤人的卑鄙勾当而已!”
这几句话,简直是在骂人,但那于逸这时修养之好,倒是大出石承先之意料,只见他淡淡一笑,道:“齐兄莫要妄动肝火,兄弟这片白瓦,一入夜间,就有了极大的用途,无论何等矫捷身手之人,只怕均难在这瓦上行走而不露出痕迹!”
齐逖闻言,甚是迷惑的脱口接道:“为什么?”
于逸道:“这一片白瓦,入夜之后,虽然是无星少月之时,依然十分光亮;任何人一旦踏上瓦面,便要暴露了自身形迹了!”
齐逖道:“原来如此么?”
于逸道:“这方法虽然很笨,但确是十分有效!”
简鹏忽然笑道:“老弟,你这等设计,果然不错,但是兄弟却瞧出了一桩破绽!”
于逸一怔道:“什么破绽?”
简鹏道:“如是那来此之人全身皆白,试想又如何能够在白瓦之上,分辨出他的身形?”
于逸哈哈一笑,道:“这个么?兄弟早就想到了!”
简鹏心中一动,忖道:莫非,还别有机关么?我何不套他说出来呢?当下故作惊讶地问道:“于老弟,你如是早已想到,就不敢用那白瓦的了!”
于逸笑道:“其实,来人如是身着白衣,只怕不等逼近这栋遁园书舍,就要被人在夜色之中发现了!”
简鹏忖道:“哪有这等简单的道理?只怕他还隐瞒了些什么……”转念及此,有心反驳道:“老弟,不等来人逼近书房,就可发现,显然这白瓦也并不需要了!不过,兄弟相信,如是真有那武功十分高明之人,恐怕你老弟这番设计,也是枉费心机了!”
于逸道:“简兄,不是兄弟夸下海口,自从改铺白瓦以来,从无一人能在此间遁迹!”
简鹏道:“老朽不信!”
于逸道:“简兄,你莫要小看了这些白瓦,兄弟在这些白瓦之上,可真是花了极大的心血……”
简鹏呆了呆道:“这么说,这些瓦片之上,还藏有什么文章了?”
于逸大笑道:“不错!正是另有文章!”语音顿了一顿,不等他们追问,便指着那一片在月夜之下,显得甚为耀眼的银白瓦片,接着:“兄弟在铺瓦之时,就想到那武功高明得足以身着白衫夜行之人,必是轻功极为拿手,如是想在夜间发现这等人形迹,自是十分不容易,不过,饶令他身法何等之快,但当他扑上书房上,准备入内时,少不得总要稍作张望的了!”
简鹏道:“这倒不假!”话音一顿,接道:“老弟,此人纵然要在屋上稍稍停顿,但你又如何在这顷刻之际,瞧得出他的形迹呢?”
于逸笑道:“这就是兄弟设计这等白瓦的另一用意所在了!”
简鹏心中暗道:果然这瓦上大有文章……但他口中却接着:“兄弟莫非在这白瓦之上,装有什么特殊的机关消息么?”
于逸摇头道:“如有机关消息,只怕难以瞒过高手的法眼,兄弟乃是在白瓦的本身,做了一点手脚而已!”
简鹏道:“什么手脚?”
于逸道:“兄弟这屋面的白瓦,每隔十片,便有一片与众不同,可以从屋内看到上面的一切,使来人无所遁形!”
简鹏怔了一怔道:“是琉璃亮瓦么?”
于逸道:“不是!是兄弟特由东海运来的水晶削成!”
简鹏等人闻言,无不为之一惊,用水晶当作屋瓦,这还真是头一遭听说,于逸心机之巧,果然过人一着!
于逸目睹四人脸上的神情,心中大为得意,目光隐泛神光,哈哈大笑,接道:“兄弟自从重新改建这栋书房以来,果真是固若金汤,高枕无忧了……”
说话之间,已然抵达这栋红砖白瓦的房舍之前。
石承先停目打量,原来这是一栋十分雅致的建筑,虽然只两进房屋,但因四周尚有一堵半人高的红砖矮墙围绕,显得这仅有两进七间的房舍,别有一番风光。
跨进门楼,是一处院落,天井之中,遍植柏桂,老干参天,与墙外的修竹奇花,大是不同。
越过这十丈天井,迎面是占地三丈方圆的一大堂屋,屋内只有一座香鼎,四下别无他物,两厢房门紧闭,瞧不出房内是否有人!
于逸领着几人穿过这间堂屋,转到第二进的房舍之中,只见四名十六七岁的婢女,站在石阶之下相候。
这两进房舍之间,也有一个小小的庭院,院中全由青石铺地,左面拱起一座高约三尺,丈许见方的花坛,花坛的中间,植了一棵盘绕如龙的古松。
右面却是一口古井,井圈上,盖了一块大理石的井盖,四周围的木栅,看上去倒也古拙可喜。
跨上庭阶,于逸肃客入室。
两名婢女快步上前,推开了两面格扇,简鹏略一欠身,当先举步行入室内。
敢情这后进的一排三间,全是于逸收藏武林名人的手迹之所。
石承先一入此室,只见沿着三面墙壁,俱是一层一层的书架,每一架上,都堆满了不同大小的函扎,其中尚有两架,全是放的乌铁小箱,显然是极为珍贵之物。
但石承先却发现在那迎面的一层木架上,有两格却全是空荡荡的,并未曾布置任何物件。
他心中不禁忖道:这不放笈扎之处,想必是这间房舍通往后间的机关消息所在了……
寻思之间,突然想起那于逸所说,屋顶之上,每隔十瓦,即有一片水晶,当下忍不住抬头向上望去,果然于逸没有说谎,那屋顶上每隔尺五左右,即可发现一块透进日光的瓦片,尤其那靠近屋檐的后半边,连那摇曳的树影,都可看得明明白白!
石承先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暗暗赞叹,“天璇学士”四字,这于逸当真是足可当之而无愧!
他转念之间,耳中已听得于逸长笑让坐之声。
原来这书屋之内,正中的木架之前,摆了一张青玉的书案,延着这书案的两侧,共有十张锦凳,作扇形向前排列,每一锦凳之前,均有一张小小的玉石茶几,显得这位天璇学士,也并非那等小气之辈,由这些锦凳茶几而言,足见他也常常容人入内观赏。
几人甫告坐定,四名婢女已奉上了香茗。
于逸坐在那书案的后方,等到那四名婢女已退出门外,这才微微一笑,向简鹏抱拳道:
“简兄,你那张字条可否再给兄弟看上一看?”
简鹏立即取过那纸留字,抖手飘向于逸,道:“还望老弟多多费心……”
于逸两指一伸,夹住那张平平飘来的白纸,接道:“简兄这么说,倒叫兄弟惭愧了……”
说话之间,竟然站起身来,向一处木架行了过去。
几人的目光,都盯在于逸的身上,只见他在那木架之上的一堆堆的封扎中,翻来覆去的找了半天。
那是一个很大的木架,于逸由上至下,足足找了个遍,但结果转过了身来,却依然空着双手,显然他没有找到的!
简鹏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于老弟,你这是作什么?莫非那木架之上,找不出相似的笔迹么?”
于逸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没有!不过,简兄且莫着急,兄弟还要找上一次……”
横身移步,竟然走到另一木架之前。
他这等一架一架的找了不下七架之多,方始欢呼了一声,道:“在这里了!”
石承先心中一震,举目望去,却见于逸抱了一卷长轴,走回到青玉书案之前,缓缓地打开。
顿时,几人全都围了过去。
于逸指着那长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