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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屈膝跪倒在地,独臂伸出指着身前一块青石,泫然说道:“公子,老主人就是咽气在这块青石之上……”
石承先不禁悲从中来,双膝一跪,扑在那块青石上,痛哭失声。
霎时间,只见这少室绝顶的摘星台上,悲泣之声,不绝于耳……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石承先打悲痛清醒过来,转头瞧去,只见秦大姑已晕厥在青石旁,老仆雷刚则伸着独臂,按在自己后心命门,闭目行功,满脸汗水,湿透了两肩衣衫,原来自己也哭晕了过去,多亏雷刚暗以内力相助,方始清醒了过来。
石承先不禁长吁了一口大气,低声道:“多谢大叔,小侄醒过来了……”
雷刚闻言,缓缓睁开双目,缩回独臂,乏力的说道:“公子,山高地寒,快些站起来吧,老奴果然年迈,行功并不算久,不知怎地就觉着有些乏力……”
石承先一翻身站了起来,说道:“大叔,你赶快调息一下,待小侄救醒大婶,还有几件事要向大叔请教!”
转身走到秦大姑身旁,探手抓起秦大姑右手,以自己的内力,打掌心传给对方。
过不了一瞬,秦大姑已然吁气,睁开双眼。
石承先凄凉的笑道:“大婶,你内腑气血,受了山风所侵,赶快运气调息一会儿,否则就要酿成大害了。”
秦大姑果是觉得胸头真气,有些不匀,当下点头道:“多谢公子救醒老身……”
石承先道:“大婶,快些调息吧!”
话音一落,即走到雷刚身旁,这时雷刚已站起来,低问道:“公子,你还有什么可疑之处要问?”
石承先道:“大叔,如果照你所说,轩辕豪刺中我爹的一剑,该是不算重创吧?”
雷刚道:“断了两根肋骨,也不算轻伤。”
石承先迟疑了一下,道:“大叔,有一句话,小侄不知当说不当说?”
雷刚道:“公子,如是这话冲着老奴,你就大可不必顾忌了!”
石承先道:“大叔,你断去一臂,较之断去两根肋骨,就伤势而言,哪一桩较重呢?”
雷附听得一怔道:“这……公子,你怎么想起这等比较来了?”
石承先道:“大叔,你只管回答小侄所问就是!”
雷刚道:“如就练武之人而言,断臂自然要比伤了两根肋骨重些。”
石承先道:“为什么?”
雷刚道:“肋骨折断,尚可接好还原,至于断臂么……”忽然语音一顿,若有所悟的低头沉吟道:“奇怪哟!奇怪!”
石承先瞧出雷刚已然明白,立即接道:“什么事奇怪?”
雷刚伸出那仅有的右手,抓着秃头,喃喃自语般的说道:“老主人一身功力,何止高出老奴百倍,老奴自断一臂,还如没有事的人一般,老主人被轩辕豪的剑尖削断根肋骨,那又能算得了什么?怎地老主人竟然会因此丧身在这少室绝顶!”
石承先黯然应道:“大叔,你老不妨再想上一想,当日我爹的伤势,是否只有那一处剑伤?”
雷刚道:“老奴亲自替老主人裹伤,自然不会遗漏……”话音未已,陡地两眼暴睁,大声道:“公子,莫非那轩辕豪的长剑,淬了巨毒么?”
石承先愣了一愣,暗道:“这倒也未始不可能,如是那八荒魔剑用的淬毒长剑,休说伤及肋骨,纵然划破一处肌肤,也就足以致人于死命了。”
但他转念一想,却又觉着有些不合情理,试想,那轩辕豪如果用的是毒剑暗算,他又岂能弃剑而去,留下把柄在七大高手之前?寻思及此,立即问道:“大叔,那轩辕豪的宝剑,不是留在此间么?你查看过没有?”
雷刚顿足道:“公子,老奴当时已是伤心透顶,更把轩辕豪恨之入骨,哪里还会想到他的宝剑上有没有淬毒呢?”
石承先道:“那七大高手呢?他们可有留心到这件事?”
雷刚摇头道:“老奴那时已昏了头……公子,而今想来,老奴真是该死……”
石承先长长一叹道:“大叔,你莫要自责,不知那支长剑,落在何人手中?”
雷刚道:“那长剑……老奴记得彷佛由少林长老澄因大师,命令门下执事的弟子,取回寺中去了……”余音未绝,忽地伸手拉住石承先,喝道:“走!”
石承先顺手一扯,反倒拉住了雷刚,皱眉道:“大叔,你要去哪里?”
雷刚道:“向少林寺要剑!”
石承先摇头道:“大叔,咱们似是不必那么急!”
雷刚一呆,道:“不必急,公子啊,找到了这支剑,就可证明谁是凶手,这杀父之仇,你还不急么?”
石承先道:“大叔,小侄要找的,仍是真正凶手,是以,必须处处小心……”
雷刚怔怔道:“向少林查证轩辕豪的剑上有无淬毒,难道会是不小心么?公子,你可把老奴弄迷糊了。”
石承先因有了师父的明示,心中纵然怀疑八荒魔剑轩辕豪,但他却并未真把轩辕豪看作杀父大仇人,所以他此刻才不会急于想查看那支宝剑,雷刚一旦反问,他立即接口道:“大叔,其实轩辕豪的剑是否淬毒,你应是早已知道才是!”
雷刚被他说得呆了一呆道:“老奴怎会早已知道?公子,你莫非连老奴也不相信了么?”
第四回扬威少林寺
石承先见雷刚呆木的样子,忙解释道:“大叔,小侄如是不相信你,怎会出谷以后就来跟大叔会合呢,当年我爹身后事,多是大叔经手,爹爹是否中毒而死,小侄相信大叔不会瞧不出来吧?”
雷刚道:“公子,老奴可真的没有瞧出来!”
石承先沉吟道:“大叔,如若你果真不曾发现爹爹有中毒的现象,是否就能反证轩辕豪剑上并未淬毒呢?”
雷刚呆了一呆,皱眉道:“公子之意,依然认定轩辕豪不是凶手么?”
石承先道:“小侄正在就事论事,轩辕豪是否凶手我会查出来的。”语音一顿,忽然举步在这峰顶上走了一圈,又道:“大叔,那七位高手都还健在么?”
雷刚道:“据老奴所知,其中至少有一个人,已英年夭折。”
石承先陡然目光一亮,道:“什么人死了?”
雷刚道:“老奴这些年在外奔走查访,也曾留心到那七位高手的动静,除了那两位老奴不识之人,无法探询,另外五位之中,保定形意门少掌门人荆长虹,在离开嵩山不久,就在孟津渡口送了命。”
石承先深感意外的一怔道:“七年了?”
雷刚道:“七年多啦,老奴听说,这荆长虹大概是在老主人去世后十天内遇害。”
石承先道:“形意门可曾查出致死原因?”
雷刚摇头道:“此事在形意门而言,乃是从来未有过的一桩大事,是以,荆长虹的死因形意门查探的结果如何,却是讳莫如深,因为这是该门近百年来,最为丢人的一桩大事,他们未向武林同道宣布详情……”
石承先突然插口道:“且慢,大叔,七年前那荆长虹前来嵩山,是否还有门下弟子伴同?”
雷刚道:“有!老朽听说荆长虹和形意门中的两名一流高手,以及五名弟子,均在孟津渡口,同时遇害。”
石承先点头道:“是了,他们也许是遇上仇家了。”
雷刚忽然浓目—皱,沉吟道:“公子,老奴忽然觉出有些不对。”
石承先心中暗道:“莫非你也有些明白了么?”口中却反问道,“大叔,哪里不对了?”
雷刚道:“这荆长虹乃是形意门掌门人绵掌荆侗的独子,虽然年岁尚轻,但在武林之中,已是大有名望,而且一身武功,更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倘若他不在七年之前,死于孟津渡口,这荆侗很可能已把掌门信符,交给他了。”
石承先道:“大叔,这乃是顺理成章之事,那荆侗年岁渐老,能把掌门的信符,交给年青有为的爱子,这也不会有什么不对啊!”
雷刚道:“公子,老奴指的不是这一点……”语音微微一顿,接道:“老奴是在奇怪,荆侗仅此一子,突然遭人杀害,他怎会在事后噤若寒蝉呢?公子,如就荆侗平常的为人而言,这根本是大出常规的行为!”
石承先道:“荆侗也许别有苦衷,形意门突遭大变,而且遇害的又是未来要继承衣钵的爱子,他不愿宣扬,可能是为了形意门的面子啊!”
雷刚摇头道:“不对,老奴疑心那荆侗必然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否则,以他那火爆的性格,决不会身遭爱子之丧,这么多年不曾发作。”
石承先道:“倘若荆侗真是一个火爆性格,小侄倒是相信大叔说的甚是有理。”
雷刚伸手在秃顶上抓了几把,道:“公子,老奴在想,这荆长虹之死,会不会与老主人有关?”
石承先心中微微一震,忖道:“是啊,这荆长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