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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约半个时辰,铁云星悠悠醒来。
张眼一看,一张宜喜宜嗔的笑脸正对着他。心中暗道:“竟有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由一呆。
兰儿一看他醒了,欣喜万分,叫道:“哎,你醒啦!”
铁云星爬起来四下张望,有点稀里糊涂。刚才不是还在巨舟上的吗?自己怎么到这儿的?他想起刚才自己正在储藏间呆着,突然一声大震,随后爷爷冲过来,将他抱着跳到江中,然后又是一声巨响,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道:“姐姐!我这是在哪儿呀?”兰儿比他几乎高出半头,下意识就称她为姐姐。
兰儿听他叫自己姐姐,心中一甜,嫣然笑道:“这是潜行舟。刚才我发现你们在水里漂浮,让忠叔救回的。对了,你怎么掉落江中的?”
铁云星疑惑道:“我和爷爷晚上着急过江,谁知那船家心存不轨,抢了我们的钱财,还把我和爷爷推下船。”四下张望,爷爷呢?一想到爷爷,他着急啦!
急道:“姐姐,我爷爷呢?他在哪儿?”
兰儿道:“你说那个老先生是你爷爷。噢!忠叔现在正在给他医治呢。”
铁云星差点急的哭出来:“爷爷怎么啦?带我去看看!”
兰儿安慰道:“别急!他没事的。忠叔医术可高明啦,肯定会治好你爷爷的。”
说完伸手拉着铁云星走向后舱:“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铁云星。姐姐,那你叫什么呢?”铁云星抬头问道。
兰儿甜甜一笑,眼睛转了转道:“你叫我兰姐姐好啦!”真是当仁不让。
兰儿顿了顿道:“星弟弟,刚才围绕你们那七彩光华是什么东西呀?”
铁云星人小鬼大,心想:我现在还不了解你,不能轻易告诉你。他眨巴眨巴眼睛,说:“我也是稀里糊涂的,不清楚怎么回事。”
正说着,来到一间房间门口,门微开;从里面传出一阵悠远的笛声,千回百转,忽高忽底,上天入海,极尽能事。兰儿脸色一正,拉住铁云星:“忠叔正在给你爷爷疗伤呢!咱们进去可别打搅了他。”
铁云星点点头,俩人推开门,蹑手蹑脚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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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一个中年大汉正盘膝而坐,运气吹笛。身旁躺着一人,正是铁鹏庭。
不用说,中年大汉就是兰儿的忠叔。因为铁鹏庭伤势较重,被转移到内间医治;所幸本人并无大碍,但是元婴却受了重伤,藏身脑海沉沉入睡,需要一段时间修养。
兰儿对着铁云星耳朵低声道:“忠叔正在吹奏‘海上明月曲’,这下你爷爷有救啦。”俩人耳滨厮磨,一股如兰幽香直袭铁云星鼻间,熏熏然如沐春风。他拼然心动,心想:姐姐真香啊!不过年纪幼小,倒没有什么邪念。
本来铁鹏庭伤重,如短时不与疗伤的话,后果难料。幸好兰儿忠叔功力奇高,他把内劲贯入笛声,引导铁鹏庭气血在经脉中运转,自缓而急,层层推进,将他阻涩的血脉一一打通。这‘海上明月曲’最耗体力,一曲奏完后,他已耗尽全力,出了满身大汗。奏完后,他调息半响,这才起身。
铁云星跑上前去,道:“谢谢叔叔!”看见爷爷脸色不振,眼中泪珠打转,几欲哭泣。
忠叔说:“别着急!我给他喂了丹药,很快就会醒来的。别打扰你爷爷啦。”说完拉着二人出去。
到了前舱,铁云星一见小白猿,童心欣喜。小白猿也“吱吱”直叫,双掌拍合,一脸喜色。
兰儿假意绷脸嗔怒:“小白!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小白猿惶急之下,不停作揖,好象讨饶似的,惹的三人开怀大笑。小白猿才发现上当受骗,一脸悻悻然。兰儿笑着说:“好啦,小白!来,这是星弟弟,以后可要好好亲近噢。”
小白猿欣喜万分,铁云星也是小孩心切,上前抱住它,咯咯直笑。
很快,铁云星和兰儿、小白猿就打成一片,非常要好。兰儿远居海外,平常所见之人不多,同龄人尤其少,一见铁云星倒是相见如故。加之俩人都是仙露明珠一般,互相吸引,所以相熟很快。
不多时,俩人就大概了解了对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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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兰儿自幼居住在东海明月岛附近,距离中原一千多里远;那儿碧海连天,景色秀丽。人口却是不多,大约百人左右,多是年长者。父母常年忙碌,很少照顾女儿。兰儿还有一个哥哥,俩人相依为伴。平时俩人常常下海畅游,骑龟摸蚌,倒也逍遥自在。不过东海虽然景色迷人,却玩伴甚少,多少有一些寂寞。
兰儿道:“我每年都让爹妈带我到中原游玩呢!这儿比海岛热闹多了,我喜欢中原。”
这一番话听的铁云星羡慕不已,他虽然生活在洞庭湖附近,可那里见识过广阔无边的碧海蓝天那!尤其是兰儿所说的五颜六色的贝壳、凶猛噬杀成性的鲨鱼、可以骑着遨游大海的巨大无比的海龟、光怪陆离的海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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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铁鹏庭已然醒转。当知道了原委后,他十分感激司徒忠——也就是兰儿的忠叔。心中却非常奇怪——能在水中行走的怪舟、功力奇高的司徒忠、气质高华的兰儿,还有那异种白猿——隐隐觉得他们来历不凡。而司徒忠问及爷俩落水之事,他也遮掩过去;那司徒忠却是精明之人,察觉有异,当下也不说破,岔开话题。
舟外,阳光透射而下,将水中一切照的清清楚楚。猛然间,铁鹏庭想起总门之命——今日午时赶至黄鹤楼——现在只剩一个时辰了。想及此事,他急忙向司徒忠告辞。
“承蒙大恩,铁某铭记在心,终生不忘,他日如有差遣,万死不辞。只是铁某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辞!”说毕拉着孙子给司徒忠行一大礼。
司徒忠急忙拉住爷孙俩,道:“些许小事,不必记在心上。”
铁云星和兰儿、小白猿依依难舍。兰儿拉着铁云星,眼泪欲滴,呜咽道:“星弟弟,别忘记我啊!”小白猿也是满脸依恋,“吱吱”直叫。
铁云星红着眼说:“兰姐姐,我不想离开你。以后怎么才能见到你呢?”
突然,兰儿被触及灵感,道:“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说完跑进后舱。
不多时,她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碧绿的海螺,手掌般大小。对铁云星郑重说:“星弟弟,我们明月岛附近海底有一种特殊的海螺——碧音螺——在水里把它贴在耳旁,可以听到千里以外的声音。只要俩人各拿一个,就可以通话!以后,不管离多远,我们都可以联系啦!这碧音螺虽说神奇,却十分罕见,极难找到。另外,它生长在海底极深之处,得来非常不易。千万保管好,不要丢失。”脸上喜气浮动,完全没有刚才那悲伤神情。
铁云星接过碧音螺,十分诧异,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他说道:“兰姐姐,太好啦!”
潜行舟已浮上水面,停靠在江边一处隐秘之所,几人这才依依告别。
等铁鹏庭爷俩走远了,那潜行舟才缓缓沉入水底……
第一卷 风云初起 第十一章 易水风寒
铁鹏庭爷俩沿江而下,不过一柱香工夫,已赶到武昌城。
武昌城是荆楚第一大城,地处南北要道,加之长江与汉水在此交汇,水旱两路十分便利,商业非常繁华,到处商肆林立,鳞次阶比;人流熙熙攘攘,南来北往,热闹非凡。
黄鹤楼巍峨耸立于武昌蛇山,历代文人墨客到此游览,留下不少脍炙人口的诗篇。唐代诗人崔颢一首“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已成为千古绝唱,更使黄鹤楼名声大噪。至唐永泰元年(公元765年)黄鹤楼已具规模,使不少江夏名士“游必于是,宴必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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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鹏庭爷俩一路来到黄鹤楼,已是日上中天,正是午时。铁鹏庭一看天色,暗暗舒了一口气,总算及时赶到。
此时,黄鹤楼附近人潮涌动,贩卖声此起彼伏,各色人等穿行来往,好不热闹!铁鹏庭心中有点着急,怎么才能联系上本门弟子呢?而飞玲珑此次信中也没有详细提及。爷俩顺着人流慢慢向前走去,一边朝四周打量。铁云星却是头一次来到大都市,这儿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希奇;东张西望,目不暇接。
突然,铁鹏庭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耳边传来一声低语:“铁大侠,请速到楼北乘鹤客栈!”。他回头一看,好象有一个青衣大汉挤入人群,转眼不见,他拉着孙子往楼北走去。
楼北数丈处有一个胡同,尽头有一间客栈,门面极大,正是乘鹤客栈。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