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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她们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辆加长黑色轿车,正缓缓驶入东门之墠的后门。那两个女孩激动地牵着手,踩着高跟鞋,像追星一样小跑过去。
King——哇,难道是甄姬王城那个King?原来包场的贺先生是他啊,难怪预订会被取消……虽然我连他本名都不知道,但他在业内真是赫赫有名,而且还是宫州钻石商之首,比他老爸还出息。我踮脚看了看那辆车——真想看看这个超级大富豪长什么样。
算了,要不是他那该死的甄姬王城,我也不会遇到昨晚的事。
小樱一会儿就要到了,不能和他错过。
看看手表,时间指着七点五十分。我老实站在原地等待。过了七八分钟,起码换了二三十种站姿,我看见那两个女孩子从后门出来,一脸尴尬加扫兴,看样子是在里面碰钉子了。我举起手机再度检查时间,觉得这大概已是人生中最漫长的几分钟。七点五十九分时,我迅速转过身,对玻璃门上的倒影检查自己的衣着。然后再迅速转回来,想要面对长大后的小樱。
然而,我的所有紧张仿佛已是徒劳。因为这一分钟之内,小樱没有出现。
确切说,后面一个小时他都没有出现。
我打电话跟陆西仁说了这边的情况,他说,那我多半是被放鸽子了,让我还是早点回家,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这样晃荡不好。
天气渐渐转冷了。我穿的有些少,抬头看看早已被清空的二楼,抱着胳膊,在路边的台阶上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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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钟。宫州南岛,谢氏庄园的豪宅中,谢太太周锦茹在厨房中煲粥,监督厨师做饭。二楼书房里,谢少与别人的电话没有断过:“那这件事就麻烦你了……是啊,我女儿年纪也不小了,但就是不懂事,我们也经常拿她没办法,我会好好训她的……张总,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觉得她就是被我们宠坏了了……”
他对面坐着灰头土脸的谢欣琪。她妆容已花,晚礼服脏兮兮的,头发就像个被黄鼠狼践踏过的鸡棚;袜子滑丝了,拉出一条长长的裂缝,膝盖还有磕破的伤口。但是,她仍旧抱着胳膊,展现出绝不屈服的叛逆。终于,谢少挂断电话,转过身来,面对这个不忍直视的女儿。这些年来,他苍老很多,两鬓花白,但眉宇间还是留着年轻时的风流俊逸。刚才堆了一脸的社交笑容,也瞬间烟消云散,他冷冰冰地说道:“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欣琪还是抱住胳膊,全力武装的样子,就像是准备出击的女士兵。
“没错,我是可以帮你挡掉一部分纸媒的报道,但网络呢?今天下午你去F1赛车场捣乱的事,现在又上微博头条了!事情闹得太大,根本拦不住。还好李蔷生日是私人派对,还来得及挽救,不然你跟苏疏这件事明天还要再上一次头条。”
“你情我愿,有什么不可以。我下午已经和赛车手分手了。”谢欣琪撑着下颚,一脸无趣地望着他。
“你情我愿?你情我愿的结果就是,他母亲请人把你从宴会里请出来,然后你差点和她打起来?”
谢欣琪涨红了脸,横眼往别处看去。
她当时不过是过去亲了苏疏一下,李蔷就像是个疯子一样,大叫警卫,叫他们把自己请出宴会现场——不过在那之前,她已经一掌抓坏了李蔷盘好的头发,还掀开了对方的裙子。不管怎么说,在她的精心破坏下,这个高级音乐宴会最后只剩了乌烟瘴气。更可怕的是,波塞冬六世门前,竟然还有大批狗仔蹲点。见她出来,他们一涌而上,把她包围在闪光灯刺目的银色小圈中。
正如温蒂所说,她小时很喜欢童话故事,长大却蜕变成了无比现实的恋爱高手。这是因为,童话里王子会在危急时刻拯救公主,现实却不是这样。她能轻而易举得到想要的男生,她比谁都自信。但在内心深处她也知道,他们爱的是她的姓氏,她的万贯家财,而不是她极力想要证明的自己。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保镖都比王子可靠多了。就像这个时候。她完全没把这些蝼蚁放在眼里,掏出手机,想打电话让司机保镖来接自己。谁知,手机竟没电。这下尴尬了,记者这么多,她寸步难行,只能听他们问着她各式各样的尖锐问题:
“谢小姐,听说你的赛车男友把你甩了,跟你好朋友跑了?”
“谢小姐,你为什么会来出席李蔷的生日宴会?今天怎么会提早出来了?是因为不讨主人喜欢吗?”
“谢小姐,您下一个男友锁定好目标了吗?”
或许,当人成熟以后,会比以前更容易处理倒霉麻烦的事。但是,如果所有霉运接二连三而来,全部在一天里爆发,再是理性的人,也会跟着接二连三地失控下去。我们每个人多少都会有这样的一天。换做是其它时候,她可能会摆出S线条造型随便他们拍摄。但那一刻,她的头发乱了,鞋跟断了,整个人比平时矮了一截,周边还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她真的笑不出来。
直到一群黑衣保镖出现,像垃圾车铲垃圾一样,把那些记者全部推到路边。从他们排出的道路上,谢修臣匆匆赶到,一句话不说,抓着她的胳膊,直接塞进了车里。
那一刻,谢欣琪突然觉得,自己很像是一条落难的小狗,被主人从脏兮兮的泥坑里捡回来,好好地保护了起来。她在车里还在闹脾气,吐槽李蔷,但看着哥哥沉静的侧脸,却有点想哭。
原来,这世界上不是没有王子。
王子是哥哥。
此时,谢少望着女儿,本想再说点什么,但对上她这样的眼神,终于还是只摇摇头:“欣琪。你在考验你爸的耐心。”
谢欣琪还是维持着之前的表情,只不过眼睛看向了别处。
“你知道我这样纵容你,是因为你那过世的妹妹。如果有一天,你把我仅剩的愧疚感都耗尽了。”谢少叹了一声,站起来,拍拍她的肩,“你自己看着办。”
他走了以后,她哼笑一声,大马金刀地翘着腿靠在沙发上,一边吃桌上的水果,一边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果不其然,随便换几个频道,她就看见自己那架粉色的直升机。她百无聊赖地关掉电视,长叹一声,躺倒在沙发上,仰头时却正对上一双俯视她的细长眸子。她“哇”地叫了一声,朝他邪气地笑了:“怎么,爸爸训完了,现在轮到哥哥啦?你想说什么,我帮你说了吧。‘欣琪,你真是太不像话了’‘哪怕不是为了你自己,也要考虑一下我们家族的名誉’‘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做事这么不计后果’……还有吗?”
“不是。我是来告诉你,我们家有几个保镖死了。”
“什么?”谢欣琪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是哪几个?什么时候的事?”
谢修臣依然系着领带,说话冷静又有条不紊:“就是那天下午去甄姬王城接你的时候。当时我不想吓着你,所以没告诉你。那天晚上,他们的尸体被警察发现了,而且死法很奇怪,是浑身血液都被冻成了冰块。所以他们的尸体就像冰雕一样,全身上下包括眼球都是硬的。”
谢欣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悄悄握紧手指,低声说:“他们是被什么人谋杀的?”
“现在还没查出凶手。但我告诉你这件事,是想你知道,你并不是普通人。世界也不是围着你转的。”
她低下头,紧紧皱着眉,一时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在她面前蹲下来,就像小时候为走路不稳的妹妹系鞋带一样。然后,他握着她的手,抬头用些许恳求的语气说道:“欣琪,不要再这样任性下去。懂事一点,可以么?”
“以后我会小心的。”
她忽然觉得有些难过,不知道是在为自己的不被理解,还是在为自己的愚昧。
“其实,我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他拍拍她的手,“你是想保护我。但是,没有这个必要。我更希望自己妹妹过得好。”
她呆住了。而他没再解释下去,两个人却对他话中的意思心知肚明。
因为,谢修臣是私生子。他的母亲害死了谢欣琪的孪生妹妹,因此被谢少彻底抛弃。所以,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几乎就没有和父母一起吃过一顿饭,童年几乎都是在旁人的白眼中度过。十五年前,他的生母郁郁而终。从那以后,他的日子比以往更不好过。没有了生母的庇佑,连当着谢少的面,周锦茹都敢对他冷嘲热讽。家里人出差带回来的礼物,也没有一份是属于他的。
谢欣琪却从来不曾计较过他的出身。她只知道,他是她的兄长,他很疼她。而且,每次当她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