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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冕笑道:“当时我也这样想,那知我自身抱病,六脉不和,自己切脉无论如何也无法取准……”
塞马先生连说几声“是!”接着道:“倒是我忘了,做医生的不但切不准自己的脉,而且也医不好自家人的病,要是他能医家里人的病,他家里岂不是个个长命百岁,一个也不会死?”
于冕不禁哑然失笑,又道:“或许我因为风霜劳顿回到杨柳树这一带,又倒在路上,幸遇上这位闵姑娘救我,及至听说我是于冕,竟笑逐颜开,求我准她嫁给敏儿,并且还说敏儿的艺业如何高强,在路上对我敬奉备至,处处不忘自己媳妇的身份,只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敏儿那样的痴情?”
塞马先生奇道:“她怎么知道志敏是你的哲嗣?”
于冕笑道:“这个我倒问过她,据说是她和敏儿失散之后,找遍昭通一带,不但没找到敏儿,而且连身边的侍女阿璜阿琼也走失了。后来在深山里发现有赤身魔党住的石洞,石洞附近有女人的脚迹、血迹、马迹,和被削断的兵刃,所以料想二女被魔党掳去。她带了阿珠立意找魔党讨人,随着那凌乱的脚印方向走去,那知误打误撞,竟走往叙府的路上,却遇到几个魔党押解一名汉子。这闵姑娘当下把押解的魔党打散,才知被押解的人叫做卢三在也是魔党之一,从这魔党的口中知道强儿叫做什么宇宙风,敏儿叫做什么龙卷风,强儿似已北上,而敏儿却来滇池寻找。她得知这个消息,立即赶来滇池,一连寻了数月不见,只得回杨柳树,无意中遇上我倒在路旁。”
塞马先生不禁叹一口气道:“璜琼二女早就被你哲嗣遣来这里找你,却不料救了我数次危难,可是闵姑娘也在这一带找了几个月,彼此都不相遇,反而回去救你,这是天公有意作成这一奇缘,但是,将来演变如何,倒未可臆料哩!”
于冕听出塞马先生话里有因,忙道:“你认为有什么演变?”
塞马先生微一皱眉道:“过一会再说罢,先看看你这位贤媳和令郎志强的艺业要紧!”
于冕凝神注视片刻,但见于志强身形悬空,一枝宝剑舞成一片银光尽在他脚下四名魔党的头上盘旋,那四名魔党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手中挥动双钹,于志强每次进击,都被双钹发出的劲风迫退。另一位年纪较长的少女,长剑闪闪生光,身形飘忽异常,两名魔党已被迫得节节后退。算起来还是闵姑娘打得最出色,她腰间仍然跨着宝剑,但凭一双玉掌竟把四名围攻她的魔党,迫出掌风之外,禁不住扬声道:“闵姑娘!擒两个活口问问,其余的宰了算了!”
闵小玲一声娇笑道:“姓萨的听到了吧?我闵小玲若不是等候公公吩咐,老早就把你们统统劈死,现在到底谁愿意留下,快点报个名来,待我把剩下的送回老家去!”
这些恶魔功力虽然比不上闵小玲,但也是成名人物,闵小玲这几句话,那不把他们听得怒火万丈?萨镇海首先怒喝一句:“好狂的丫头!”乾坤索一挥,长蛇般贴地卷上,左掌也运足功力打出一掌。
其余三魔,各挥动兵刃,由三方面进招,其中一名更发出一蓬火星,朝闵小玲的后背打到。
闵小玲娇笑一声,反手一掌,把那蓬火星统统打飞;右掌一推,却把萨镇海打出一丈多远,旁边两名功力较逊,竟用不着打,被她一挥一拂的袖风,带歪了身形,各自螂跄几步。
于志强和柳蝉儿两人听到后来这名少妇,口口声声呼唤公公,心里暗自骇异,柳蝉儿更加着急,这时见人家赤手空拳尚且打得有声有色,自己一枝宝剑反而奈何不了敌人,发起狠来一声:“着!”一把鳗骨针同时出手。
琼璜诸女见状,无不奋勇争先,“绣云针”“鳗骨针”全朝着当面魔党招呼,打得群魔惨叫连声,甚至于看管莫氏兄弟的党徒也顾不得伤人,丢下莫氏兄弟朝竹林里面飞奔。
闵小玲转眼间,掌劈四名敌人,回头看到一位雄俊的少年和那五十多岁的老头打得风声呼呼,错眼间觉得那少年和自己心上人有几分相似,她本来聪明透顶,眼珠一转已知那少年是谁,在这种情形之下,必须争取心上人亲友的好感,莲步一移,身形已转过来,纤掌一扬,一股柔和的掌风直扑双钹。
说起来也十分奇怪,那老头一对钢钹屡次把于志强震得无法上前,可是一遇上闵小玲这股掌风,竟压得他双钹贴胸,无法推出。
那老头也是一个识货的人物,心知只有“春风化育”这一类的柔劲,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拚出丹田余气大喝一声,双钹勉强推出几寸,一个“燕子翻云”倒纵出一丈开外。
闵小玲一闪身躯,已赶上他的身后,叱一声:“那里走!”玉臂一舒,擒住他的算盘珠骨,顺手往后一抛,竟把一个庞大身躯摔了回来,双钹也在此时跌落地面。
于志强功力固然不弱,无奈所遇上的敌人偏是魔教里的高手,斗了半天,也不过略占上风,这时只见面前白影一晃,敌人就倒飞丈余,急一抖宝剑,起步追去。那知自己的身形刚一离地,一个庞大的黑影已迎头扑来,急切间,蒙天剑往上一撩,一蓬血雨竟洒得他满头满脸。
闵小玲一闻身后异声,知道自己抛掷的敌人已被杀害,猛一回头,看到那名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少的少女,手上一枝宝剑仍然苦斗两名敌人,她为了要早点结束这场战事,娇呼一声:“姐姐让我来!”一闪纤腰,人随声到,长袖一拂,当前一名敌人就感到袖风如刀,惊叫一声,横里一纵,闵小玲一掌推出,已把那名敌人打飞丈余。
蝉儿本来心高气傲,尤其是听到于志强对后来现身那老人呼一声“爹”之后,已知来人就是自己一干人走遍万水千山寻找的“公公”,为了使公公赏识自己这未来媳妇,一上来就施展绿鬓老尼教给她的“回风荡柳”,想先捉弄敌人一下,然后再施展“鹄鹚夺蝮”或“柔钢绕指”,把敌人一一制服。
却不料这样就犯了孙子那句:“兵闻拙速,未闻巧久者也”的话,鳗骨针刚一出手,就见眼前白影一闪,一名敌人已被打飞,气得她娇叱一声:“谁要你帮啦?”犹恐那白影又来抢功,左掌发出一股劈空掌劲,立刻身随掌转,施展起“鹄鹚夺蝮”的功夫,把剩下这名敌人困在奇妙的身法里面。
闵小玲好心没好报,料不到替人出力,人家并不承情,当着公公面前又不便发作,只好横她一眼,又赶往于志强那边,气愤愤地一挥双臂,把两名魔党同时打飞。
于志强独战四人尚且略占上风,此时以一对一,更显他的威势,蒙天剑一挥,把仅余一名活口劈成两半。
闵小玲只得苦笑一声,来到于冕面前道:“公公!连最后一个也被那一位公子杀了!”
于志强一腾步上来;丢下手中剑,跪在于冕膝前哭道:“强儿不能随侍左右,罪该万死……”恰好蝉儿和玉莺姐妹也已尽歼魔党,一听于志强的哭声,知道那人就是朱经见面的公公,急忙过来跪拜。
闵小玲也叫琼璜二女过来,下拜道:“这两人就是媳妇苦找不到的侍婢。”并叱二女跪拜。
于冕家破亲丧,一时父子相逢自也悲喜交集,老泪纵横,但那么多少女拜在他面前,又使他手足无措,急道:“强儿快请各位起来……”
于志强只得招呼诸女起来,然后一一向老父引见。
闵小玲听于志强说蝉儿和玉鸾是弟媳,心里不禁一惊,默默地望蝉鸾二女,偏是蝉儿也因听闵小玲对于冕自称为“媳妇”,更急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嫂嫂?所以也闪动秀目望她一眼,这时四目交投,都不禁粉脸一红,低下头去。
于冕听了志强的话,也感到十分突然,急道:“这两位姑娘为何也是你的弟媳?”此话一出,惊得于志强“扑通”跪倒,蝉儿和玉莺姐妹也花容失色,跪在于志强身后,低头不语。
于冕愕然道:“强儿你且说来!”
于志强只得硬起头皮,把前事一一说明。
于冕一面听着,而一双寿眉越锁越紧,待于志强把话说完,才轻喟一声道:“敏儿有什么好,难得三位贤媳都对他这般倾心……”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也罢!我统统替你们作主!”
蝉儿被于冕开头两句话说得粉脸娇红,尤其于冕顿那一顿,不知是祸是福,一颗芳心几乎沉到海底,这时听说公公肯作主,不由得大喜过望,连拜几拜,爬起来轻唤一声“公公!”
玉莺姐妹也拜毕起来,站在于冕的面前。
于冕掀髯一笑,回顾身后的闵小玲道:“贤媳也过来和大家见见面罢,以后还得多多亲热才好!”
闵小玲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