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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秦玉莺对于鞭法是个外行,尤其使这种一丈开外的长鞭,就像长蛇在那溅翻滚更少见过,这时就想学学几招,所以任凭骆中明打得汗流浃背,她仍若无其事地袖手旁观,反而不断地叫好。
骆中明是一个长辈,虽然被矮金刚缠得一筹莫展,也只好咬紧牙龈,拚力苦斗,不好意叫她协攻。
秦玉莺正看到紧要处,忽然听到侧方三四丈的地方有人叫道:“贼婆娘也一齐上来,看吴大爷怕你不?”忙纵目一望,果见一男一女夹攻吴征信。急叫:“师兄休把贱婆娘杀了,让我来学学几招”丢下骆中明,飞赶过去。
那知她这一走,骆中明就迭遇险招。
原来矮金刚获知在傍观战那少女,就是杀死赤髯龙的人,心里既惊且怒。以赤髯龙的艺业来说,比起矮金刚还要强得多,所以矮金刚虽然攻势猛烈,但内心惶怯,深恐秦玉莺会猝然下手,而不敢尽量施为。秦玉莺既然走往另一边,矮金刚心里已没有顾虑,立即一阵急攻,把骆中明迫得手忙脚乱。
秦玉莺三脚两步赶到吴征信那边,手起一剑就指往那女贼的后心。同时喝道:“贼婆娘!报个名来!”
那女贼的身手倒也不弱,一闻脑后风声,单刀往下一撤,身形却纵起丈余,直飞越吴征信的头上,落往另一边骂道:“贱婢敢暗袭你家寇娘子!”
玉莺听妇人自称姓寇,心里暗道:“我的运气不坏!”嘴里喝道:“九尾狐!你死期到了!”轻身一纵追了过去,一招“金鸡啄食”剑尖直朝九尾狐的天灵盖插下。
九尾狐身形才一站稳,忽见叫骂声中剑已临头,而且对方一口就叫出她的绰号,更使她大为惊愕。急横跨一步,避过剑锋,手中刀一招“横扫千军”,朝落下来的小身形斩去。
吴征信看到玉莺身在空中,遇上这招实难幸免,自己又被敌人缠着,无法分身施救,只急得“嗳呀”一声。
玉莺却叫声“不妨!”说时迟、那时快,九尾狐的钢刀像闪电般已到玉莺的肩上,任凭是谁也认为玉莺非伤在刀下不可。那知玉莺恃着祖姑——明因师太——给她那件刀枪不入的鳗皮衣,躲也不躲,让也不让,顺手一剑刺向九尾狐的肩井穴。
这一招大出九尾狐意料之外,要想收招回救,已来不及,只好拚个两败俱伤,果然“噗”一声,钢刀已砍上玉莺的肩头。可是,玉莺除了外面衣服砍破之外,丝毫无损;而玉莺一枝钢剑已由九尾狐的“肩井”直入肺脏,哼也不哼,就倒了下去。
九尾狐一死,飘萍浪子鲍清涛也就慌了手脚。吴征信一阵猛攻,迫得他节节后退,正打算如何逃跑。却苦于被吴征信缠着,越着急越不成功。玉莺一剑杀了九尾狐,就站在一旁观战。
这时,秦寒竹、蝉儿、鸾儿都已到来,玉鸾听说玉莺杀了两个,数目上和她一样,立即犯了好胜的性格,一语不发展剑上前。
飘萍浪子鲍清涛没防到这女孩子疾如飒风给他一剑,等到发觉风声,已经过迟,这一剑刺在他的臂上,痛得他往上一跳。吴征信顺手一招“直捣黄龙”,长剑如虹,刺进了他的心窝。
玉鸾见敌人已被吴征信杀死,斜眼一看,却见和鲍逸志对招那敌人已是摇摇欲坠。她连想也未想,又展起蝉儿给她那枝宝剑,一声娇叱,声到人到。正巧鲍逸志一招“流星赶月”,刺上那贼的小腹,贼人往后一跃,刚好跃到玉鸾的跟前。这好的机会,玉鸾那肯轻轻放过,顺手一剑,那贼的斗大脑袋,就糊里糊涂地被搬了下来。
正在和骆中明交手的矮金刚邓虎臣,已把骆中明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猛然看到一团剑光冲到,自己的同党就有两名相继倒地。心知大败之局已无法挽回,惟有拚掉当面的敌人,才可逃脱性命。低吼一声,双轮一摆出耀目的精光,左轮一招“湿畔擒龙”,套上骆中明的鞭梢;右轮一招“赤鸟衔镜”,平取骆中明小腹。
骆中明本来已难于支撑,那经得起这样一式两招?一个疏神,鞭梢已被套上;大惊失措的时候,又见一轮飞来,慌忙往旁一闪。可是,飞轮到处,前襟已被划开一条裂缝,凉风丝丝透进。
矮金刚一招得手,身形趁势往前一探,意图使轮缘的刃口在他这一探之间,再进半尺,那么,对方必然要丧生轮下。
那知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忽然寒光一闪,只闻“当!”一声,矮金刚的五行轮已被荡开尺许。
矮金刚骤然遇此意外,不免微微一愕,百忙中看出又是连杀自己两名同无的少女,急收轮换招。但因左轮已被鳗骨鞭上的横骨钩住,右轮才一回头,就见寒光耀眼,一个大好头颅,被劈为两半。
原来玉鸾养精蓄锐,以捷打疲,两招之内杀了两名贼党,觉得毫不费力,一时性起也就欺身过来,一剑挑开矮金刚的五行轮,趁机反手把他劈于剑下。
其余贼党见玉鸾猛得像一只乳虎,转眼之间,就已杀了三人,真惊得心胆俱碎,一声大哗,纷纷逃跑。
这时,蝉儿、莺儿和秦平等追贼未回,场上只有秦寒竹、玉莺、志强、信儿、逸芳、文亮和鲍逸志、吴征信、骆中明,说起前情,几位老侠都抱了一肚子的委屈,眼看遍地横尸,不胜感慨。
过了一会,云中龙秦平和秦浣霞首先回来,接着武隐真、盛凌如、孟开先也随后就到。
孟开先一现身就嚷道:“罢了!罢了!今夜算我们老一班的人都倒透霉了——”秦寒竹愕然道:“孟老哥!你这话怎讲?”
孟开先哈哈笑道:“你看!今晚上杀了那么多魔党,都是几个娃儿杀的,我们这些老骨头一点都没沾上!”
各人也不禁齐声朗笑,却把几个小的笑得讪讪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于志强忙上前道:“孟老前辈!我还没有杀到哩!”
孟开先听他说没有杀到,也觉得有点意外。各人也不明白其所以。
骆中明却笑道:“你不过是没有机会罢!如果不是防在那边屋角,恐怕十个也给你杀了!”
孟开先仍然不明不白,问了起来,骆中明才把如何分派于志强和玉莺守西南两面,秦方夫妇守东北两面的事说了。孟开先不禁脱声叫道:“骆老弟!这回你大错特错了!”
孟开先这样坦直地指责骆中明,不但骆中明动容含忿,就是在场各人也无不骇然。可是,他自己也似乎发觉把话说重了,接着又笑笑道:“骆老弟!你得知道我这厚皮象生就是直性子,说话不会转弯的。因为今晚上这样一个生死关头,只要是好手都应该派出去迎敌,像我这种老弱无能的朽骨,才只好派来守屋。你却舍本逐末,把一位年轻力壮,敢作敢为的少年拿来守家,让贼人从从容容地逃去,这不是大错特错是什么?难道还怕秦老儿这几间破房子被烧不成?就是被烧精光了,我们也可以在庙里住上几夜呀!”
骆中明开头被孟开先自称为“厚皮象”,知道此人胸无城府,倒已化去不忿的气,可是,越听越不是味儿,又找不到话来反驳人家这篇大道理,只好装着点头,表示孟开先说得很对。
秦寒竹看在眼里,恐怕骆中明沉不住气,引起无谓的争执,忙笑骂道:“孟老儿从来就没存好心眼,我三年前被这群恶魔毁了这个家,好容易才起回几间瓦房,你却想给我毁了!”
孟开先被他这样一骂,倒也好笑起来。
文亮用话岔开道:“孟兄说的虽然也是至理,但是骆老弟安排的也没有什么不对。虽然被逃去几个,也许是他们命不该绝。佛偈上说:‘东也好逃,西也好逃,在劫者难逃’如果他们在劫,那怕不自动送上门来?”
那知语音还在嘹绕,几个黑影如飞而来,其中有人呵呵笑道:“好一个劫者难逃!”在各人微愕当中,两位老尼已现身在眼前,身后却跟着蝉儿、鸾儿和另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
秦寒竹已走上前去,唤一声“大姐!”志强和莺儿也忙上前去拜见。
文亮却念一句:“阿弥陀佛!”接着道:“四师妹!二十余年来未曾相见,你还认得我么?”
明因师太忙上前几步,合十稽首道:“十载同门勤习艺,几回生死斗奸徒,岂敢相忘,不过因为远处琼崖。音书难寄,不得不以明月清风松涛海浪自解耳!”接着又道:“三师兄!我引一位好友与你相见!”
秦寒竹忙道:“阿姐!我们先往屋里去,再行引见罢!今夜要见的人很多,省得在黑暗里看不清楚!”
明因师太笑道:“你不要说,我倒忘了,各位先请!”回头对蝉儿道:“蝉儿!你去把那些废物收拾了!”
蝉儿应了一声,望鸾儿一眼道:“就是你杀的最多,快帮我收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