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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宾叶叹一到达,先向活佛施体,立即禀报道:“门下来时,被火神教中途截击,幸赖轩辕教多人赶到,才把他们击退,听他们的口气,还有逐鹿中原的雄心哩!”
段化鹏气愤愤道:“我好意邀请他们相助,不来也就罢了,竟敢故意作梗,这群无知黑鬼,能有多大气候?”因为邀请各派是段化鹏的事,这时忙将在场各人向新来的贵宾引见。
恰好郭良用酒雾帮忙蜈蚣驱逐毒蛇,已经酒尽葫芦空,毒蛇也被蜈蚣咬得差不多了,赶将回来,一见三教人物,不由得好笑道:“洋和尚!你们的上帝打架了!”
苏约翰本来和郭良也很热络,笑道:“郭大侠别开玩笑!”
郭良一本正经道:“那是开玩笑?今天一共有四个上帝在此……”
罗凤英诧道:“上帝只有一个,那有四个?”
苏约翰也接着道:“对呀!只有耶和华所奉的上帝才是真神!”此话一出,大力尊神马常轨登时满面怒容。
郭良瞥他两人一眼,暗道:“不好!这马儿和洋和尚可是冤家,别要惹出祸来!”忙笑道:“你别胡扯了!你奉有个上帝,马回回也奉有一个上帝,王轩辕也奉有一个上帝,赤身魔女拜的是罗刹教,也有一个上帝……”
苏、马、王,三人都同声骂道:“任可夫奉的是魔鬼!是假上帝之名,行魔鬼的事!”
郭良笑道:“我管你们谁假谁真,总之你们的上帝已和魔女的上帝打起来了!”见各人都面呈笑容,又道:“可是,你们的上帝却都是由我家借去的!”
苏约翰愕然道:“你这话怎说?”
郭良笑道:“这还不简单?你有的是‘割的’……”又笑指马常轨道:“马回回有的是‘阿拉’,那里跑出个上帝来?”
苏约翰怒道:“割的就是上帝,你别乱说!”
郭良笑道:“你先别急!我且问你那上帝几岁?”
苏约翰道:“他是造物之神,谁能知道他是几岁?”
郭良又笑道:“你们知道上帝有几年了?”
苏约翰和马常轨同声答道:“一千多年了!”
郭良笑道:“可不是吗?你们知道有上帝,不过是千多年,而我中华在三千多年前就有过一位冥天上帝,说起来我家里的上帝资望比你们的要深、要老,将来你们的上帝敢情还要归宗哩!”
众人不禁一阵哄笑,苏约翰和马常轨被郭良说到哭笑不得,气愤愤骂一句:“真是诡辩!”
玉山樵者恐怕闹僵了不好办,忍笑斥道:“郭老弟恁是胡闹!苏、马、王,三位教宗远道赶来,正宜齐心破敌,你却徒逞口舌作甚?”
郭良笑了笑,朝他三人一揖到地道:“上帝降临,於穆不已。请大施仁慈,休得震怒!”
三位教宗都因他这一怪做作,笑了起来。王赤心笑道:“郭大侠!我们是熟人,不怕你说,你去干你的罢!”
郭良正色道:“干我的那就错了!我要是干我的,现在不懂得得躲在家里喝酒,何必来此卖命?这是干大家的事,所以躲也躲不了!你们看着我干罢!”一个回身,就朝魔宫急奔,三位教宗被郭良一激,各由怀里取出令旗一挥,三条长龙似的教徒,竞朝魔宫猛扑,玉山樵者也急忙下令总攻,号角齐鸣,尤其是三教的三枝号角更是凄厉壮烈,端的令人起一种“只见一义,不见生死”之感。
这时,毒蛇已被金蜈蚣咬得蛇尸遍野。加各路英雄刀剑齐施,上万的豪杰棍棒交击之下,无不变成烂泥臭肉,不消多时,已把魔宫围个水泄不通。
但是,魔宫的宫墙,高达十丈,上面又埋伏有不少火器手和毒箭手,只要进攻的人一近宫墙,立即有一阵火光射出,“轰轰”巨响,打得地上沙石纷飞。郭良因为夸下大口,立心拚命,几次反扑,都被火器打退,而且衣侧还被烧破两个窟窿,端的是蔗险万分。
玉山樵者见猛攻无效,只得召集各派各教的负责人聚集在距魔宫大门两节之地,商议对策。正在呶呶不休的时候,又听到宫墙上一阵巨响,慌忙举头一望,却见一条身影捷如飞鸟般掠出宫墙,起落之间就是十几丈,看看只距半箭之地,忽被一溜火光打中他背上,扑地就倒,各人不禁一声惊呼,天山二老、郭良等都急扑上前。
罗凤英因为面对宫墙,看出那人是个少女,以为是王紫霜被火器打中,竟哭奔上前,把来人一抱,待看清脸孔,却是陌生,又见宫墙上火光一闪,急把人抱起一跃数丈,身后已是烟尘飞滚。
这时,那少女已经星眸紧闭,气若游丝,罗凤英着急呼道:“那一位老前辈来救这位姑娘呀!”
各人见这位少女虽被泥沙污面,仍然貌美如仙,背上一处伤口竟有杯子大小,鲜血把她一件衣裳染成了红色,急忙各掏出伤药,交了上去,又使罗凤英不知道用谁的比较好。
戴文玉见她学棋不定,深恐误了救治的时刻,急道:“你不是带有师弟给你的伤药?”
罗凤英“哎呀!”一声道:“我急得发昏了,伤药在我腰间的瓶子里,快点给这位姑娘半敷半吃!”
戴文玉见她抱着伤者坐在地上,转侧不便,忙就她腰间取出小瓶,倒出六粒“七宝除毒治伤丹”,把三粒塞进伤者的嘴里,另外三粒以手指研成粉末,散布在伤者的伤口上。
各派老侠无不自信本门伤药灵效,还舍不得拿出来用,只因这位小姑娘由魔宫出来,不知是敌是友?为了探听重要的消息,才忍痛取出仅可苟延伤者性命的小许丹、膏、丸、散,那知这位大姑娘却摒弃不用,反而找出几粒没有芝麻大,使人看不起眼的小丸,无不显出错愕的神情,暗想:“纵使是仙丹,这么小一点药也不中用啊!”
那知,论也奇怪,药粉刚一和血接触,还未待戴文玉替那小女撕下衣衿来包扎,伤口的血已停止不流,血的表面结成薄薄一层蓝膜,在日光照耀之下,蔚然生彩。
过了半晌,那少女动了一动,轻轻说一声:“于……”
罗凤英急问道:“姑娘!你说于什么呀?”
那少女敢情神志未清,才说了一个“于”字,这时又缄口无言。
罗凤英急得无法可想,只好让她仍然伏在自己的腿上。
白云通听到罗凤英问那少女“于什么”,急排众上前道:“罗女侠!请你把这姑娘脸孔侧放过来,待我认一认!”说毕,即蹲下身躯。
罗凤英轻轻把那少女的脸孔朗上一扳,白云通端详了片刻,跳起来道:“正是那位丁姑娘!”
罗凤英忙道:“那一位丁姑娘?”
白云通急道:“她和于小侠王姑娘有旧!”这句话说得太大声了,竟把那少女惊醒,星目一展,娇喘道:“你们快走,替我告诉于相公,我不行了!”
戴文玉忙道:“于相公快来了,小妹妹安静些罢,你身上有伤哩!”
那姑娘急道:“快走,快走!此地要炸!”这几声说得十分有力,看来是用力过甚,背后伤口的薄膜又再度裂开,“哎呀”一声惨叫,又痛晕了过去。
各人听那少女说“此地要炸!”俱各大惊。
玉山樵者大喝一句:“快走!”各派高手纷纷向四周逃散。
罗凤英抱着那少女接连十几个起落,没命的往后面飞奔,约莫有半里之遥,忽听到身后天崩地裂一声巨响,沙石冲霄而起,烟尘盖满天空,飞起的沙石,又如两雹般落回地面,幸有戴文玉挥剑挡石,不然,伤者和罗凤英都要被石雹打死。
这一个巨响,把那位受伤的姑娘再度震醒,断断续续道:“你们集中全力由山上打下来就行了!……哎呀!……于相公!……王……”最后的声音,几乎微弱到不可闻,罗凤英心里一惨,珠泪籁籁地涌出,滴在那少女的背上。
还是戴文玉比较镇定,忙把剩下的十几颗降毒治伤丹拿了出来给她服用,并撕下她自己一幅衣衿,把少女的伤处连带胸围扎紧,叹一口气道:“如果她伤口再度破裂,只有祈于小侠早点来治了!”随着也流下几滴珠泪。
这次的炸力真是不小,经过了好半啊,石雹虽停,灰尘仍然不断地降落,诸侠义获那少女一语,幸免当场炸死,仍有不小人因为艺业较差,防护不周,致被石雹石雨打伤几处不重要的部位,在浓烟笼之下,一面疗伤,一面也得防魔党乘机出击。
约莫经过炊许时光,烟尘渐散,才听到郭良高呼几声“罗女侠”,戴文玉忙代她答了,不需多时,郭良挽着乔楚飞奔而来,身后还跟着玉山樵者一干老侠,一见面就问起这少女的伤势,活佛也在四大金刚拱卫之下赶来慰问,戴文玉都一一回答,不料就在此时,那少女忽地“恶──”,吐了一大堆黑血,粉颈无力地垂下。
罗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