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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可否荒谬。”
“张开的双眼只会被色彩所蒙蔽,而闭上了,确只剩下黑与白,黑色的是光线,是人心,而白色的,却是纯洁灵魂。”老者嘴唇微张,并未有任何开合,声音却跨过空间,在雯帝耳边低语。
“高人!”雯帝暗暗想着。
“孩子,我并不是瞎子,却宁愿作个瞎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请明示。”雯帝语气恭敬
“那是因为,我不想被那些脆弱的灵魂蒙蔽,我一直在寻找,寻找一个可以让我用肌肤,就能感到并为之颤抖的灵魂。而你,我的孩子,你的迷惘又是什么呢?会让你如此强大的灵魂不住翻腾,难以平静?”
雯帝心头如受十二级地震,他实在没有想到,在另一个世界会有如此高的人存在。是啊!为什么呢?因为作为一个地球人,带着经世的记忆,在另一个陌生世界重生,纵然自己是个修行者,纵然自己习惯淡泊宁静,但一世为人,七情六欲,又岂是说断就断。你可以不去做,不去想,但一个“忘”字确是难以企及的境地,如果说舍身的修行,雯帝是为了更好的生存,倒不如说是为了更好的逃避,逃避内心的迷惘和对未知的恐惧。
“孩子,你听过冥族吗?”老头不等雯帝理清思绪,便又跳跃似的提出一个问题,轰得雯帝迷糊得直摇头,“我想你即使知道,也定然不能将他与人类区分开来吧,必竟,他们是一个伟大而稀少的种族。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人冥两族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在……”听到老头话语一顿,雯帝不由好奇地向他望去。
“眼睛”
老者话音应刚落,猛然睁开眼睛,一对没有眼球的灰瞳诡异的占据雯帝所有视野,雯帝眉心急跳,他想立刻回避,可惜来不及了。
“铸剑术·摄魂”
老者双目银光闪现,雯帝惊恐发现自己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冥族有种特色职业,铸剑师!正是我下面将郑重向你介绍的,顾名思义,铸剑师,一个铸造武器的职业,不过他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使用的原料不是大陆常见的晶石,更不是稀少的金属,而是随处可见的灵魂,各种各样的灵魂。”老者一脸自豪,雯帝从那对无瞳眼中看到了激动。
“你无法想象当一个个虚无的灵魂经过铸剑师的煅造,变成可现隐如意,收放自如的魂兵,是多么充满成就的感觉。”老者语气越发激昂
“而我之所以在大陆游历了三十年,整整三十年,不正是为了寻找一个无比强大的灵魂,冥神在上,现在我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孩子,你的灵魂在我只有黑白二色的眼中,如耀眼的圣光,贯穿天地,如此强大和美妙,我一定会令你成为空前绝后的神兵。来吧,孩子,投入我的怀抱吧!”
老者的双眼发出强烈的吸力,雯帝感到自己的身体由背至前渐渐失去知觉,又是这种感觉!十年前,在那个死亡之夜,雯帝曾经体验过这种感觉,他甚至看到白色的自己由身体飞出,再被另一个自己抱了回来!难道,难道这白色人影就是灵魂吗?那不是说,雯帝,他有两个灵魂!
意识也随着灵魂缓慢的由眉心抽出,雯帝残存的心智被恨意所占据,这看似忠厚慈祥的老人,居然如此狡诈,“先借着静息后遗症感知运转不灵时,接近自己;再用话语动荡自己心神,不然,我又怎会这般轻易中招。”
“来吧,孩子,放开你的身心,投入我的怀抱,你将成为这世上永恒的存在。”冥族老头眼中银光越发强烈“嘿嘿,孩子,你果然是老夫平生所见最强大的灵魂,看来想将你弄到手,不得不让我全力以付啦。”
“老爷爷,你怎么如此认为,这世上高手如云,随便找一个,他的灵魂也定然强我数倍啊。”雯帝强忍内心愤恨,形势面前不得不低声下气。
“我看得上的高手,打不过。打得过的,确又看不上,而你却是一个另类,哈哈!我太高兴了,本来只想简单的杀了你,偿还人情债,却没有料到是这般美好的结果。”
老者一句话气得雯帝血脉倒流,以至片刻失神,当意识到不对时,已感到自己与身体的联系越来越弱,连开口说话也无能为力。
“自己就这样完了?被人阴得毫无反抗憋屈而死。”愤怒!不甘!如附魂的炙炎,让雯帝灵魂不住扭曲,可这如杯水车薪的挣扎,未能为他带来片刻喘息。
“卟”失去灵魂的躯体颓然坠地。老者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雯帝重生十三载,并且逐渐拥有上世不能想象的肉体力量。他曾相信,相信自己可以掌握命运,可以在这个世界潇洒活下去。
可怜,他信心还未能膨胀,以至自大,甚至自满的时间都没有,老者的打击就在刹那间,夺走所有的依凭,五感,肉体,接着是生命。
无助!雯帝就像是溺水者,在挣扎间发现自己身处无际汪洋的绝望。谁能救救他?血狂!老管家?汉特……
飘浮在空中的雯帝灵魂,绝望地盯着地上肉体,感受生命力的散失带来的灵魂衰弱,倒数自己仅存的自由,也许下—秒,他就会成为冥族老儿口中绝世魂兵。雯帝深深的打量所在的天地之后,回首直视那卑鄙老人。
“不自由,吾宁死”传承于炎黄的语言带着绝决的口气,在老者耳边响起。
雯帝开始向着灵魂眉心处压缩自己的魂魄,打算用自爆反击。
老者虽是不懂雯帝口吐何言,但见雯帝的灵魂越发缩小,并隐隐出现崩溃迹象,“想不到,你竟可以控制自己的灵魂,这还真是出人意料,可你做到这步又能怎样,我是不会让你得呈的,你休想!”老者显然被雯帝这计划之外的举动激怒了,任谁都无法容忍毕生追求在眼前毁于一旦。
“铸剑术·凝魂”
有实质的压力波浪般由老者身上涌出,将雯帝团团包裹,让他到达极限将要崩散的灵魂,在外力作用下继续压缩,雯帝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用以反抗的手段,到头来反而为老头做了嫁衣。
老者额头满布汗水,因为他强行在雯帝肉体未死透的情况下施放了凝魂术,这也就表示,他在压缩雯帝灵魂时,还要附带压缩雯帝的生命力,并且,由于雯帝自行压缩灵魂,他的意识保存完好,老者无法将其单独抹去,只好将雯帝灵魂高浓度压缩将意识粉碎。
“铸剑术·灵魂打造”
必须得速战速决,这样的僵持,无论对老者还是雯帝都是折磨,随着第三个法术的释放,老者身上涌来的压力开始如漩涡般流动起来,不住的捶打雯帝。
在重重压力,雯帝感到一阵气闷,对于没有感观存在的灵魂来说,这是极不正常的,与此同时灵魂的外形也开始改变形状,由一个圆形小球,渐被扯成长杀条状,接条状灵魂上开始出现一个个凹陷,那是来自虚空的重击,不断的将条状灵魂左右两端延展拉平,渐渐的,一只没有握柄,没有开锋的长剑成型了。
身不由己,这个词现在正被雯帝阐释得淋漓尽致,他甚至失去了对灵魂的感应。只有不断告诫自己“坚持,只要意识不散,我还有重来的机会”
……
剑体初成,冥族老人一改先前简捷的施法,沉长的咒语从他干裂的嘴中呢喃的吐出,空气也随着老人嘴唇的开合荡起层层波纹,如同往复的磨砂,不断将雯帝磨均抛光,他右手缓缓举起,五指张开,本是树根盘结的手指,呈现异常的鲜红,突起的血管有着莫名的律动。咒语越见激昂,层层余音叠结,竟给人千百人合唱之感。
“契”老者自右手腕而上血肉如同被挤压的牙膏急速涌上指尖,突的迸出,五道暗紫色精血似蜿蜒的长蛇于空中互相纠结,直扑浮空的雯帝牌大剑。
随着血蛇的接近,老者眼中银光越盛,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快了,耗时三十年,并为之付出一只右手的追求己到了梦圆的时候,只需要在等待几秒,几秒之后,一柄足以震慑蓝德大陆的灵魂神兵就将在我手中诞生。”他似乎看到自己用仅剩的左手,擎剑俯视众生的英姿。
正在此时,“嗷”森然的狼嚎突然穿透了老者耳膜,一直以来被忽视的血狂,终于从某种桎梏中挣脱出来,确切是说,是灵魂挣脱了出来,青色的风,蓝色的冰,与橘红的火,三种虚幻的景象,在血狂白色灵魂周围隐显着,交织成玄奥的符文,风声,冰裂声,燃烧的声响此起彼伏,竟排列成一曲飘缈仙乐,透人心弦。
血狂头颅甩动,一分为三,接着前肢抬起,三个头颅从身体里带出属于各自色泽的身躯,升腾的烈焰,寒气凝结的坚冰与聚散随心的风。三个血狂嚎叫着,奔向各自目标。
烈焰溶入倒地的雯帝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