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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少年有些失神,“是挺老的,毕竟它带在我身边有十年了,再过几个月,进入夏天,便是第十一年。”
十一年?!
夏天?!
两个词汇,都令妇人瞳孔猛缩,只是陷入某种情绪的雯帝没有注意罢了。
“哪时你多大?”
“三岁,正是无知、天真时!”
“三岁啊!和我女儿一般大呢。”妇人喃喃说着,将琴放在膝盖,断断续续弹着,凌乱不成章法。像久泣不止的少女,泪落尽,空余间歇的哽咽,续说那绵延不绝的哀思。
雯帝无力将话题承接下去,轻唱起应景的歌来:
“爱,像深深的海……”
“要怎样的胸怀,才能空下她澎湃……”
“我,一直学着爱,难免有伤害……”
“就算深深溺爱也离不开……”
“在,我的生命里……”
“有过许多爱……”
“有些已不在……”
“可我,不能停下来……”
顾及听众,此次演唱特地换成通用语,却不料,换来妇人佯怒轻打与嬉骂:“小小年际的不学好,爱就爱嘛,还不专一,居然贪心许多爱!”
“哎呀呀!”雯帝捂头唤痛,咋呼:“我是看你心有挂怀,眉目不展才唱的,要换了别人,想听都没份呢。”
妇人收了笑容,郑重道:“孩子,你是个好心人。”
“告非,小爷没想干什么坏事,别乱给我发好人卡呀!”
“还说呢,刚才在巷子中,不是要杀我灭口吗?”
“……”
此语一出,席间欢愉气氛顿消,少年身上有寒气激荡。
“原来你知道,那么说我在施法是你故意放出的烟雾弹,用来误导我判断。”
妇人点头,坦然道:“没错,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命!”
“哼哼”少年喷出两道鼻音,“你认为,我现在还会相信你吗?”
“按照你的逻辑,因为有苦衷而撒谎的人都不能相信,那我问你,你根本不是这琴的主人,又为何要骗我!”妇人这“骗我”两字暴吼而出,只是望向雯帝目光有些迷离,似乎并不是看他,而是他身后的某人。
“你……你怎么知道我骗你了?少来污蔑。”
“你要真是这琴的主人,就不会说出它是量产这句话了!”
“……”雯帝懵了,这种外表黑溜溜,又无花纹装饰的一弦琴,难道是限量版的?开玩吧。
“你可知道,艾特威尔的制琴师,同一种琴,从来不会超过三个。”
“哎呀!”少年猛拍额头,他居然忘了这茬,单人的手工制品,何来量产之说?不由长叹:“我真是个白痴啊。”
一七五、断去的尘缘
雯帝的自艾自怜,换来妇人的轻声安慰:“你还小,经验不足也在情理之中。”
这算是安慰,还是嘲笑呢?
少年盯着妇人猛瞧,大概一米七的个子,体态微有发福,红棕色的长发盘在脑后,露出略显圆润的脸颊,依稀能瞧出妇人年青时的美丽模样与岁月积淀后带来的成熟与端庄。她用同样红棕的眼睛注意着雯帝,目光坦然而真诚。
少年抓了抓头,表示很难分辨妇人话语的真实含义,没料到拨下满头盐屑,这才想起自己刚从海里上岸,身上粘了许多海盐,看着人为制造的飞雪,一向大咧的雯帝,竟是尴尬的脸红了。
感受面部肌肤传来的燥热,少年心里有了几分明悟,在安慰与嘲笑二选一的选项里,他的身体选择了前者,即是说,他更愿意相信妇人没有恶意。因此,他开口问道:“既然在门外就感到我要灭口的意图,何必引狼入室?”
妇人没有回答,反是主动打乱雯帝说话节奏。于是乎,她轻抚膝上黑琴,怅惋道:“我还以为你会问,这琴与我会有什么关系呢?”
少年一阵头大,却也顺着妇人话说:“有何关系?”
“关系可大了,只可惜不是你手中这个。至于引狼入室……”妇人眼底黯然一闪而逝,随即笑意满溢,“想做狼,你年龄还小了点!”
雯帝正在思考有关系又关系的问题,忽听得妇人调戏,事关男人尊严,他怎会退让,当即挺起胸膛道:“我哪小了!曾经有伟人说过了,没实践就没发言权,要不……”
就在男孩快要讲出他这个年龄不宜的话语时,妇人突然插嘴,轻飘飘问了句:“你的杀意呢?”
杀意?!
正欲争执男人行不行话题的雯帝,猛然惊醒,自己的情绪居然不知不觉的被妇人操控!
“呵呵!”妇人看着餐桌前的少年,像受惊的小动物,拖着长椅猛退数米,忧郁的心情不由大畅,开怀道:“正是这才样,我才说你是好孩子啊!你要真想杀我这妇道人家,便不会说这么多废话,没有提防心。”
雯帝却是真的有些心惊了,完全辨别不出妇人这番言语真假。
“孩子别坐那么远,快过来,乖……”妇手招招手,反让雯帝继续后退,直到抵住门背。
“好啦,不逗你了,改教训!你怎会这般轻率的使用宝具呢?要知道财不露白,更何况是一件将歌声制成衣物的宝具。要知这世事险恶,人心难测,被人给惦记上,那谋财害命的方法无以计数!所以,该狠手时就得下狠手!”
抵着墙门的雯帝,额见大汗,想着眼前这女人是不是精神分裂啊,前面怕自己灭口,这会又在怂恿?于是少年弱弱提问:“你这是怂恿我杀人灭口呢?还是暗示,请我吃饭就是那无以计数的阴谋之一?”
妇人愣神,微微思考后,不住点头道:“在菜里下毒是个好主意啊,为何我就没想到呢?嗯,动这种脑筋,确实需要心理阴暗之人才能做到!”
“这是拐着弯的损我吧!”想到这,雯帝挂满汗珠的额头,由亮转暗。
此乃密集黑线的集体表现。
“哎呀!被你这一闹,都忘记时间了……”
雯帝心头暗哼,碎碎念:“谁闹了?谁闹了?是你这个村妇挑的事,有木有啊!有木有!”
“哦!”顶着某男孩强大怨念,依旧生龙活虎的妇人,进厨房前,忽地回眸一笑,“你最好乖乖回到原位哦,不然会后悔的。”
“悔你妹啊!”少年哪能听话,扔开椅子,抱着一弦琴,转身夺门……未出!
只听“哐”的巨响,在某男转身刹那,他身后木门应声而开,并且野蛮而残暴的拍在某男面部,欲与他比比厚度,结果自然是使用真气作弊的厚脸皮胜出!
“妈呀!”
被砸个正着的男同胞还未能表达内心的惊讶震且怒,就让肇事者先声夺人了。
“乖女儿你回来了?”妇人从厨房门探出头来,看着碎了一地的大门,笑呵呵地对雯帝说:“早叫你别呆大门后,你不信吧!这下惊喜变创伤了吧!”她接着转头对刚归家的女儿说:“这位是你童养夫婿。”
夫婿……夫婿……夫婿……一向蛋定的雯帝都感到下体疼痛如抽搐般传来,特别在灌以童养这等悲催的定语前!
女孩竟是咯咯的笑起来,十分配合地打量跟前这位与自己同样身高的男性,第一感觉便是这男孩是幅美丽的冬画,脸廓俊朗而不娇,好似远观山岭起伏,线条虽是柔和却也能见辨山石的巍峨;而白嫩肌肤正是薄铺山岭的冬雪,无暇透亮;再看短立金发,有如冬日正午阳光的色泽和温度。只可惜拥有这一切美景的主人不懂珍惜,将眉头绞作一团,好似大意画家,失手抖落在画布的黄色污点。
“哈哈,你是第一次来我家吧!我妈为老不尊老爱作弄人,每次新人来我家,她都这样介绍的,别当真!”
在女孩解释下,雯帝慢慢理清思路:妇人有份家庭教师的兼职,从事乐器教授,有时也会把学生领回家来。而女孩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失踪了,哪时的女孩不懂事,又哭又闹找爸爸,于是妇人便说自己的学生是爸爸为女孩找的童养夫婿,专职陪玩的,而且呢,爸爸要出远门,为女孩找好多好多夫婿……
告非,这是何其蛋痛的设定啊!难道那妇人就不会编造正常点的理由吗?
雯帝摇头晃脑暗自诽谤他人的动作,惹来不知情女孩的担忧,“那个,对不起,是我太过粗暴弄伤了你。”
还徘徊在童养男情节的少年,翻出白眼,什么叫太过粗暴,什么叫弄伤,难道要玩一段暧昧对白吗?想至此,他情不自禁抚摸嘴唇上方突起,深思怎样的桥段,才能将暧昧与两孔洞产生联系?
“没事,这木门没我脸皮厚……”深考中的雯帝随口回道,然后猛然醒悟,这是在损自己呢,赶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我脸有加厚过,呸,我是说门太薄了,呸呸……”
唉,任他百般努力,女孩捧腹笑声狂。
“笑吧,笑吧!”少年推开双手做无奈状,露出了握于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