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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因他们出去了,和龄就听不分明了。
她呆致致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子,猛然一拍自己额头,从念绣是泊熹的卧底这件事里回过神,拎着*的袍角就追了出去。
几十步开外原本守卫着的狱卒不知为何歪倒在地,和龄跑过去弯腰一看,那狱卒竟是被割喉而亡,眼睛瞪得铜铃一般打小。奇异的是,她并不觉得害怕,反是静下心来仔细判断他们的踪迹。
怪道念绣帮她取钥匙取的那么殷勤,这么一来就解释得通了,她自己不便露面,而是一路尾随着她,也不知是怎样的本事,竟然一路跟了进来,显然,她绝不是素日里文弱纤纤的弱质女子,她必定有武功傍身。
和龄一面向前走一面抹去泊熹身上流下的点滴深色血迹,心中暗叹他竟是早早便在哥哥身边埋伏下了人手,且念绣在哥哥身边不是一日两日了,她要是想夺他的命,想来不会太困难。
思及此,背脊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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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念绣扶着泊熹拐至地牢倒数第二层的转角,泊熹纵然浑身是伤,此际却强撑着精神在墙上摸索。墙上的火把随着人行动间的微风左右摇曳,楼道上便投射下两道不规则的人影子,飘飘忽忽尤胜鬼魅乱影。
倏地,黑暗中墙壁上响起机关被触动的“咔嗒”声。
念绣面上神情明显松弛下来,欣喜道:“找到了!大人,我扶您进去。”她说着便把手伸向他,泊熹蹙了蹙眉,微偏过身杜绝了这不必要的接触。
“不必,”他目光沉沉望向了空无一人的楼道口,话却是对念绣说的,“你先进去。”
念绣顺着看过去时泊熹已经不在看那里,她道了声“是”,走进了墙壁上的暗道口。泊熹抬袖轻咳,胸口震动着。
他猛地抹去唇角干涸的血渍,眼波寒冽如冰川。
才转过身,背后冷不丁传来“哒哒哒”的下楼梯声。和龄跑得身上出了一层细汗,一见到泊熹不由跑得更快,终于到了近前,她揪住他的衣角扶着墙直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跟来做什么。”
泊熹的眼神依旧漠然,眸光里却分明有冰雪消融的痕迹,连自己都不曾发现。在矮身走进暗道前不忘冷冰冰抛下一句,“我不想再见到你,不要跟着我。”
和龄咽了口口水,伤心都来不及,气没喘匀便跟了进去。
她如今在他跟前一点也不敢造次,弱声弱气地嘀咕道:“大路朝天,我想走哪儿走哪儿…这密道也不是你们挖的,你们能走我也能走,我才没有跟着你。”
“好,没有最好。”泊熹沉声道,一眼也不看和龄。
暗道里还算宽敞,他转动机关,那扇门便再次阖上了。
漆黑一片里,念绣扶住了泊熹摸着凹凸不平的墙壁向前行走,越走路越窄。
和龄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路她一个人走尚且宽余,只是他们两个人在前面相携着,就不嫌挤得慌么?
她咬咬唇,凭着手感往前胡乱一抓,正巧抓在念绣头发上,惹得她一声惊叫,随即恶声恶气道:“我看帝姬还是回宫过您的舒心日子去吧!咱们不是一条道儿上的,不顺路懂么?趁早从大人眼里消失———”
和龄不知道念绣跟她说话的时候还停下来了,就撞在了泊熹后背上。
静了下,没听见他叫疼的声音,她呼出口气,缓缓的,一字一顿地道:“我知道,的确是不顺路。”她握了握拳,又慢慢松开手指,黑暗里视线准确地落在泊熹身上。
“无论如何,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和龄给自己鼓了鼓气,眸中却不期然地浮现一抹潦草的泪影,语气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忐忑,“你身上的伤很重,我带了在关外时给你涂抹伤口的药,这个很灵的,你还记得么?所以我有…我有利用价值,你可以带着我……!”
“是么?”
他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随你的便。”
作者有话要说:所有违背自己正常心理的行为都是【傲娇】!
…///…
权娇娇又开始娇气之路了
哈哈撒个花。
感谢昨天磨人老妖怪的地雷,尼是贴心小天使,萌萌哒。
…
所以和龄要跟泊熹跑路了,还要把傲娇生自己气的“媳妇”追回来讨他欢心,端茶递水抹抹药膏之类,突然有点日常的feel。。。这个feel倍儿爽=…=
晚安,早安,中午好,下午好!
第103章 翠眉敛
说是随便;其实就是默许了。
和龄自然是一团欢喜;她藏不住事儿;满脸上立时洋溢开比冬日的太阳还暖上几分的笑靥;只是因此时他们都在黑暗的暗道里头,泊熹并不能瞧见。
有人欢喜有人忧;和龄留下来了念绣就不高兴了。她对他们大人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印象中除了她自己,大人便再不曾同谁比较亲厚的,如今这和龄简直是堪比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的人物,她又是当朝帝姬,宁王的亲妹妹,他们能不找她么?
念绣心中暗气;她也不是不明白,大人不可能没想到这些,而在他有这些顾虑后竟还同意让她同行,这才是叫她真正意外和不能接受的!
找机会,若能除去她却可一了百了……
和龄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念绣心中的定位,也不知道她暗伏的杀心,她这会儿暗暗庆幸着,小步小步跟在泊熹后头,决定一定要把泊熹的伤治好,只有他身上的伤好了她才能真正放下愧疚。
她不想见到他茕茕孑立,踽踽独行,今后的日子她希望他们能够携手共度。目下即便困难重重,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相信努力了就一定会有转机,就此放弃的话却会抱憾终生。
他们走了约莫一炷香左右的工夫,道路渐渐宽敞开来,隐隐还有光亮。和龄还是头一回走暗道,不过反常的半分好奇心也没露出来,她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泊熹身上,见路宽阔了,便飞快地走到了泊熹身边扶住了他手臂。
她冻得冰凉的指腹接触到他同样冰凉的手臂,泊熹身子微微僵硬,垂下眼睫看到她及膝以下皆是湿漉漉的,这才回想起方才和龄在牢房里慌乱之下踢翻了水桶。
他是天生的好根骨,后日又勤学武功强身健体,即便身上大伤小伤,在这初冬的季节只穿着单薄的一件中衣却也不会觉得有多寒冷。
他嘴唇蠕动几下,似乎有话要对她说,可话未出口就被自己咽下。
和龄敏感地察觉到了,她还道是他反悔了要赶她走,便靠得他更近了些,小声嘟囔道:“你不要赶我走呀,你身上的伤太重,等闲医馆里的伤药都不能迅速见效,到时候不是累得你活受罪么…”她当着念绣的面对他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话锋一转就道:“可有了我就大大不同了,我跟你说,我能叫你半个月便恢复如初,能走能跳,吃嘛嘛香,你带着我不亏的!”
她还想说自己为人风趣能逗他乐,架不住念绣瞪视的眼神太强烈,和龄就吧唧吧唧嘴不说话了。她过去还真被念绣骗过去了,以为她是一心爱慕哥哥,却原来她喜欢的是泊熹。
所以么,厚着脸皮跟着果然是对的,要不他们再日久生情可如何是好?便泊熹无意,念绣的人品她却持怀疑态度。
泊熹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走了一段路,他脸色仿佛更加苍白了。
停在一面厚厚的墙壁前,念绣奉命寻摸机关便一个人往前头走去。身后泊熹蹙着眉头站得笔直,倘或不是他身上的血渍和累累伤痕太过鲜明,不知道的人定要以为他什么伤也没有。
和龄心里不好受,情绪又低落下来,扒着他的手腕子,一眼不错把他望着。
一阵阴寒的风从过道的深处吹来,泊熹抬袖遮掩似的咳了咳,却没有逃过她的法眼,和龄马上就狗腿地伸手在他背脊上轻抚,怕触碰到他的伤口,她动作轻柔好似羽毛拂过,“该不是染上风寒了?”
她特别担心,眼里的忧惧如同池子里的春水,满得快要溢出来,“泊熹,你心里是不是很恨我,很讨厌我,一点儿也不愿意再见到我?其实…我这回硬要跟着你,除了私心,主要还是想看到你恢复成和从前一模一样精神。”
到那时,如果他依然要她走,她或许就真的没有死皮赖脸的理由了。
心里话没有宣诸于口,泊熹却看得分明,他把视线从墙壁上转到她光致致的小脸上,挑眉道:“所以呢?”嗓音低沉里含着病态的沙哑,平添了几分诱人的磁性,“一旦我好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