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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歌闻言,赶忙吸了吸鼻子,极力忍泪的模样,瞧着倒是可怜巴巴的。皇后眼中浮起一抹笑意,面上却仍如常深沉,“这就对了!本宫手下,可以有庸才,也可以有蠢材,但绝不允许有懦夫出现!既然你与丽嫔做了邻,那就更要谨慎言行,万不可让她抓了把柄,但是在皇上那里,你就不能让她分毫,该给本宫争回来的,一样都不能少!听清楚了吗?”
灵歌忙颔首,却仍垂着头,畏畏缩缩的不敢大声言语。
皇后终于笑了,上前温和地拉起她的手,“你放心,你身后有本宫给你撑腰,宣妃与贤嫔也不会袖手旁观,你只管拿出精神头儿来,把皇上拴住了,只要皇上心里头有你,她丽嫔就是再能歌善舞,再能说会道,也没用!你懂吗?”
灵歌忙受教地点了点头,破涕为笑,“臣妾懂了。”
皇后这才满意一笑,转头又瞅了秀姑一眼,秀姑回了浅浅一笑,又静默垂眸。灵歌扫了二人一眼,缓缓掩下眸,藏住了百转千回的心思。
大约逗留了小半个时辰,皇后终于乏了,在众人的恭送下,施施然离去。
灵歌默然伫立在门边,直到再也看不见皇后的身影,方才吩咐云兰将整个轩阁的窗子全部打开,屋子里残存的脂粉味,闻着实在让人头疼。
转身走回三楼,四周风景秀丽依旧,只是如今已失了赏景的心情,再美亦是枉然。灵歌叹了口气,半趴在窗边遥望远处的一座佛塔,心下突然觉得那些看破红尘的出家人其实才是大智慧之人,心无杂念,简单度日,死后还可登西方极乐,真可谓是一条通往永恒的坦途。
可既然这样,为何还会有那么多人留恋红尘呢?是因为这坦途太清净,人们耐不住寂寞?还是这坦途太远,人们禁不住诱惑,选择了近便的岔路,却不知自己走错了路?
她呢?她选择在这后宫沉浮,是前者?还是后者?亦或者……两者都不是?
“主子,想什么呢?”云兰轻轻走到身边,将手上的托盘搁了下来,“皇上昨儿吩咐御膳房送来的补品都送来了,不过奴婢知道您不会吃,就全都搁到厨房了,这是巧兰给您炖的人参鸡汤,已经不烫了,您多少喝点?”
灵歌抬头看了看云兰手中的那一小碗清汤,心知这是众人心意,遂也没拒绝,拿过来两三口喝掉了,复又趴回窗边,默然不言语。
看着主子郁郁寡欢的样子,云兰抿了抿唇,正待开口,眼角的余光却又瞥见一个人影进了逸和轩,定睛一瞧,却是落月。“主子,落月郡主来了。”
灵歌一愣,这才收回目光,向楼下看去。落月已进了院子,一身飘逸的水蓝色纱裙,外罩着白色纱衣,看上去甚是清爽怡人,乌发轻挽,粉脂薄施,清丽雅致不说,更有一股超凡脱俗的灵动之态,让人见了简直有些挪不开眼睛。
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落月抬起头,正对上灵歌的眼睛,不由站下脚,笑了,“原来是你在楼上!我本还想着悄悄来吓你一跳,结果非但没吓着你,竟还被你给吓着了!”
灵歌忍不住也笑了,回头让云兰去迎她,又起身招呼她,“你怎么来了?快自己上来吧!我可是病人,跑上跑下又累又不方便,就不下去迎你了!”
落月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脚下走着,嘴上却不饶人,声音一路就传到了楼上,“我只是听说你手受伤了,可没听说你把腿脚也弄坏了,这怎么连楼都下不了了?”
听出她的揶揄之意,灵歌笑了笑,走到楼梯口迎她,“别人来探病,都是好言好语的安慰,你可倒好,一来就挖苦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寻仇的呢!”
落月哈哈一笑,快步走上三楼,还未开口,已小心地拉过灵歌的右手,“快给我瞧瞧,伤成什么样了?”说着话,眉头就蹙了起来,“看你被包扎的这架势,伤势可不轻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灵歌笑笑,抽回右手,“只是心不在焉,跌了一跤,又死不了,怕什么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落月一脸不赞同,“人之发肤受之父母,你受了伤,疼在你身上,也疼在爹娘心里,虽然现在他们看不见,但你毕竟损毁了他们给你的东西,严格来说,这也是一种不孝,你懂吗?”
灵歌一怔,若有所思地看着落月,半晌才垂下眸,了然道,“你知道了?”
落月挑了挑眉,却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我虽不说非常聪明,但跟这后宫的女人们比起来,还算是聪明的。”话落,又看了看灵歌右手,才道,“可是受伤这个戏码,用过一次,就不能再用第二次,下次你要怎么逃过去?”
灵歌默然垂首,片刻,才又笑了笑,“何必想那么多呢?先安稳地活过这一个月再说吧!连眼前都顾不上了,谈何未来?”
“怎么?各路鬼神这么快就都跳出来了?”
“何止跳出来啊?”灵歌笑得无奈,拉落月到榻上坐下,“这都已经跳到我跟前,想不看都不行了。”
落月蹙了眉,有些不解,云兰端茶上前,笑道,“郡主有所不知,丽嫔马上就要与我家主子做邻了!”
“邻?”落月一愣,却又立马反应过来,“你是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不对呀,我听说飞燕是凶宅,没人敢住的!”
灵歌一笑,“若是那人比鬼神还凶,为何不敢住?”
“是真的?”诧异归诧异,落月还是信了。
“当然是真的!”云兰插了一嘴,又端上一碟蜜饯,“人家在鬼门关都走了一趟了,而且现在心里又有鬼,您想呀,这与鬼的关系都这般亲厚了,怎么还会怕鬼?”
落月扑哧一声乐了,指着云兰看向灵歌,“你这丫头从何处找来的?可真是个宝!”
灵歌笑了笑,打趣道,“我从人堆里捡出来的,可也怪了,当时那么多人,我就看着她闪闪发光,跟宝贝似的!”
落月睨了她一眼,嗔笑,“你别得了便宜卖乖,在我面前献宝,小心我把你的宝贝偷走了,你哭都来不及!”
灵歌端起茶碗,慢悠悠地呷了口茶,方才笑眯眯道,“别的宝贝我不敢说,要说这么人嘛,你还真难从我这里偷走!”
“这么肯定?”落月挑了眉,笑得别有深意。
灵歌自是看出来了,虽觉有些奇怪,却仍点了点头。“不过,我想如果那人是你,即使被偷了,我应该也不会太伤心,但遗憾是一定会有的,至于会遗憾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为何?”
灵歌耸了耸肩,歪头一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不会虐待我的宝贝,而在你手里,这宝贝的价值想也不会被埋没,这样想来,我好像没有伤心的理由呢。”
落月微愣,继而沉默了。
半晌,她又笑了,有些释怀,又有些落寞,“我可能明白,为何他会喜欢你了。”
他?灵歌一惊,“你说什么?”落月她……知道了什么?
落月定定瞅着她,见她一脸震惊的模样,不由又笑了,“你不必惊讶,我知道太子喜欢你。”
“太子……”灵歌一怔,轻喃着垂下眸,须臾才猛然反应过来,“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落月笑着耸了耸肩,抬手拍了拍她,“别这么紧张,其实你回宫那天,我偷听了你跟太子哥哥的谈话,不过,太子哥哥也承认了。”见灵歌蓦地睁大了眼睛,又禁不住一乐,“你放心吧!太子哥哥是我的家人,我不会做任何伤害自己家人的事,只是你们之间……真的太难,难到几乎不可能,你知道吗?”
灵歌看着她的眼睛,那双干净的眼眸中真的除了真诚与忧虑,再无其他。一颗心才稍稍放了下来,轻浅一笑,“咱们都不是傻瓜,怎么会不知道呢?所以,我没给自己任何奢望,你也别听太子胡说,他只是一时乱了感觉,乱了分寸,他那么聪明沉稳的一个人,他会明白过来的!”
“你真这么想?”
灵歌点了点头,“其实,一开始我的心也是乱的,这里有你不知道的原因,也有你知道的原因,但是现在,我突然比谁都清楚,我清楚自己的身份,更清楚他的身份,其实有时候没有什么希望的活着,反而更简单,更快乐。可惜,很少人能做到,我也只是在学习,不过我一直都不是个好学生,可能最终得到的也只是些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