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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歌尚在惊讶与忧虑中徘徊时,皇后与宣、婉二妃已迈进了长乐宫的大门,贤嫔亦在路上,容色是从未有过的沉肃,连久未露面的祥嫔都匆匆去找了表妹玉美人,没过多久便一齐奔去了长乐宫。
沉寂已久的宫殿,瞬间又热闹了起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甚至更胜从前。
灵歌远远地观望着,踟蹰不前。
方才心中挂念着师父,未及细思便出了门,然而一路冷静下来,却又觉得自己冒失了。丽嫔苏醒,皇帝必定在里面,想来后妃也不会少了,现下自己的装扮未作调整,极易生出纰漏不说,众妃如今正敏感,她实在无谓将自己送到这风头浪尖上。
“主子,怎么不走了?”
静候许久,云兰终是忍不住好奇。
灵歌垂下眸,深出了一口气,“咱们回去。”说着话,已转身往回走。
云兰匆忙跟了上去,“为何不去了?”
“准备不足,会有麻烦。”
“那咱们就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灵歌一顿,蓦地站下了,想了想,方才回头看向云兰,“放你半天假,去找长乐宫的侍婢们聊聊天,喝喝茶。”
云兰心下了然,又接了灵歌从荷包中拿出的几颗玛瑙珠子,转身离去。
回到玉泉宫,一进屋,便瞧见桌上放着一个漆金的黑匣子。灵歌心下微动,上前打开一瞧,里面竟是一支极罕见的老山参。
这样珍贵的东西,不必问,定是他派人送来的。
灵歌微叹了口气,扬声唤来小顺子,将匣子递给他,“去一趟东宫,把这个还给太子,就说心意我领了,多谢他,只是这太过贵重,我受不起!”
小顺子颔首离去,灵歌抚了抚抽痛的额际,转身走至软榻上躺下。巧兰听说灵歌回来了,赶忙来送糕点,却见灵歌正在榻上小憩,自是不敢打扰,只放了东西,又悄声退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得屋内有动静,灵歌睁开眼,却是巧兰与小顺子正在门边窃窃私语,小顺子眉头紧皱,似是有难事。
“你们做什么呢?”
甫一开口,嗓子有些干涩,灵歌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小顺子一听,忙跑了过去,“主子,您可醒了!”话落又觉得不对,又忙奔去桌边端过一只银盅,才道,“这是太子吩咐厨房用那支老山参熬的补汤,炖了可有一个时辰呢!太子说,给您一支,您嫌贵重,那这一盅就没几个钱了,让您大可安心。”
灵歌登时傻眼,无语地看着那只银盅,好半天突然又笑了起来,她实在是低估了他了!
巧兰上前道,“主子,这补汤奴婢已经热了一遍了,再热可就失了味道了,奴婢与小顺子怕您睡得久,正愁若是又凉了怎么办呢,您还是趁热喝了吧!”
“那以你的手艺,你觉得这汤的味道如何?”
灵歌瞟了一眼那乌漆麻黑的汤色,还未喝就已经觉得恶心了。
巧兰自是知道她的心思,当即笑了,“主子放心吧,奴婢保证好喝,这里面放有龙眼,若是一口喝了,口中还会回甘呢!”说话间,双手悄悄地缩进袖子,绞在了一起。
“真的?”
灵歌接过那只不过拳头大小的银盅,凑近闻了闻,味道虽怪,却不难闻。转头看向二人,见二人皆是一脸期盼,只得无奈叹了口气,索性一仰脖全干了。
耶——
小顺子心下暗爽。太子说了,只要主子喝了补汤,就给他五十两银子。一盅五十两……小顺子动了动手指头,心中顿时无比荡漾。
这种既对主子有益,又能赚银子的差事,上哪找去?
呼——
巧兰松了口气。小顺子说了,只要主子喝了补汤,就给她十两银子。一盅十两……巧兰心下算了算,不免一阵心潮澎湃。
这种既对主子有益,又能赚银子的差事,上哪找去?
呕——
灵歌干吐了两下,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回甘……
“刚才是哪个王八蛋告诉我回甘的?!”差他娘的一点就赶上黄连了,还回甘?!哪一年回甘?到死那年么?
“主子……”
看着发飙的灵歌,巧兰这才发现十两银子不是那么好赚的。
小顺子缩了缩脖子,忙不着痕迹地往门口移动,谁知还没走上两步,灵歌手上的银盅便飞了过来!
“你想去哪?”
阴恻侧的声音,有如一阵寒风。
小顺子忍不住抖了一下,“呃,奴才……奴才早都将蜜饯预备好了,这就给您拿去!”
噗——
巧兰无语。这不是不打自招了么?
云兰掀帘进屋,便见巧兰与小顺子跪在地上,二人头上还各顶着一本《礼鉴》。灵歌盘腿坐在软榻上,面无表情地瞅着两人,手上一碟梅子蜜饯,业已吃掉了大半。
“主子,这是怎么了?”
云兰满是疑惑,行走间还踢到了地上的银盅,吓了一跳。
“没什么。”灵歌搁下手中的蜜饯,侧过身半倚在了靠垫上,“他们正在修习德行,你不必理会。茶喝得怎么样了?”
云兰笑了笑,“该喝的都喝了,只不过奴婢看那些个侍婢也是在云里雾里的,许多人甚至至今都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么醒的呢!”
“怎么说?”
谁这么大能耐,瞒天过海?
“他们一直都照常当值,从未见什么生人来过,连太医也是那几个,只是皇上偶尔去的时候,会遣散众人,独自待上一个时辰,然后莫名其妙的,丽嫔就醒了。”
“皇上一般何时去?”
“晚膳后,戌时之前就走了。”
“这情形持续了几天?”
“这……奴婢倒没细问,大概三、四天吧!”
灵歌这才一笑,“原来如此!”她就说,何人有这么大能耐,既不让人怀疑,又能瞒天过海,看来她对这位皇帝的了解,还是不够的,但凡能坐上皇位,又怎会是庸人?
“可有别的消息吗?”师父怎么样了?
云兰摇了摇头,“其余也没什么了,既然想瞒,自是不会有太多人知情。”说着话,又从衣袋里掏出剩下的几颗玛瑙珠子呈了上去,“奴婢几乎没用上,只给了丽嫔的贴身侍婢心慧一颗,做了姐妹交情。”
灵歌笑了笑,却没接,“这交情做的不错,剩下的你留着吧,用得上的时候就用!”放在她这里,也只是个摆设,毫无用处。
云兰愣了愣,还是应了。灵歌坐起身,又瞅向地上的两人,“怎么样?膝盖麻了没?”
小顺子赶忙道,“麻了!”
巧兰瞥了他一眼,暗骂了一句无耻,亦忙接腔,“求主子开恩,奴婢再也不敢了!”
小顺子一听,心下顿时一阵懊恼,这句忘说了。
灵歌垂下眸,仍是面色无波,“知道我为何让你们跪着吗?”
“因为奴才(婢)欺骗了主子,奴才(婢)罪该万死!”
出乎意料,竟是异口同声。二人互瞄了一眼,亦是一脸莫名其妙。
云兰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赶忙止了。灵歌忍下笑,自软榻上站起,“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虽说是善意的谎言,可也毕竟是谎言,我若没遭罪,也便罢了,既然我遭了罪,你们就不可能不受到惩罚,不过相较于真正的欺骗,你们是可以原谅的。”
“谢主子开恩!”
又是异口同声,空前的默契。
灵歌终于笑了,“行了,自己把书拿下来放回书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话音刚落,一道劲风破窗,有东西“叮”地一声砸在了书架上,震起一阵烟尘。
众人心下大惊,小顺子直觉地跳起护在了灵歌身前,不住张望,“有、有刺客!”
灵歌看了一眼书架上嵌着的一颗圆珠,又想了一下众人方才所站的位置,当即放下了心,伸手拨开小顺子,“没有刺客,该是有人想告诉我们什么。”
走去取下圆珠,却发现只是一颗蜡丸,稍稍用力一捏便碎了,里面是一小团纸球,灵歌急急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曼陀罗,乌蝰,红花。无恙,勿念,保重。
是师父的笔迹!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可以安全出宫,让她放心吗?看了一眼书架上的凹洞,灵歌不免又是一讶,师父会武功?
“主子,什么是乌蝰?”
云兰一句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包括灵歌。
灵歌转回心神,长叹了一口气,“你家主子我好吃懒做,学艺不精,所以这么高深的东西,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
三人皆无语。
静默半晌,灵歌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巧兰,“什么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