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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可能很有理由认为,干掉海德里希后,卡纳里斯和“黑色乐队”的其他密谋分子行动会更加自由。意味深长的是,孟席斯曾经相当起劲地阻挠英国暗杀卡纳里斯的计划,硬说他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而当他同意重新开始“类人猿”行动时,他却义无反顾地签署了海德里希的死刑判决书,如果说英国人对政治性暗杀曾经有所顾忌,那么现在这些顾忌已经荡然无存了。
“类人猿”是捷克人扬·库比斯和约瑟夫·加拜克,他俩都领取英军的津贴。1941 年12 月,他们带着一台无线电收发报机,和一个由巴托斯中尉领导的。由另外三个捷克人组成的密码小组,从一架英国皇家空军的“哈利法克斯”号飞机跳伞,借着半圆月的月光,在一个利迪斯的村子附近的彼希米亚山着陆了。全体人员安然无恙,并且迅速潜入捷克的地下组织。他们在那里呆了六个月,待机而行。营救图梅尔已经不可能了,但是在抵抗中央委员会的帮助下,他们耐心地、悄悄地观察海德里希的行动,终于比较清楚地掌握了他们的行动目标的日常活动。
接着,“类人猿”们凭运气了解到海德里希1942 年5 月27 日的行踪。不久,海备里希办公室里的一座古董钟出了毛病,他的秘书叫来一个捷克修表匠把钟修好。约瑟夫·诺沃特尼把钟放在海德里希的写字台上,就在他把钟后背取下来时,他注意到桌上有张纸,上面打印着海德里希在27 日的活动安排。诺沃特尼把这张纸拿起来,团成一团,扔进了字纸篓。他修好钟就走了,几分钟后,一个叫玛丽·拉丝奈洛娃的清洁工走进海德里希的办公室,把字纸篓里的东西全倒进了她的麻袋。几小时之内,这份活动日程表就到了比斯的手中。他们惊愕地发现,海德里希要在27 日长期离开布拉格。他们没有多少时间来计划这次袭击了。但是他们确实而详细了解到海德里希那一天会到什么地方,走哪条路线。他们决定在布拉格郊区的霍列肖维斯进行袭击,因为在那里,德累斯顿一布拉格公路有一个U 字形的急转弯,直下特洛桥。这是海德里希从他在帕内斯克一布莱施恩的乡村别墅驶往赫拉德昌尼古堡的必经之路。海德里希的武装警卫很少,而在这里,为了转弯,他的车就不能不减速。
27 日早上九点半,库比斯和加拜克穿着雨衣,衣内藏着冲锋枪和一些手榴弹。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两个枪手,他们在拐弯处分开埋伏。加拜克的女朋友雷拉·法费克有一辆汽车,按计划,她应该开车驶在海德里希车的前面,如果海德里希没有警卫她就戴上一顶帽子。另一个站在弯道附近的篱笆中,待海德里希乘坐的曼赛德斯牌汽车驶近时,就用镜子打出信号。等到海德里希进入弯道,加拜克就用冲锋枪打死悔德里希和司机,库比斯则抢走海德里希的公文包。
十点三十一分,雷拉·法费克戴着帽子,开车拐过弯来。几秒钟后,出现了镜子信号。加拜克跳上公路,瞄准弯道。海德里希的曼赛德斯驶入视线,加拜克扣动了板机。可是枪却堵住了——枪栓里夹进了青草。就在海德里希和他的司机都跳起来向加拜克射击时,库比斯抽出一颗炸弹,向汽车扔去。炸弹在汽车附近爆炸,把车门炸碎了,海德里希扔掉了手枪。弹片和碎石打在库比斯的脸上和眼睛里,但是他还能跳上他那辆坤式脚踏车,骑着跑了。另外两个枪手也脱了身。
海德里希在汽车边踉跄了几步就倒下了。他被送到医院,在那里,人们起初以为他的伤势不重;经X 光透视,发现他断了一根肋骨,胃部还有一些碎布片和金属片。烧焦的皮沙发碎片和军装碎片钻进了靠脾脏的地方,胸膜也嵌进了一些小碎片。海德里希于6 月4 日一命呜乎——不是死于伤势,而是死于坏血病。接着就是阴郁的入葬仪式。海德里希的尸首上穿着党卫军藏青夹银色的礼服,放在一口铜和银的合金棺材中,在一辆炮车的尾座上拉到赫拉德昌尼古堡的前院。在那里,党卫军守卫着这个德国恐怖制度头子的尸体,直到它由一辆披黑纱的火车运到柏林。
“类人猿”行动成功了,但是德国人进行了百倍疯狂的报复。在布拉格,对捷克人发动了一场大搜捕。一万多人被捕,至少一千三百人被处死。最野蛮的报复行为发生在利迪斯村,这个小小的煤矿村庄座落在一个山坡上,村里尽是沙石墙红瓦房,围着一座古老的巴罗克式教堂。盖世太保错误地认为,这个村的村民掩护过“类人猿”。党卫军和军队在半夜袭击了村子,借着附近钢厂高炉的火光,把全村老少赶到村中广场。十六岁以上到七十岁的男子统统被带到一块地里就地枪决。妇女和儿童被卡车运走,除了个别例外,其他人此后再也没有下落。随后,村子被烧光炸毁,夷为平地。
“类人猿”们藏在布拉格旧城里斯尔街上属于希腊东正教的卡尔·波洛梅斯教堂的地下室里。他们利用那些存放教士尸体用的狭窄的石头壁龛为栖身之地,等候捷克地下组织的成员为他们订出一个逃到摩拉维亚山的计划,他们到那里后,就可以被撤到英国去了。计划是这样的:在这所教堂里为盖世太保大清洗的一些牺牲者举行一次大规模的丧礼,然后把“类人猿”们放进棺材,偷拉出去。无线电台和密码小组,即巴托斯和他的助手波杜切克,仍然和伦敦保持联络,并且选定1942年6月19日,把“类人猿”从教堂撤到山里。但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行动,一个叫卡雷尔·库尔达的捷克人就为了贪图盖世太保出的一千万克朗(合二十万五千镑,或六十万美元)的赏格,把他们出卖了。库尔达领着盖世太保在房里找到了他的战时日记,上面记载了他同伦敦联系的所有副本。盖世太保据此找到了巴托斯的一个助手阿特亚·摩拉维奇。他们严刑拷问这个十九岁的小伙子,据说,当审讯者割断了他母亲的头,拿给他看时,小伙子受不住了,说出了“类人猿”的隐藏地点。
当掩护“类人猿”撤走的送丧行列来到查尔斯广场时,抬棺的人发现盖世太保和党卫军已把这个地方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被赶了回来。不到一个钟头,党卫军的冲锋队就来攻打教堂了。他们抓住教堂司事,强迫他从边门把他们带进教堂。但是,正当党卫军冲锋队从一排排长凳中寻路而行时,从唱诗班的楼厢向他们迎头打来一梭子子弹,库比斯和其他一些人正藏在那里。一颗手榴弹将库比斯炸死了;巴托斯服了毒,而且不等药片发作,又朝太阳穴打了自己一枪。党卫军的人想到地下室去,搬开了一块石板,又吃了一顿子弹。接着,盖世太保叫来了消防队,把地下室灌满了水。里面的人用剩下的最后一点子弹彼此朝自己一个接一个地开枪,最后一个人自己打死了自己地下室战斗结束了。但是报复还没有完,当天有一百一十五人被杀害,其中包括捷克斯洛伐克的前总理。只有菠杜切克,那个无线电报务员,还侥幸活着。他隐藏在莱扎基村。他在6月26日向伦敦发报,报告了这场灾难,并约定6 月28 日二十三点再次发报。可是他没有发成。他被抓住枪毙了,“类人猿”行动便随着他的死去而结束了。
海德里希的棺材到达柏林后,放在炮车的尾座上,由希特勒的私人卫队、党卫军的“阿道夫·希特勒”支队护送到威廉街的帝国总理府,准备国葬。希特勒穿上他的浅灰色军装,戴着黑纱,把一个兰花做的花圈放在尸首旁边,声称海德里希“是我们的大日耳曼理想的最伟大的捍卫者之一,。。是个具有铁石心肠的人”。希姆莱把“骑士团”——党卫军的首脑人物们——召集到灵柩旁边,发表了一通演说,要这些党卫军的领导人记住“你们这位被谋杀的首领”。希姆莱说,对他人追念,应当使他们竭尽所能将工作做好,特别是在国外情报工作领域内。他对这些首脑人物们说:他们“在这一特殊领域”的工作成就,“尚不能和英国的间谍活动并驾齐驱。”莱因哈德·海德里希的尸首就足以证明这一点。希姆莱接着对党卫军将军瓦尔特·施伦堡作了几句评论,由于海德里希被刺,施伦堡作为党卫军国外情报处处长的权力必须扩大。希姆莱说,他是“我们领导班子中的宠儿”,并且命令首脑们支持他,而不要计较他多么年轻。施伦堡是萨尔一个钢琴商的儿子,他一手策划了文洛事件。这时他刚刚三十二岁,就开始接管海德里希留下来的情报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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