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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隐一挑眉头,惟恐天下不乱的说,“你护人的本领,比起你老爹,可是差远了。”
清水一把拳头握的咯吱响,我连忙探头打岔道,“趁着这大好月色,不如我们去岸上走走?”
水隐扑哧一笑,“你是看夫人不在家,又想往岸上跑吧。”
我瞪一眼水隐,“我一大早就听到岸上热热闹闹的,身为人,当然是想多往岸上走。”
“今天是人界的上元节。”清水接话,拉起我的手,将他娘亲给的戒指戴在了储水戒指旁,我的无名指上。
戒指由大变小的紧缩在我的无名指上,戒指没有繁复的装饰,只有一条龙尾似地花纹覆满整个戒指。
清水说,“好好保管它。”
虽然没指望他能说什么浪漫的话,本身这个戒指就载满了他已故娘亲的爱,是沉重的。但在这么浪漫的戴戒指时刻,他那一句“好好保管”,好似这戒指只是放在我这儿暂存的。
我没好气道,“我整天丢三落四的,放在我这儿,早晚会丢。”
水隐马上接话,“戒指都是认人的。”说着把头上那根羽毛摘了下来,划过我的右手,沾的血滴在了左手那两枚戒指上。
手不疼,真的不疼。我的目光全被那根羽毛引了过去。
水隐抖了抖羽毛,问我,“想要?”
我摇头,“就是觉得挺好看的。”
水隐幽叹一声,“说是定下来的,就改不掉,果然是这样。”说着把羽毛仍给了我,“沾了你的血,我也要不得了,就送给你当个护身符,改天我再去千鹤那讨一根。”
我接过羽毛,不屑道,“就这根羽毛能当护身符?”
清水从我手里抽走羽毛,打量一番后,把它插在了我的头上,“这是神界神鹤的羽毛,你去人界,必要时,自有万般用。”
神界……仙界是在神界下面的……龙族是仙界的,而我属于什么?
水隐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掩嘴笑道,“你们这些没成仙的,可是泛属妖界。”
我了个去!我才不是妖!我是鲤鱼精!!!精而已!
水隐一个回笼,又道,“不过,等你化了龙,自然也是仙族。”
清水也道,“你没做过恶,人界的那些道士应也不会为难你。”
知我者,龙清水一人也!
自古以来,道士降妖除魔,闹半天降的就是我这种!就这样,我还要喜滋滋美美乐的往人界奔,去借道。
我又觉得前面的路,多拐了一个弯。
卷一,废鱼的南海之路 006 凄凄惨惨订婚日
离浅水滩不远便有一个镇子,镇子上的人虽然不多,但上元节这天,也还是非常热闹。
现在的东海,也应该很热闹。听娘亲说,水隐是东海请的上宾,而水隐却来了浅水滩,不知道鱼凛河知道后会不会气得跟小泡一样吐泡泡。
水隐跟着我和清水一起来到了镇上,虽然我不知道他凑个什么热闹,但总不能赶他回东海,于是,在清水没有开口拒绝的情况下,我们一行三人出现在了浅水镇的某条街道上。
虽然清水有一半的血缘是人类,但他和水隐一样,对逛街没什么大的兴趣,俩人同行走在前面,我一瘸一拐的跟在他们身后左看看又逛逛。
“姐姐,买个河灯吧。浅水滩的龙王可灵了~”
一只小手拽住了我的衣服,小孩的手里拿着一朵纸扎的荷花灯。
我蹲下来,问小孩,“你怎么知道浅水滩的龙王很灵呢?”
小孩眨着水灵灵的眼睛,无比真诚的说,“娘亲说,龙王是个好神仙,只要是虔诚的人,向龙王许的愿都可以实现。”
“那好,我买一个。”我笑着摸了摸小孩的头,暗想清水听到有人夸他不知道会不会很高兴。
唔,我好像没怎么看他开心笑过,每次都是官方的微笑。
从钱袋里拿出清水给我的碎钱,递给小孩,他把河灯交到了我的手里时,小声轻轻的在我耳边说,“娘亲还说,姑娘家海可以去许愿求个好姻缘。”
噗……感情清水还客串月老。
小孩说完一溜烟的跑了,目光追随他到河灯摊前,一位妇人正笑着抚摸着他的头赞赏他。
在地上蹲了一会儿,腿有些麻了,想站起来,却没有可以搀扶的东西,不由得叹口气,早知道不那么爱面子,带着拐棍出来了。
抬头看天,却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吓得我一声叫。那张脸红了个透。
“哎呀清水,你没事站我后面做什么?”
“我……我回头发现你不见了,来……找你。”清水红着脸说话支支吾吾。
水隐对清水的表现嗤之以鼻,问我道,“你没事坐在地上干什么?”
原来我不知不觉间,坐在了地上。
我朝清水伸起一只胳膊,他配合的把我拉了起来。
在我刚离地的那一刻,天突然下雨了,打在身上,砸的生疼。
突然的大雨让街上的人慌了神,纸糊的灯笼经不住雨淋,小贩门一边责备天公不作美,一边慌忙着收生意。
由于我的法力有限,又死爱面子不让水隐和清水帮忙。刚一见水,头发就开始慢慢变红,我有些窘迫的扯了扯慢慢变红的头发,嘟囔道,“司雨神这会儿降雨,不是找骂嘛……”
清水望了望天,皱起了眉头,“今日不该有雨。”
水隐同样抬头看了看天,又掐指算了算后,自嘲般的说道,“人算不如天算。”
我觉得水隐总是故弄玄虚说一些听不懂的话,而清水虽说不喜欢他,但他说的话,清水还是听的。
于是,我们来到了村头的张家。
此时的张家,屋子里正是热闹。一边是产妇痛苦的呻吟,一边是稳婆喊叫着加把劲。而屋外,一位男人焦急的来回踱步。
“再不帮忙,这孩子可是要夭折了。”水隐摆弄着脸上的纱巾,不痛不痒的说。
也不知道他遮挡什么,从出了龙阁,就又把纱巾带回了脸上。
“各有各的定数,随意插手不得。”清水回的也是不痛不痒,我却急了。
“十月怀胎多不容易,能帮怎么不帮呢!”
水隐点头附和,清水却坚持自己的观点,“随命。”
水隐不理会清水,却朝我道,“你该救这男娃。”
我惊呼,“难道你让我去接生?”
水隐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他魂魄不稳,跟不了肉身,给他下个定魂咒。”
我手握着衣角踌躇了半天,扭捏道,“还没学会。”
“念其身,定其魂。”清水手捏咒语,抛向了屋里。
屋里顿时传来的男娃的哭声,屋外等候的男人大笑着冲进了屋里,稳婆手里握着喜钱叫着恭喜,妇人看了一眼刚出生的小孩,喜悦间又经不住生产的折腾昏睡了过去。
水隐似有若无的叹了一声气,指责清水,“这咒该是她念,你凑个什么热闹。”又朝我道,“来了这么久了,这么简单的咒语都学不会,你还真笨。”
清水不语,我对水隐的责怪报以歉意的笑,而水隐却似想起来什么的喃喃道,“这样一来,是不是就变了?”
水隐最后以大笑离去,口中念念有词,而此时的雨已然停了。
街上的人早已经在大雨来时散了,空无一人的街上,只有一头红发手捧荷花灯的我,和一言不发的清水。
按说,今天是我和清水订婚的日子,也是鱼凛河和东海太子龙傲天订婚的日子。此时的鱼凛河和龙傲天应该是在东海受尽祝福。而我和清水却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并肩行走,之前还有唯一的客人水隐作陪。
同样是订婚,这就是差距。
“你可有愿望?”
唔?一直低着头走的我,抬头间才发现已经走到了浅水滩的岸边。因为大雨,来放河灯的人寥寥无几,偌大的浅水滩里,只飘着几盏河灯。
“你有何愿望?”清水又问。
我摇头,“以前有的,你帮不了,现在有的,你也帮不了。”
“你可以说给我听。”
“我想跃过龙门,化身为龙!”
我说的铿锵有力,清水却淡淡道,“这是千尾的愿望。”
听他这么说,我有些伤心,反驳道,“这也是我的愿望。”
“嗯。许了愿,就把荷花灯放进水里吧。”
我听话的把荷花灯放进了水里,无比生疏的抛了一个咒在水里,让水波将荷花灯送到了离岸边很远的地方。
荷花灯在水面上晃晃荡荡,我是许愿者,而我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