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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象了下容易暴发的似颜和随时怒气满点的魔焰遇见的情形,大约还是不想去掺乎的。慢悠悠的立身,踱步向儒墨的故殿而去。
自从儒墨走后,我就下意识的没有来过。房内已经几乎清空,唯余堆在榻上的一叠画轴。
临走时他说要将收藏的书画留与我,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人唏嘘,毕竟我和他相处的记忆,无论是掌灯夜读赏玩字画还是谈天论地,都是极为惬意的。
原是如此互相信赖的朋友。终才发现,这凡尘纷扰中可以信任的只有自己而已。
诸天是琴棋书画的杂家,对凡界的尤其熟络,于是乎我也跟着略同一二。随手展开一个画轴,这是先秦孤品。笔力精到,白描勾边无一不流畅自然。普通的山水也能隽秀如斯,着实令人称奇。只是。。。我的目光集中在一个不经意的墨点上面,心道可惜,整幅画作毁于这个败笔,这位先秦大家画工出神入化却也难免瑕疵。
门口投入的阳光忽然的阴沉,我眯缝着眼望向门槛边的身形,这难得的素衣裹身,还隐约浮有灰尘。
“王爷一路上辛苦了。”我笑着招呼。
来者正是似颜,此刻难掩狼狈,想是与魔焰纠缠许久,汗涔涔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似颜一把坐下,抄起茶盏,咕噜噜的喝了下去,这王公贵族总有莫名的优雅,便是寻常人如此不守茶道难免流于粗鄙。他做起来却能透着些许豪放。
“你现下不是府中的掌事吗?怎么那帮混账闹事却不管管?”半晌似颜才调整好气息,怒冲冲的斥责。
“王爷不知,我兰耀呢在这原本就是闲人,便是想说教,也没人听不是?”我好意的帮他将茶再次蓄满,却忽地被他捏住手腕。整个身子被不小的力道拉近,似颜确乎是长得极为清秀的,不仔细看说是女相也不为过,但其实那性格却让人不禁拙计。
“听人说你其实是女子?”似颜靠近的面庞透着一丝狡黠,目光上下横扫,让我很是不自在。抽回手重新挂起笑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王爷这次来怕不是为了此事吧。”
似颜一副纨绔模样,耳畔传来低语:“如果是女子,那本王自然要赏玩一番。”
我打量了下他,有的人城府极深,有的人却心思全部写在脸上。我向来不怕后者,放任他手搭在肩膀,只幽幽的道了句:“怎么儒墨不答应和你走吗。”
感觉到似颜的身体明显的僵直了下。
“真是扫兴的女子。”似颜掩饰的开口,目光在这房中流连半晌,落到我手中的画轴上面,仿佛在自语:“先秦溪山图,我曾央他与我。”
虽然没有半点哀怨的调调,我却听出来了他的失意。君不念如烟过往,却奈何一纸帛书。儒墨啊儒墨你又何必做到如此地步,那心意原是清楚的紧,却被你玩出那么多幺蛾子。即便你和他注定无法相守,也没必要这么折腾他吧,偷眼看了下似颜愈来愈单薄的身子,唯余叹息。
难怪司命仙君的大徒弟月老偷偷敬奉西方佛陀,想是被这世间孽缘浸淫以久,于是看破红尘了。
“儒墨将这些留给我,怕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王爷若喜欢拿去便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硬着头皮将画塞到他手中。
似颜却笑出声:“莫慌,本王倒不会迁怒你。”又淡然道:“他抛不下的又岂止这一幅画而已。”
说着望向溪山图,眉间一挑,隐约的怒意:“这是怎么回事?”
指着画中心溪水旁的那出突兀的墨点。在他发作之前,我赶紧应道:“不是原来就有吗?还以为是败笔,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幅画。”
“这里的书画本王尽数看过。儒墨对山水画极为挑剔,又怎会收藏这种瑕疵之作。”似颜说着又随手展开另一幅,奇特的是,居然也有墨点,而且有三处之多。溪山图尚不明显,这幅却可以看出是后来着意为之。
我端详着这几幅画,脑中浮现出在翼天主殿中看到的疆域图,眼前这些山水组合起来竟奇异的与之相符,心念一动,忙的询问似颜:“这次来府可是受人所托?”
似颜似乎也觉得此事有异,边回忆着述说:“本王要将儒墨从度法司带出来易如反掌,那厮却似乎乐得呆在那天牢里。。。”
说到这他默了下,忽地眼前一亮:“本欲静而止如水!” 突然冒出一句诗,他条件反射一般将画拼接起来。
“他说有空帮他收拾一下什物。然后就念了这句酸诗。”他边说边手指沿着画上溪水的方向一路蜿蜒。
“这溪水流向刚好贯穿五海四国的宗脉,就是所有百年以上的古族。比如。。。你有没有听说过神隐族?”似颜道。
神隐!难道这画与神隐相关,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似颜望着画却眉心拧成结:“只是这些墨点没有落在宗脉上。。。”
这欲言又止的着实让人郁闷,“有没有可能是旁系?”我试探着问道。
似颜的手指在溪水隐没的地方停顿了,量向一寸开外的墨点,忽地大惊:“这里指向的就是玄师府!”
似颜应该是不知道玄师府底四通八达的神隐地宫,才会惊讶至此,我却一瞬间明了这几幅画的用意。这是神隐族隐秘在四国的府邸,传说中已经消亡的神隐,居然暗藏如此强大的势力。而且从风水上看,是与各国宗脉相克的布局。直取凡界一统天下的野心可见一斑。
只是这种秘密,儒墨竟会有意无意的假借似颜告诉我?现下先不想那么多,将画轴重新卷好,手脚半天还没有回过血来。这事来的太突然,还在翼天出走魔界的当口。
“唔。。。”似颜沉吟片刻一拍脑门:“难道是藏宝图,或是失传的古族酒作坊?”
我一滴汗滑落,此事交于似颜也能看出儒墨的妥当,因为似颜眼中除了享乐再无其他,断断联想不到什么社稷江山上去。边想着只含糊道:“许是你我想多了,他不过是自己带不走,又不想我占了便宜才毁了这些画而已。”
似颜勾起唇角颇有意味的看着我。“有些事本王便是知道了也不想去干涉什么,只不过你要小心便是,儒墨向来也不是什么大善人。”
我还是低估了他,毕竟是在这府中坐镇一方的翟名,从小养于宫闱,又如何会疏于心计。
似颜凑近仔细看了看我的脸:“怕是在这府里久了,妆容半点脂粉气都没有,身为女子岂不是憾事,改日我再带你去找浮莲好好教教。”
“小颜好兴致,花魁浮莲都到手了还得闲来玄师府里寻花问柳。”一个声音懒懒的响起。
我猛地抬头,不小心撞到似颜的下颌,他边揉着腮帮子边怒喝:“染枫你个混小子,就知道起这种诨名。”
染枫抱臂斜睨着我和似颜,脸上挂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
等等,寻花问柳,我这才反应过来,从未受过此等的侮辱,对方却又是诸天凡身的染枫,一时间失语。
“既跟了翼天那死小子,又如何与小颜深夜相会?”染枫哈哈一笑。
“哪里哪里,怎敌得过染枫公子的月下之约。”似颜竟也没似寻常那般暴怒,大约是知道与染枫这种角色便是气死了也没有半点意义。
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终是沉住气,将画轴一一藏于乾坤袋,这才起身向似颜拜礼:“王爷若是不嫌弃,就在此处寻个侧殿休息吧。”
一边曳住染枫的袖子就往外走,直到白色的月光笼了全身才驻足。
“原以为你会为某个活死人茶不思饭不想,奈何小兰本就非凡人。”染枫话音刚落,我愕了下,这话一语双关,不知他是否已经想起天界过往。
“魔焰教的很用心,却不知道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染枫还是那副嬉笑的模样。“待到翼天回来,这府里怕已经有了承元君的半壁江山。”
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这些日子以来,我似乎已经习惯将染枫和诸天视为两人。我会尽力护他周全却无法扭转乾坤。这乾坤便是这小子让人气结的本事。总是在我身后戳穿所有伪装,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罢了,再过两日,等我安排好府中事务,你就同我一起去南沐。”我淡定道。
“与我有何好处?”染枫笑望着我。
“或者你可以在这等着蛊毒发作。”我没好气的回应,心忖以为我想带着你啊。
“如果没有这蛊毒,怕是也不想与我同行的吧。”染枫的微笑带着几分诸天的神色,让我一时恍惚。
忽而他笑声爽朗如昔:“楚蔚与我也算是有些交情,能否请承元君放他一马,此次就当是将他送还南沐,也算是有个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