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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商周断代工程解密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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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安阳殷墟出土的十数万片甲骨刻辞中,记有干支日的甲骨为数众多,从特点上看,殷人纪日虽然绝大多数是天干地支均书,但也有不少只记天干而不记地支,这种纪日法在历组卜辞中最为多见。 
  到了商代晚期,商王及王室贵族每当遇有重要事情需要进行占卜或铸铭纪念时,往往都要在刻辞和铭文的最后部分附记上当日的周祭祭祀,以此作为一种纪日的方式。由于以周祭的五种祀典对先王先妣轮番祭祀一周需要的时间是三十六旬或三十七旬,与一个太阳年的日数相当,所以一般在没有闰月等情况下,一种祀典对一位祖先的祭祀在一年中只会出现一次。因此,学者们称为周祭。用周祭祭祀纪日与用干支纪日同样方便,但商人往往是将此两种纪日法结合起来,在卜辞和铭文中前记干支日,后记当日的周祭祭祀。   
  第六章 商代后期诸王的年代(9)   
  从殷墟出土的甲骨卜辞看,帝辛的周祭材料较为可靠,依之排出祀谱,可确定帝辛在位年代。利用周祭材料也可排出帝乙祀谱,与帝辛祀谱连接,从而确定帝乙在位的可能年代。 
  在周祭系统中,帝辛元祀至十一祀祀谱有6件青铜器,这6件青铜器关系清楚,是商末三王祀谱最有根据的一段。殷商历法研究专家常玉芝对此排出了帝辛元祀到十一祀祀谱,这个祀谱在历法上符合阴阳合历的原则,在周祭上祭祀与季节基本对应,所以应属可信。经相关学者研究,这段祀谱二祀正月初一日的干支应是丙辰或丁巳。按照这一特征,再考虑当时岁首和月首的可能情况,得到帝辛元年可能的年代为公元前1085、1080、1075、1060年等多个年代。因武王克商之年确定为公元前1046年,而周祭材料中记有廿五祀的青铜器应入帝辛祀谱,没有发现更多的祀数,所以帝辛元年以选在公元前1075年较为合理。 
  按过去学者们的研究,从帝乙二祀到十祀材料密集,依之可以排出这段时间的周祭祀谱和月份。常玉芝将帝乙祀谱与帝辛祀谱连接,得到帝乙应为21年或26年。如采用帝乙在位21年,则帝乙时月份和周祭与季节均不对应。如采用帝乙在位26年,月份与季节虽不对应,但周祭与季节基本对应,故以帝乙在位26年较为合理。“工程”决定采用帝乙在位26年这一方案,并由此推定帝乙元年在公元前1101年。 . 
  既然武丁、帝乙、帝辛等三王的在位年已推算出,那么著名的盘庚迁殷之年又是多少呢? 
  盘庚迁殷到商亡的总年数,见于《史记·殷本纪》、正义引《竹书纪年》:“《竹书纪年》云,自盘庚徙殷至纣之灭,七百七十三年,更不徙都。”这个“七百七十三年”的记载,不同版本有所不同。明嘉靖四年汪谅刻本、群碧楼藏明嘉靖王廷喆刊本及清乾隆武英殿刻本作“七百七十三年”,武昌书局翻王廷喆刻本以及日本泷川本皆作“二百七十五”,金陵书局本作“二百五十三”。由此看来,七百七十三年的记载显然有误,大多数学者改作“二百七十三年”,但这样改动如香港中文大学著名历史学家饶宗颐所论,“亦乏依据,盖其确数靡得为详”。也就是说单从文献上难以判定275、273、253三说之正误。 
  因为已定周武王克商之年为公元前1046年,如采用275年说,则盘庚迁殷在公元前1320年;如采用273年说,则盘庚迁殷在公元前1318年;如采用253年说,则盘庚迁殷在公元前1298年。因武丁元年被确定为公元前1250年,考虑到盘庚、小辛、小乙一代三王总年数的合理性,“工程”专家组认为以253年说较妥,由武王克商的1046年上推253年,则盘庚迁殷在公元前1298年,为取整数定为公元前1300年。 
  盘庚迁殷在公元前1300年。据宾组月食记录,武丁元年定为公元前1250年,则武丁以前有50年,这50年内应包括小辛、小乙两个王。据《无逸》记载,武丁在位59年。又据古本《竹书纪年》载,武乙和文丁分别在位35年和11年。故取武乙35年,取文丁11年。据商末周祭祀谱,帝乙为26年,帝辛为30年,由此可得商后期王年的大致情况如下: 
  盘庚迁殷:公元前1300年。 
  盘庚(迁殷后)、小辛、小乙:共50年。公元前1300—前1251年。 
  武丁:59年。公元前1250—前1192年。 
  祖庚、祖甲、廪辛、康丁:共44年。公元前1191—前1148年。 
  武乙:35年。公元前1147—前1113年。 
  文丁:11年。公元前1112—前1102年。 
  帝乙:26年。公元前1101—前1076年。 
  帝辛:30年。公元前1075—前1046年。 
  从以上得到的商后期王年的大致情况来看,被推断为武丁时期至祖庚、祖甲时期的殷墟第一、二期的年代,同宾组五次月食推定的武丁年代(公元前1250年—前1192年)基本一致或相当接近,整个商后期的积年和王世排序,与商前期以及武王克商之年的年代序列自然衔接,没有明显的矛盾。这就说明,“工程”对商代晚期年代的研究所建立的年代框架是合理可信的。   
  第六章 商代后期诸王的年代(10)   
  既然整个商代前期和后期的年代已有结果,接下来要叙述的,就是在“工程”中处于大厦基石地位的、至关重要的武王克商之年,即1046这个年数是如何推算出来的。     
  第三部分   
  第七章 周革殷命的历史转折(1)   
  牧野鹰扬唱大风 
  据相关的史料和传说,作为商朝最后一个帝王的纣,执掌权柄后,恣意妄为,腐化堕落,恶贯满盈。他大造离宫别馆,在殷墟都城外的朝歌又劳民伤财建造了一个专门贮藏金银珠宝的高大的“鹿台”,在矩桥兴建了一个专门贮存粮食的仓库。为了满足自己寻欢作乐的欲望,他派人搜寻天下美女,贮存于自己的床前帐下,可谓妻妾成群,歌妓盈门,同时命乐师制作靡靡之音,日夜歌舞不休。更为甚者,他以酒为池,悬肉为林,命宫女歌妓们赤身裸体追逐其间,供自己和宠妾妲己开心取乐。他甚至荒诞到剖开孕妇的肚子,看胎儿在腹中如何养育的境地。……荒淫无耻的生活,闹得百姓怨声载道,诸侯众叛亲离。对此,商纣王非但不醒悟,反而变本加厉,制定了许多残酷的刑法,如“肉脯”,即把人杀了切成肉片晒成肉干;“肉醢”,即把人杀了剁成肉酱。还有“蛇坑”等酷刑,专门对付那些敢于指责他的臣僚。最为残酷的是,他独出心裁地发明了一种“炮烙”之刑,即把一个空心铜柱子烧得通红,然后将受刑人绑到铜柱之上,致使受刑人被烙焦而死,其状惨不忍睹。 
  殷纣王滥施酷刑,诛杀无辜,堵塞言路,弄得庙堂之上人人自危,君臣之间离心离德。面对大厦将倾的危局,纣王不但不思悔改,反而穷兵黩武,不断用兵向外扩张。商王朝已是日暮途穷,面临着灭顶之灾。 
  与此同时,在沃野千里的黄土高原上却吹拂着和煦的春风——一个历史几乎与殷商民族同样古老的民族正在崛起。从先王弃开始的周族历经坎坷磨难,惨淡经营。在“重农慎狱,敬天保民”的旗帜和号令下,周族全体上下患难与共,休戚相关。同时,扶弱济困,主持公道,使周族赢得了众多方国的尊敬。周族的见贤思齐,求才若渴,又使四方人才趋之若鹜,纷纷来附。 
  与殷纣王同一时代,且被纣王没计弄到商都囚禁过10年的周文王大难不死,侥幸脱离虎口后,回到自己的国家,励精图治,开始了灭商的大计。他请来了具有大智大勇之才的原朝歌著名贩牛专家兼屠夫吕尚(又称姜尚,姜子牙)做他的助手,并尊称吕尚为太公望。在吕尚的扶持下,周族仅用了五年的时间,就荡平了周边的数个小国。第六年,周族出兵大举伐崇,把战火推进到殷的腹心地带。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奋战,崇国被灭,最终使周族形成了“三分天下有其二”的战略格局,并渐渐完成了对殷都离宫朝歌的包围。在这种情形下,周文王审时度势,毅然决定把都城由岐(宝鸡岐山一带)迁至丰(长安县南沣河一带),为灭商做了最后的准备。遗憾的是,就在大功垂成之际,周文王不幸与世长辞。继位的武王姬发继承父亲的遗愿,决心完成文王的未竟之业。 
  此时商纣王的荒淫残暴日甚一日,域内域外烽烟四起,诸侯纷纷叛离,东南两处,刻无宁宇,殷商王朝的大厦已是风雨飘摇,几欲沉坠。 
  眼看伐纣的条件业已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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