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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如今的皇太后还时常去冷宫看望姑母,导致姑母短短两年便在冷宫过世,敛出来的尸体瘢痕累累。”
“是吗?”郑仲不动声色。
“而那时——”李独接着说,“——先皇趁机夺了爷爷和父亲手里的兵权,满朝文武全部上奏让爷爷告老还乡。先帝念旧,便赐了这座宅子给爷爷,可是有一日,爷爷正和一些旧时的同僚吃饭,一群人闯进这山庄,就在皇上现在坐的地方,把爷爷的头砍了下来。”
坐着的人听得冷汗连连。
李独转身盯着郑仲,“这些事皇上知道吗?”
“这些事,朕倒是不知。”自如地倒酒。
李独盯着他的酒杯,压低声音:“皇上自然不知。皇太后要为皇上铺平道路,先皇也趁势收回兵权。可笑的是,爷爷和那些同僚真的仅是叙旧而已,又岂是他们所想的密谋造反?若爷爷真想造反,又何须等到大局已定?”
“自古帝王多猜忌,这是常理。”
“滥杀无辜,残害忠良也便是常理了?”
“所以,你想报仇?”郑仲突然抬眼看他。
李独瞬间沉默,只是静静看着他。
砰砰之声,一具又一具身体倒下来,侍卫统领头脑晕眩,忙使劲用刀划了自己手臂一下,保持清醒地高声嚷道:“酒水有毒!护驾!”
他们到山庄之后,这山庄总管曾给他们送了酒水过来。
其余侍卫纷纷相仿,成聚拢合围之势分布在郑仲周边,明宜,金妃陈妃她们立刻起身,带着采萱和郑彻站到郑仲的身后。
李独却反而甩袍坐了下来,静静饮了一口酒。
“想不到堂堂李家,也会做这样卑劣之事?”郑仲仍然好整以暇地问,仿佛根本没看到现在的情势。
也许是这些侍卫一路走车劳顿,喝的酒水本就多,也或者他们这次下的药极重,即使有手臂上的钝痛,他们还是抵挡不住脑袋里侵袭的一阵一阵眩晕感。
越来越多的倒地声,李独的声音反而多了些落寞:“我并没有刻意,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
“皇上,别跟他多说废话,我们冲出去。”陈妃毕竟是在武将家里长大的,人也年长,见过世面。侍卫统领也插话,“是啊,皇上,陈妃娘娘说得不错。”趁这些侍卫还能保持清醒,先出去要紧。
可在桌前对峙的两个男人却沉默了,这像是一种无声的战争,谁也看不懂他们之间较量。
“把他们带下去。”李独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堂中显得格外清晰。
霎时间,居然从堂外窜出二十几个黑衣大汉来,手中举刀,体格健壮,像是武艺不凡,训练已久。真的是早有准备,他们插翅难逃。陈妃的声音也颤抖起来,“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皇上动刀。如若朝廷派大军过来,定、定要让你死无全尸………”
侍卫们没有抵抗多久便纷纷被擒下。
李独低下头看着杯中的水酒,手指扶上酒杯,淡声道:“请吧,皇上。”
郑仲转头看了一眼明宜,明宜也和他对视。他悄悄握了一下明宜的手,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别担心。”
郑仲自己起身跟着那些大汉走了。
三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缩在一处。
李独起身:“放心,我不会动你们,只是这几天可能委屈几位娘娘要住在舍下。”
第16章 出游(六)
三位妃嫔和两位皇子皇女被关到了一间屋子里。
陈妃和金妃再也没心情挤兑明宜,坐在屋内焦急得团团转,特别是年纪尚小的金妃:“怎么办?怎么办?他不会杀了我们吧。”语露惊恐,一晚上,她们来来回回转了不下十几遍,时而推推窗口,时而撞撞门。
“表姨,我饿了。”采萱迷迷糊糊地揉眼睛,她刚睡醒,事实上她也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宜扫了一眼桌上,只有茶水。敲门问:“能不能给我们点吃的?”
门外的两个大汉没有回应,但其中一个的影子离去了。没过多久门便打开,三三两两的丫鬟端着饭菜而来。
这饭菜多而精致,倒不像是随便准备的。
明宜想,李独只是把她们关在这里,也算好吃好住地供着,他这样傲气的人,大概不屑为难他们这些妃嫔。那么他的目标,应该只是皇上。
不知皇上现在怎么样?
问摆放碗筷的丫鬟:“你知道昨天被抓的那个人怎么样了吗?”
丫鬟们默默放好菜,连眼光也没给明宜一下,关门出去。
屋内恢复寂静。
突然,金妃怯弱地开口:“皇上会不会已经……”
“瞎说什么!”陈妃立刻怒声打断。
“我、我也只是……”金妃红着眼睛,再不说话。
极端的静默。
三个人都垂着头默默无言。
直至采萱饿极了,跑到桌旁,不满足地说:“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松花糕。”
近来,采萱的性子一直被郑仲养得很刁。
陈妃像是突然被激怒了,“小蹄子,你吃什么吃?!”也许是心头太过惶恐,她的声音尖锐而嘶哑。采萱吓得身子一抖,不敢说话。
东西也不吃了,跑到明宜旁边,蹭着明宜。
采萱就是特别怕陈妃。
明宜拍拍她的背,朝陈妃:“何必对小孩子发火,你现在着急也无济于事。”
陈妃厉目横过来:“就你冷静!”一整晚在她们在屋内想办法的时候,坐着一动不动,还有心情哄采萱睡觉。握紧拳头,对这个女人嫌恶之极,“现在皇上被抓了,你也不要再显摆你的清高冷淡了。真有本事就让我们出去啊,在这里装什么贤德良母?!”
明宜被骂得无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并不是很担心,她不是不害怕的。也许是因为昨日郑仲握住她的手,轻轻说的那句话。她想,他似乎是胸有成足的。
可是现在该不该说呢?
转眼间陈妃逼住眼里的泪,抱住旁边站着的郑彻。
出生这么多年,宫里的大大小小事情也见过了,却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皇上被抓,她们这群人被关在一起,任人宰割。
她真的是怕啊。
“彻儿,彻儿。”
不住地摸摸他的脸。
不仅是为自己,为皇上,还为自己才十二岁的儿子。
“你们别担心。”明宜轻轻开口;“|皇上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金妃问。
明宜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不过——
“你们想想,现在已经过了一夜了,外面动静全无。如果皇上已经被杀,李独即使不杀我们灭口,也断不会这样一直派人看守着我们。他没笨到以为皇上微服出巡不见了就不会有人追查,难道不应该先遣散家仆逃跑么?”
金妃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
但毕竟陈妃更理智些,抬起头:“难道他不会先把这些仆人留在这里,自己逃跑么?”
明宜摇摇头:“不会。这庄里的仆人好像都是训练有素的。”丫鬟不跟她们多说半句话,那些大汉也像是武艺高强,“他们应该知道自己做的是劫持皇上株连九族这样的大罪,可是却没有一个人面露惊恐或不安。所以如果李独是个自顾自己的人,不会有人这样忠心于他。换句话说,如果李独真的逃跑了,庄内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因为会人人自危,乱成一团。”
还没等陈妃和金妃答复,门外响起了拍掌的声音。
门被打开,李独一身白衣站在门口。目光扫视了她们一圈,最后落到明宜身上:“皇上身边的女人,果然不同常人。”
繁花轻香,初夏时节。
走在这层层叠叠花簇中的本该是吟诗作对,或赏风阅景的佳人才子,却不想是一对囚主与囚犯。明宜倒没有想郑仲会见他,也没有想到李独也竟亲自带她去见。
看旁边的他,白衣傲然,眉目清远,恍若山间凌雪青松。真难想象他便是给他们下药,劫持皇帝准备弑君之人。
“你看什么?”
明宜摇摇头。
李独笑了笑,指了指远处一座屋宇:“你可知那是什么?”明宜转头看,正是那日和采萱在这时瞥见他从里面出来的那一栋。
“那里供奉着我爷爷和头颅和父亲的遗体,他们死不瞑目。”
“令尊不是病死的么?”李独的父亲李利可是当时桑国的一个传奇,年纪轻轻便已马上封侯,官拜二品,和国相成家大小姐的一段分分合合的姻缘,更是轰动一时。
在桑国大概没有人不知道国师李清泽和定远侯李利——二月二,九月九,一皇镇宝座,二李平天下;老李谋略帐中定,小李一马踏山河,山河有失复有得,二李百年难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