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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是夸,是损……”
“原因嘛,我想我知道。”宇文穿上衣服锁好门,和若帆一起下楼。“那家夥之前遇到和你一样的事,替别人背了黑锅。他那个性你也知道,平时说话都结巴,人家呛两句就只会一个劲儿的‘对不起’,还能指望他什麽?”
“嗳,这我倒是看出来一点。”若帆对此持相同看法。
“所以,这次的事情是帮你,也帮他自己。”
不要让别人跟他一样,也不要自己被别人看扁。
之後的事情就轻松了,跟若帆一起和律师见面,把工作移交给事务所,萧重轻就算功成身退了。
过了不久,若帆兴高采烈地打电话报告,结果比预料之中的还好,公司最大限度地保住了。时值圣诞节,若帆老爸借这个机会庆祝公司新生,办了个隆重的PARTY,并且亲自打电话郑重其事地邀请了萧重轻。
“大恩不言谢!重轻,你以後有什麽事尽管跟我开口,只要能帮忙的我绝对帮!”这是若帆。父子俩分别用不同的方式表达谢意。
虽说是PARTY,不用穿得太正式,可是萧重轻也还是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寒酸,更别提宇文了。扫了一眼他的衣柜,轻轻甩上门,宇文摸著额角。
“拜托别给我丢脸吧……”
萧重轻低头,小声地说,“要不……我还是别去了……”
本来他就不适合那种人多的热闹场合,顶多找个小角落,缩起来喝杯饮料就完了,去与不去根本没什麽区别。
“你架子那麽大?”明知道不是这样,宇文还是故意这样说。“人家特意把你当恩人邀请你的。”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萧重轻急忙为自己辩解,“我是说根本用不著感谢的、又不是什麽大事,再说我……!”
“行了行了……!”宇文抬手看表,“总得去露个脸,对你有好处的。现在还来得及,出去买吧。”
再一次进入商店街,宇文先把他推进了美容店理头发。萧重轻的头发已经没什麽发型可言了,以前上班的时候还会每天打理,最近忙得颠三倒四根本什麽都顾不上,乱得像陀草。
“嗳~你发质很好哎~没染过也没烫过吧?”理发的小男生操著一口软软的普通话,用手指揉著他的发丝说。
萧重轻不好意思地笑。染烫?别说他没那个闲钱,就算有,他也不爱赶那个时髦。
“那~~你打算剪个什麽样的发型?”
“哎?”萧重轻对“发型”的理解也不过是“整齐”二字,拿不了什麽主意,他下意识地眯著眼睛在镜子的映像里找宇文的身影。
“短一点,别把眼睛挡住,也不要太花俏的,其他的你来设计好了。”宇文接过话头,说完了继续去翻杂志。
“好~!~~~”小男生轻快地答应了,动起剪刀来。
半个小时後,理发师拿下围在萧重轻脖子上的布,帮他扫去沾在脸上的碎发。
“看看~~~怎样,还满意吗?”理发师看看他,又看看宇文。“我自己都觉得很不错哟~!”
萧重轻戴上眼镜看了看,不过在他自卑心理的影响下,形成了“自己无论怎麽样都不好看,别人怎样都比自己好看”的怪异审美观,所以他实在看不出除“比之前利落很多”的其他什麽来。
宇文盯了他一会儿,盯得他心里发毛,说了两个字:“挺好。”接著径自去柜台付了钱。
出了门,转个弯到隔壁的男装店,宇文没问过他的意见,开始在衣架上挑来挑去。萧重轻局促地站在那里不知该怎麽办,从进店的那一刻他马上就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荷包能负担得起的地方。
“先拿去试。”宇文塞了几件在他怀里,旁边的导购小姐示意他往试衣间走。
“宇文……”
“你欠我的不差这一点,以後一块儿算。”不用继续宇文就知道他要说什麽,“别废话,去换。”
被堵住了话头,萧重轻只能听话地抱著衣服往里走。进了试衣间,先翻出标签来看价钱,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叹著气开始换衣服,才发现不知道宇文是怎麽选的,衬衫、毛衣、长裤,竟然全都是他的号码,不大不小。
“萧重轻,你在里面吗?”
“啊,在!”
“这裤子也试……”宇文掀开试衣间的帘子,递过一条浅灰的西裤。看见萧重轻的一瞬间不知为何停顿了下,睁大了眼睛,然後像忍耐著什麽似的扭著头把裤子放下出去了,接著很明显地听到了他的笑声。
不知他在笑什麽,萧重轻一头雾水的同时也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换完了,一边扣衬衫扣子硬著头皮出去。
“真性感的四角裤……!”宇文憋著笑,还要装作一脸严肃地损他。
萧重轻的脸“唰”地下更红了,头顶都要冒出烟来。
调笑完了,宇文走过去拉著他站在穿衣镜前,帮他整理好衣领和前襟。
“呐,抬起头来。”
站在萧重轻背後,双手扶著他的脸,轻轻扳起来看前方。宇文掐著他的双肩,“挺起脊背,别害羞,看前面。”
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是脸红的关系?是发型的关系?还是衣服的关系?
“这表情不是挺好的吗?你又不比别人差什麽!”
23
萧重轻脖子上围著一条崭新的围巾。
那是上次宇文送给他的礼物,素色的花纹,柔软的质感,围在颈边暖洋洋的。之前一直放在柜子里,若不是宇文拿出来,萧重轻也没打算打开过,可是今天第一眼看到它,老实说,萧重轻十分喜欢。
宇文买东西的品位确实比自己高了几段不止。
“宇文,谢谢……”脸颊感受著围巾的柔软,萧重轻看向宇文的方向。男人专心致志看著前方的街道找停车的地方,“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帮了我这麽多忙,我该怎麽报答你才好……”
宇文“啧”了一声,停了车,熄火。“你呀,能不能不要把这些快被你嚼烂的玩意儿一遍遍拿出来说,让我清静一会不行吗?”
“好,那你用得著我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懦弱的男人在这方面非常固执──深刻体会到这一点的宇文看著萧重轻,分不清玩笑还是认真的说,“上床,行吗?”
“……”男人意料之中地没有说话,意料之外地没有脸红,只是一径地盯著他看。
“怎麽了?回答呀?”
面对追问自己的宇文,轮到萧重轻叹气,“你不也是一样吗?无论我问多少次,从来都不认真回答──如果我说行呢……?”先他一步下了车,关上车门之前看著男人有些微错愕的脸,“反正你也是开我玩笑的。”
没有想到的,小小的反击,令宇文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做何反应。之後涌进脑海的,与其说是怒气,倒不如说是充满玩味的、新奇的、迫不及待的想“好好教训下他那张嘴”的“调教”想法。
“萧、重、轻!”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间挤出来,宇文快走几步追上他,用手臂圈住他的脖子,状似亲昵地在男人耳边轻轻低语,“给我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你……!”
“咦?”迟钝的男人还未明白他说什麽,就被一路推进了饭店,被淹没在五颜六色的圣诞PARTY中。
围在以许家父子为中心的包围圈里,萧重轻被若帆拉著逐个人介绍一遍,不管记得住记不住的都喝个一遍。虽然是酒精度低到连酒都算不上的葡萄饮料,一圈下来萧重轻也已经晕忽忽。宇文把他拉过来,刚递了杯矿泉水,就听那边若帆带头手臂一挥,高喊一声:
“走了!换场子──!!”
於是年老的驻守原处,大堆年轻人呼啦啦好几辆车赶往下一个狂欢地。
若帆包了处专做舞会和PARTY的别墅,有巨大的场地和舞池,也有足够供客人累了休息的客房。宇文和朋友们寒暄了小会儿,就和萧重轻躲进尽头的客房里。
“没事吧?”
萧重轻歪在沙发上,一只手抚著额头。“唔……没事……”
“酒量可真好!”宇文嗤笑道,在他身边坐下,“……吃点什麽?可能会好一点。”
萧重轻摇头,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看宇文,“没事,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