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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的……她知道师父的意思!
他怕她腹中与魔君的孩子会成为祸患,所以,又想要除了她腹里的孩子!
不行!不可以!这……这可是她和大叔的孩子啊!
或许,她还并不能完全明白有了孩子的意义,但在知道的那一刻起,一种本能让她对这个孩子有了一种极其异样的感觉。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她和大叔骨血的延续,对她来说,是比什么都更珍贵的东西!怎么能让他还未来到这世上便就这样被生生扼杀了呢!除非她死,否则谁也休想伤她的孩子!
“小草,他是谁的孩子都没有问题,唯独不能是魔君的,你可明白?“慕流音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出,话出口时,心口忽然一阵绞痛,不由自主地抬手抚住了胸口。
他知道自己不该再对她说出这样伤人的话,但他的责任却让他不得不说。
“我不明白!”离草蓦地吼出声,眸光如芒似针,如火似冰,刺在他的身上,烙在他的心上,带着深冬寒意与萧索的声音,在屋中清晰响起:“为什么……为什么是他的孩子就不行?不管他做了些什么,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这个孩子只是一个无辜的还未成形的小生命而已!你们已经毁了我的爱,难道还要连我最后仅有的这个孩子也要夺去么?!师父……你不是一向都慈悲仁爱么?难道你真能狠得下心扼杀这样一个小生命?!若果是这样,我只能说你们这些修仙者太自私,你们守护的只是你们的荣耀和地位而已,根本不管什么是非黑白,善恶无辜,你们简直就枉称仙!”
她的话好似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脸上,让慕流音的脸色瞬息万变,有惊亦有恼,然而最后却是全数都化作了平静,眼波幽深如海,看不见底,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小草,是你让他复生的罢?在你救他之前,你可曾有想到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曾想到过他会带来这样的杀孽?你说我们自私,但你又何尝不是自私?或许之前我们确实做错了,但你如今的自私却造就了多少无辜生命的流逝?今后亦还将有更多鲜血要流,而你腹中的孩子将来身上流着的是魔君的血,再加上继承你神裔的力量,谁能保证他不会成为第二个魔君?我们不能再让这种危险的威胁存在。”
“事到如今,再追究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离草冷然地笑了笑。
她不后悔救了大叔,纵然一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她亦绝不会犹豫。
每个人都有私心,她也一样。
她只想让她所爱的人重新活过来,不管会付出怎样惨重的代价!
曾经的她,也许不能理解云嫣过去害人救洛公子的心情,但现在,她却能完全理解了。
只有当你也如此深爱着一个人时,你才会明白,为了你所爱的人,你可以倾尽一切,付出所有,哪怕是背负着再重的罪孽,也无怨无悔!
她双眸警惕地盯着慕流音,有如临大敌一般,浑身都带着尖刺,只哀凉地对他说了句:“师父,无论如何,不要让我在对你失望了之后还要再恨你。”
慕流音身形微微一震,唇际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只淡淡说了句:“你好好养伤。”
而后,便这般径自地出了屋。
离草不知道他究竟是否放弃了扼杀她腹中孩子的打算,但心中却已然架起了一道防线。
*** ***
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有了身孕的缘故,离草这几日都倦乏的很。
想来仙门各派都在忙于应付魔族,所以一直并未有人来打扰过她。
这样也好,她只希望能安静地尽快将伤养好,而后离开。
她不能确定师父作何打算,但她不能让她腹中的孩子受到一丝的危险。
而其中,倒是凌剑非来找过她一回。
他自是已听说了她所有的事,他看着她,有些疼惜地说了句:“你变美了,却也憔悴了。”
离草唇角微微一勾,笑意中却透出几分哀凉:“成长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在凌剑非的记忆中,她总是那般单纯无暇,一双眸子亦是透亮得能看得见底,但如今,她却是变了许多。
不仅是容貌上的变化,她……眼中已然多了一层化不开的忧伤,蒙上了晦暗之色,再也无法将她一眼看透。
这些……都是因为那个魔君而改变的么?
他终是没有机会赢得她的心,而像他这样一个背负了两份情债的人,亦没有那样的资格拥有她。
但是,他爱她的心却依然在。
所以,他不愿见到她现在这副模样,实在叫人看了太过心疼。
“小草……”
他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见离草捂着嘴十分难受地皱起了眉。
见状,他两步上前扶着她急声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离草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想吐,这几天常常这样,估计是身子太虚的关系。”
凌剑非亦是关切地嘱咐道:“听说你此回受的伤不轻,还是要好好休养,要不我替你去向灵长老要些丹药给你服下?”
“别!”离草一听,忙阻止他:“我养养就好了,不用吃什么药。”
有了前车之鉴,她哪里还敢再乱吃什么药?
266 潜伏的危险(1)
看着凌剑非担忧的神色,她又淡然地笑了笑:“剑非,不用担心我,倒是两界现在的情况怎样了?”
她还是比较关心这个。爱殢殩獍
凌剑非微蹙起了眉,沉声道:“魔族已然侵巢而出,正大举朝昆仑而来,如今就在距昆仑不远千里之处驻扎,怕是不日便将攻上昆仑。”
“那……仙门呢?”离草相信,仙门必然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定然会有所对策。
凌剑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缓缓道:“你知道,魔君手中持有上古神器擎天弓,而能对付神器的,也只有神器。”
闻言,离草不由一惊:“什么神器?”
“我蜀山亦有一上古遗留下的镇妖剑,只不过一直放在锁妖塔中以镇压塔内妖魔,而如今这样局势下,师父亦不得不冒险将此剑自塔内取出……”
说到这,凌剑非神色敛起,声音亦变得有些沉重:“锁妖塔内妖魔无数,取剑亦是凶险重重,师父虽最终将剑取出,却也因此受了重伤,而为了继续镇压塔内妖魔,蜀山五位长老亦不得不以坐阵其下,所以,蜀山众弟子乃是由我率领,送剑而来。”
“镇妖剑……”离草喃喃地重复着,眼底神色复杂变幻,不知是喜是忧。
“虽说同样是神器,但为了压过擎天弓,几大仙门都各出了一位修为高深的长老将自己的力量加持在镇妖剑之上,相信也就这几日便可出关!也正因如此,所以对于之前魔族的几番侵扰,我仙门都只是抵御,并不反击。”
凌剑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只是看到她面上那显露出来的难掩的担忧之色时,他忍不住轻蹙眉头道:“仙门此次必不会容魔君再肆虐下去,这六界也万不能由魔族来统领,而两大神器交锋,此战必定十分惨烈,谁也不知道最终赢家将是何方……小草,你也知道你如今是魔界公敌,若是让魔族之人见着你,必然不会放过你,就算是魔君……他亦可能会杀了你报仇雪恨!而仙门之中,大多数人都知晓你帮着魔族盗魔尊精元之事,也早已将你视作叛徒,不会护你,我亦不知能不能保护得了你,所以,在开战之前,你还是离开此处,尽量寻一个偏远僻静的地方安身罢。”
“原来,我竟已为仙魔两界都不容了么?”离草悲凉地一声嗤笑,微垂的眼眸之中看不清她此刻的情绪。
曾经,她以为她有最好的朋友,有关怀她的师父,还有爱她的人,而如今,仙门视她为叛徒,魔界视她为仇敌,她竟是什么都没有了!
仅有的……只是她如今腹中的那小生命。
她的手下意识地放在了小腹上,目光闪烁,忽而抬脸定定望着他,问了句:“凌剑非,我可以相信你么?”
凌剑非微微一怔,而后正色道:“你这么问,是觉得我还不够可信么?”
离草苦笑一声:“我只是被骗的太多,已经不知道该信谁。可是如今,我又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
凌剑非上前一步,一双手按在了她的肩上:“小草,你应该很清楚我对你的心意,我可以为你付出所有!”
离草亦是怔了怔,目光中闪过一丝柔和之色,露出一抹真挚的笑容:“谢谢你。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凌剑非看着她,沉声道:“除了带你去见魔君之外,什么忙我都可以帮你。”
“你……”未想他竟一下看穿自己的心思,离草有些惊愕地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