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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欲上前的凌剑非眸光一紧,立时又闪身躲到了一旁暗处的树后。
但见殿前大门走出两道人影,一黑一白。
白的那人面白如粉,穿着一身白衣服,头戴白色的高帽,在他的手中持着一根白色哭丧棒与一根锁链,全身都是白色,只有那口中吐出来的长舌头是鲜红色的,面上似是一直带着某种十分诡异的笑容。
而黑的那人与他正相反,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手中拿着一招魂幡,身材矮胖,却是一脸凶恶之相,甚是可怕。
想来这便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了。
他二人游荡出殿,而后一路行向城中,估摸着是要去勾魂索命。
在他们走远之后,凌剑非立时朝无常殿奔去,刚走至殿门,身后却是蓦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想一个人去鬼界?”
凌剑非闻声转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伶,微微皱了下眉,只淡淡道:“我说过,这是我一人之事,不想将别人都牵扯进来。”
“呵……想不到一个上辈子满手血腥之人,这辈子居然会如此重情重义,真是讽刺!”白伶冷冷地笑了,明明就是一抹含着刻薄的笑容,却人就是如花般嫣然而美丽。
面对她的嘲讽,凌剑非只是沉默,抬步便准备入殿。
“我跟你一起去。”清清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是何种情绪。
凌剑非不由一诧:“你……”
白伶已然踱步走上前来,唇角微微一勾,嘴角的笑意渲染,只是眸子里的笑却一圈圈没在眼底:“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要是让你就这样死在了鬼界,那谁来还我这一命?你的命我是一定要亲手取的!”
凌剑非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复杂变幻着,好半晌,他才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并未说什么,却是默许了。
白伶与他一道踏进了无常殿内。
殿内空无一物,只有一对牛头马面的巨像分布在两侧,再往前,是一个泛着蓝光的法阵,看样子似是通向鬼界的入口。
凌剑非与白伶正要踏进那法阵,忽而一旁的牛头马面的巨像竟然动了起来,手中高举着举斧交叉挡在了他们面前,沉重的声音在殿中回响:“不得擅闯鬼界。”
凌剑非仰首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人的牛头马面,不由紧紧拧起了眉。
怪不得无人敢入无常殿,原来是有他们在守着。
他上前一步,拱手行了一礼,而后恭声道:“二位阴帅,在下乃蜀山弟子,入鬼界乃是为了救在下一位好友,肯请二位通融一下,放在下入鬼界求见阎王一面。”
那牛头却是并未有让道之意,只泠泠道:“仙界与我鬼界素来井水不犯河水,鬼界不是你们这等活人能进的地方,况且生死有命,纵然让你见了阎王也未必救得了你的朋友,奉劝你还是速速离开此处的好。”
凌剑非正待要再恳求一番,一旁白伶却是冷哼一声,嗤笑道:“与他们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不肯让路,那便只有硬闯了!”
说着,她已然掠身攻向面前的马面。
“无礼小辈,不听劝告,那便受死罢。”马面舞起手中的大斧便朝白伶挥砍了过去。
凌剑非见状,知道说解已无用,亦唯有拔剑强闯。
而鬼界的牛头马面乃是十大阴帅之一,又岂是泛泛之辈,再加上他们身形巨大,每一斧砸下,都在地上震出一道巨坑,那惊人的力量,实是不易对付。
所以,若是要以力量拼力量,他们必然不是对手。
但白伶所擅长的是什么?
引人入梦,到了梦境之中,一切便全都由她掌控。
只是,不知这鬼却是否有梦?
“你先挡着!”她朝凌剑非轻喝一声,自己便开始结印施法。
毕竟对方不是普通人,迷香显然用处不大,唯有施术强行将他们拉入梦境。
只要是有梦的人,便逃不过!
那牛头马面自是看出她准备施某种法术,当即便一齐朝她挥斧砍了过去。
凌剑非立时御剑结起一道巨大的剑气挡住了他们的斧子,那震撼般的力量与他的剑气相碰撞,激起强烈的震波,带起的狂风几乎都要将地面给掀了起来。
而凌剑非的剑气显然无法挡住牛头马面的巨斧,那剑气在巨斧的强压之下慢慢溃散,斧刃一点一点逼近着凌剑非,白伶急声喝道:“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凌剑非不禁苦笑,他只怕是坚持不住了。
“叮”一声脆响,他手中的长剑竟是断裂开来,那巨斧眼见就要砍中他面上之时,忽而似有一股力量又挡住了他们,让那巨斧的下落速度顿了一顿。
然就是这么一顿,白伶的术也完成了,但见一股黑雾自她袖中朝牛头马面扑散而去,将他们团团困在其中。
他们的动作全都僵住,不消半刻功夫,两个巨大的身体便轰然倒地,闭眼沉浸在了梦境里。
见此情状,白伶不由长吁了口气:“看来,鬼也是有梦的。”
凌剑非握着手中的断剑,却是蹙眉朝四周扫视了一遍。
方才那股力量应不属于他和白伶,却不知是谁在暗处出手救了他。
只是环视之后,并无发现异状,白伶已然踏进法阵中,朝他扬眉喊道:“还不进来?”
他这才跟着她走进了法阵,只见蓝光一闪,他们两人的身形便消失在了法阵之中。
而在他们消失之后,一道身影自旁边暗处掠处,亦跟着进了法阵,转瞬消失。
212 可怕的鬼界
离草三人赶到无常殿时,只看见倒在法阵旁边的牛头马面,还有掉落在一旁的一截断剑,看来是刚经过一场恶斗。
离草察看之下后,发现他们是在沉睡之中,于是心中便有了数,对琳琅与白无瑕道:“这应该是白伶的法术,她与凌剑非在一起,他们定是已经入了鬼界。”
“那我们也赶快追上去吧!”琳琅说着,人已然走进了法阵,一面朝离草与白无瑕招着手。
“这……为兄还是在这替二位师妹守门的好。”白无瑕显然还有些退缩之意,他本身就生性胆小,尤其在看见牛头马面这般巨大可怕的对象之后,更对鬼界心生怯意。
琳琅立时一脸凶相地朝他举了举拳头,那赤、裸裸的威胁让他想溜都不敢溜,只得乖乖地谄着笑脸踏进了法阵中。
若真要说起来,这位师妹可是比什猛兽都要凶悍可怕的紧哪!
三人只觉眼前强光一闪,再睁眼看起,已然身处在另一处地方。
灰暗的天空,仿佛被乌云笼罩着一般,昏暗阴森而又透出一股刺骨的寒意,绿幽幽的鬼火在四周飞来飞去,鬼影憧憧。
白无瑕当即微白了脸,抖了抖,往琳琅身旁一靠,颤着声儿道:“师妹,千万莫要丢下了为兄,我怕鬼……”
琳琅一向胆大,对于鬼界这般地方只有好奇,却并无害怕,听着白无瑕这么一说,立时鄙视地将他望上一眼:“真是没用。”
离草扫视了眼前之景,但见脚下是一条长长的青石板铺成的道路,路两旁开满了大片大片火红似血的花儿,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黄泉路?
三人沿着这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沿路亦有不少一脸懵懂,迷茫游荡在路上的鬼魂,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忽而现出一条宽大的河,水呈血黄色,虫蛇满布,腥风扑面,只叫人望而生畏。
河边有一渡船,但凡有鬼要上船渡河,那船夫都要收些好处才肯摆渡。
离草三人心想着自己并非鬼,不知若是这般上去,那船夫是否会肯送他们渡河,于是商量着能不能涉水过去。
然而,刚走近河边,便听见一声冷嗤:“没钱也想渡河,还不给老子滚下去!”
离草惊讶地顺声望去,但见那船夫将船上一鬼直接一脚踢进了河里,一瞬间,自河底徒然冒出许多双手,将那被踢进水中的鬼一下子便拉入了河底。
“呀!好可怕!”琳琅立时变了脸,伸手指着河里,如她这般胆大之人,此刻声音中竟也带了些颤抖之色:“河里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鬼!”
白无瑕亦是白了脸,缩了缩脖子道:“看来,我们是不可能涉水过河了。”
离草亦是点头表示赞同。
没办法,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走到船边,那船夫淡淡地瞟了他们一眼,只冷冷地伸出手:“先给钱,否则不给渡河。”
幸好他们身上还有些银两,于是便掏出来递给了船夫,谁知船夫却是看也不看,只不屑一顾道:“老子要你们这些人间的白银有何用处?在鬼界自是要用冥币!”
冥币?
三人不由面面相觑,这冥币让他们上何处寻去?
瞅着他们一副犹豫为难之色,船夫立时挥手驱赶着:“没钱就给老子滚下船,免得要老子动脚!”
琳琅见他这副狂傲嚣张的模样,却是不高兴了,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