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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杀人不杀畜生。我在杀猪,不是在杀人。”
成俊杰淡淡地解释着,突然抬起一脚猛一踹沐雨南坑坑洼洼地后背,让他从渔网内翻了个个。
沐雨南十天前刚刚做完手术的家伙,被成俊杰手起刀落地切下后,痛得几乎都失去了哭叫的力气。
冲天的血腥味,让赶回到警察局内的市领导们,顿时吓白了脸。
“成俊杰你给我停下”
成俊杰转过头,看了怒冲冲的赵建平一眼,脸上依然没有波澜,但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无法不去相信。
“谁拦我,一起死。”
几百个人,几百个官员,在成俊杰浑身散发出的无形的杀气下,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活人,被活活割ròu割得断掉了气。
成俊杰最后那切开沐雨南气管的一刀,是当着醒来的向绮语的面做的。
那个时候,从头到脚,沐雨南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ròu。
向绮语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的,当成俊杰蹲在她的面前,用呆滞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向绮语只是喉间微微发着声音,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成俊杰,却还有问题要问。
“你儿子叫的杀手在哪里?”
向绮语瞳孔一缩,然后指了指浸在血中的沐雨南的手机道:“我半xiǎo时前,见他用手机打过电话。”
成俊杰点了点头,从地上捞起手机,带着浑身的鲜血走到赵建平身前道:“连根拔了他们,我愿意用自己的命,还你大好的前程。”
赵建平眼角一跳,刚要说话,却突然见一大堆身穿mí彩的士兵涌了进来。
带头了一个中校军衔的军官冲到成俊杰的面前,稍微确认了一下后,敬了个军礼道:“根据上级首长的指示,暖州市军分区授予你当场击毙沐雨南的权力。”
说罢,军官就将掏出了枪,却见成俊杰摇了摇头道:“人是我杀的,不是用枪。你们可以抓我。”
军官收回枪,大声道:“人不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就算时间倒退,他依然是我杀的。倒退到哪一刻,我就从那一刻出发去傻了他”
军官沉默了半晌,然后拔出枪,朝着沐雨南的脑袋按下了扳机。
“人是我杀的,暖州市军分区所有官兵作证。2011年10月5号,暖州市军分区中校团长曾国华,亲手击毙妄图攻占市公安局夺取武装的凶犯”
后面的大头兵们立马响应:“人是曾团长杀的和成医生无关”
曾国华静静地看着成俊杰,所有人静静地看着曾国华,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人命,真的可以这么渺xiǎo。
“他该死,所以他必须死。早死晚死都要死。可是你不能陪着他一起死。他是人渣,你是人才。首长和祖国需要你。”
成俊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术刀,稍有动作,却被曾国华直接打飞了出去。
成俊杰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惊讶,苏曼这时候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哭喊着道:“成俊杰,子欣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她一定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的”
“好……好……活……”
成俊杰痛苦地闭上眼睛,想起叶子欣那根本连遗言都算不上的三个字,用嘶哑的声音轻声说道:“没有你,我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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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相忘
暖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办公效率,从来没有这般快过。
仅仅花了2天时间,他们就完成了从提起公诉到审判的所有步骤。沐雨南“企图颠覆国家政权”罪名成立,宣布死刑立即执行——虽然,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沐雨南雇佣的杀手,隔天后就在遥远的北方一个xiǎo镇被当场击毙。顺藤摸瓜,那个仅有12人组成的专业杀手组织,也在同一天里彻底灰飞烟灭。这就是国家机器的力量,当事件未发生时,谁都想象不出的巨大能量。
……
成俊杰双膝贴着地,裤腿上爬满了蚂蚁,却恍若未觉。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叶子欣的黑白照片,7天过去,心里仍是钻心的痛。
墓碑前,放着两个红sè的本本,成俊杰颤抖着手,拿出打火机点着它们,慢慢看着它们变成灰,变成末。风一吹,他终于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整个身子一躬,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墓前的大理石地面上。
秦锦绣、苏曼红着眼睛站在一旁,都想去安慰成俊杰两句,自己却泣不成声得说不出话来。
对于一个心都碎成沙粒一般的男人来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徒劳。人们所能期望的,就是让时间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他心里那处不可能彻底恢复原样的伤口,重新缝合起来。
梁xiǎo惠骂得jīng疲力尽后,终于哭着离开了,成俊杰的父母过了一会儿,也跟着市里的几个大大xiǎoxiǎo的领导离开了。
所有人心里清楚,成俊杰需要单独呆着。人多嘴杂的,反而更让他感觉难受。
苏曼和秦锦绣陪着成俊杰站了很久,在一次次的劝说无效后,就拿了一点吃的放在他的身边,然后双双红着眼睛走出了公墓。
成俊杰似乎半点都感觉不到腿上的酸麻,看似瘦弱却无比强壮的身体,足以应付这种微不足道的自虐。
“子欣……”
傍晚的徐徐微风拂过他的脸,成俊杰终于哽咽着呼唤了一声爱人的名字,而身边,却突然走近了一个人。
曾国毅站在成俊杰的身后,良久不语。他从未想到,一个大男人,也可以痛苦到这番境地。
站了好久,他终于忍不住道:“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我的父亲,是曾大江。”
曾大江,名字很土,但是很硬。硬到江浙省一人之下,亿人之上。省长大人,曾大江。
成俊杰抬了抬眼皮,又像是根本不在乎似的,慢慢转过头,用口水润了润喉咙,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帮我补偿一下她的父母吧,他们,现在和我是一家人了呢”
曾国毅没想到成俊杰会说出这番话来,他微微一愣,然后低声道:“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你还活着,不应该像已经死了一样。”
成俊杰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毫无生气地说道:“灵魂被chōu掉了一半,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曾国毅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你可以伤心,但心伤得太久,人就废了。到时候,我们就真当你死了。成俊杰,男人可以痴情,可以深情,但不能把这些当作你生命的全部。卫生部下了命令,让你即日去京华市报到。”
“报什么到?”
曾国毅道:“首长办公室专职保健医生。”
成俊杰摇了摇头:“不去。”
“为什么?”
“我要留在暖州市,永远陪着她。”
“愚蠢”
“可能是吧。”成俊杰仰起头,眼眶里仿佛又有晶莹的泪花在闪,吸着气道,“人生总是在不断地做蠢事和弥补蠢事带来的错误中度过的,不是吗?”
曾国毅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号码。
“他不同意。”
手机那头安静了很久,终于发出了一个声音:“我会想办法。”
曾国毅这才放心地挂断了手机,然后拍了拍成俊杰的肩膀道:“能帮的,我都已经帮了。曾家还欠你半份情,你有**烦了再来找我。”
……
医院和学校,还有市卫生局,都给成俊杰放了长长的假。
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成俊杰一个人默然地在他和叶子欣的婚房里,安安静静地拿着máo笔,慢慢悠悠地写着字。从茶杯上冒出的腾腾的绿茶香气,飘满了整个房间。宣纸之上,每一个字已经和字帖上印出来的字没有两样。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周晓梦mí蝴蝶,望帝chūn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yù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成俊杰搁下笔,拿起茶杯,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叶子欣的相片。眼里终于不再有泪光闪现。
一份痛苦,终究不会永永远远地摆在脸上。沉在心里,才是最好的办法。
甘炙草的花盆,就摆在叶子欣照片的下面。
成俊杰这几天偶尔会想,自己这辈子,还得把多少类似的东西集合到这里,还得再撕心裂肺多少次才算结束。
微微地吸进了一口绿茶,满嘴的苦,渐渐化作甘甜。
一时间,成俊杰突然很想念甘炙草和叶子欣都还在的日子。于是他马上放下杯子,拿起车钥匙,走出了屋子。
……
甘炙草的老宅,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人打扫了。
当然出于某些特殊原因,这间屋子一般人也没有被不长眼的xiǎo偷光顾过。
成俊杰拿出钥匙,走进前厅,穿过院子,看了一眼那张曾经充满过笑声的石桌,历历往事,闪过脑海。
他红着眼睛进了自己和叶子欣临时睡过的房间,先是静静坐着,然后便开始将一个个柜子打开。
忽然,一本还算比较新的日记本,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成俊杰拿出来打开一看,那娟秀的字体,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