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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也是阿穆尔谋算的一个环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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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谁知道你突来邀约有所图谋?先前我们可没提到这点。」余年冷静的回答,也因为先前对阿穆尔深重的仇怨种子,让他实在不能够相信这男人真的没有其他的打算──要鹰族精英进入他们两族的领地范围,谁晓得还能不能够活著走出来?
阿穆尔神情未变,回答道:「同盟契约里有注明不可随意杀戮同盟族群,除非……」他洋洋洒洒说了一长串的规定,简直就像是把合约全部背下来了一样,余年甚至还不信邪的当众打开伊甸系统,重新把契约叫出来看了一遍,阿穆尔几乎是一字不差的全部背咏而出,让余年根本挑不出毛病来。
去,还是不去?
余年心中乱成一团,他虽然这段时间经常需要做出决定,但他面对阿穆尔的邀约,却……害怕了。
他怕死,他怕被陷害,他怕自己的地位会更低。但他更怕,怕自己若是不去──会一辈子在鹰族人甚至是在自己心里都抬不起头来!
於是……
「去就去,谅你们豹族也不敢违逆由伊甸执行的合约。」余年佯装强硬地说出这番话,其实紧握的手心已然渗出冷汗,然而就在此时,一双冰凉的手心覆上,他没有回头,却知道那是芙兰的手。心中的紧张因为她的支持而得到平复……
「那就请随我来吧,鹰族可以高空跟随我。」阿穆尔平静回应,转身却化作一头大黑豹疾驰而出,巧可也在看了余年跟芙兰一眼後,却没有招唤帝江,而是也化作一只金灿灿的毛茸小猴追上阿穆尔。
芙兰轻拍了拍余年的拳心,淡声低语:「年,我们走吧……无论你做什麽决定,我们都会追随你的。」她低垂眼睫,没有让余年看见自己眼中的酸涩。
好羡慕啊,拥有王者冠纹的存在……究竟是什麽样的女子,才能这样亦然决然的放下回去天上界的机会,选择永远留在这残酷危险的世界,与爱人这样相随永恒呢?
「嗯。」余年另一手覆上芙兰叠於他手背之上的掌,轻轻应答了声,但芙兰却因为他的回应而淡淡地笑了。或许有那麽一天,余年也会回应她的吧?哪怕只有一些些就好……
□
「我看到鹰族了!」
「阿穆尔大人也快回来了,大家准备好了没有?」
随著天空中的鹰群开始接近,猴族赶紧将消息传达出去,随後赶来支援的虎族也连忙协助豹族确认相关事宜。
这还是语蝶第二次用和平的姿态,与其他族群的神子见面呢。第一位是救了她的巫琊,第二次的这位神子听说也是名男性,就不晓得为人如何呢?
但因为有夏诗秋的前例,语蝶其实有那麽一丝丝的抗拒「人类」,但她深吸口气,不希望自己在阿穆尔特别邀请对方的筵席上出糗,这段时间的历练也让她学习在外人面前保持一副优雅淡定的模样。
她挺直背脊,特制的黑袍裙装贴合著她纤细修长的体态,将女人的美丽展露无疑──
就当阿穆尔率先抵达族群的路口,大黑豹化为人型,缓步走向语蝶。男人的灰蓝眼眸变得无比温柔与惊艳,他无法用表情表达他的赞美,但眼神却诉说了一切。
巧可随後赶上,却在抵达族群的刹那就被族人拖著去更衣了──巫琊大人不在,至少她这个族人也要打理的漂漂亮亮的才行。
飞鹰们开始下落,在落地瞬间化为人身,余年也熟练的自芙兰背上跃下,目光却驻留在那抹黑发,穿著美丽黑裙的女人身影上……语蝶在这段时间的变化,与以前在地球时那个灰暗女孩完全不同,让余年第一眼根本认不出她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爱慕对象,只觉得这女人给他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语蝶的目光只放在阿穆尔身上,看著他眼中的赞美,心里原本的紧张消散,被羞涩填满。
「蝶,跟我来。」阿穆尔沉稳开口,轻柔地持起语蝶一手,却是充满占有欲地环住她的腰,带著她一同迎接鹰族与其神子。
然而,他却注意到语蝶眼里的平静──那种平静,就彷佛是……
直到阿穆尔带著语蝶逐渐走进,余年原本困惑的目光也蓦然瞪得老大──尽管有些陌生,但那娇羞又平静的容颜,不就是他每天晚上都会试著在芙兰身上寻找形影的人儿吗?
──伏语蝶?
他暗恋的对象……竟然,还活著?
心脏突然跳得飞快,呼吸变得急促──起先,他是惊喜的、快乐的,看著她与记忆中不同的美丽模样,那是他完全没有看过的活力与风情,跟过去那阴沉灰暗的她完全不同!
而且,她是在笑吗?对著他笑……
余年的心变得轻盈,但随後,他却注意到一件将他苏醒的情意撕扯得粉碎的事。
昔日爱慕的女孩,如今已是他人妻子了──还是他最嫌恶的兽人妻子!
阿穆尔依旧面无表情,但那温柔的眼神他是绝对不会看走眼的,而语蝶在与他对视时,神情与眼神中流露的羞涩与幸福感,更是刺眼至极!
他再度紧握拳头,心里的情愫化作沉重的恨,怨恨这个世界、怨恨眼前拥住她的男人!是不是只要他够强,他就能从那豹男的身边夺回伏语蝶?!
「年?」察觉到他的异状,芙兰紧张地拉住他的手,却被余年狠狠甩开并瞪了一眼,似乎在警告她不要靠近一样。
芙兰不解为何余年在看到那名女性神子後情绪变化之大,她也注意到那位女性,她与豹族族长间的美好互动与氛围,让她羡慕又嫉妒。
然而,直到那位豹族的族长与神子走至他们身前,豹族族长开口向自己妻子介绍她们时,他对妻子的称呼顿时让芙兰心头猛地墬入深谷,冰寒的发凉。
「蝶,这位是鹰族的神子余年,以及鹰族族长。」
芙兰永远忘不了,身边每晚总会向她求欢的男人,在床地间并不是呼唤她的名字,而是呼唤著一位陌生女性的名字──「语蝶」。在比对余年此时的暴躁情绪,莫非眼前的女性,就正巧是他朝思暮想的爱人吗?
芙兰的心受到重重的打击,看著语蝶那娇柔又坚强的神情,她突然有种自形愧残感……但她更担心的是余年的心情,因为眼前的女性,可是真正与豹族族长相爱才能赋予对方对等全能的存在啊!
如果不是真心相爱且许诺唯一,又向神灵宣示放弃回到天上界的神子,是无法给予那样传奇的冠纹与权力的!
语蝶羞涩的笑著,看著余年的眼神因为近距离的观看而也带上一丝困惑,她觉得眼前的男性好眼熟呢,不过却错以为是自己久久未见黑发黑眼的存在而产生这样的熟悉感。
她腼腆害羞的跟那位连名字听起来都很耳熟的男性打招呼:「你好,我是夜影豹族的守护神子伏语蝶,欢迎加入我们的同盟。」
这番友善却带著陌生的应答,很大程度刺伤了余年的心。
「语蝶……你、你过得还好吗?」余年有些结巴的问著,他不敢相信自己以为已然死去的暗恋对象竟然还活著,却是为别的男人绽放本来应该属於他温养的美丽笑容。
语蝶一愣,听余年这番话……莫非,他认识她吗?
「我很好呀,阿穆尔跟族人都对我很好……」她顿了顿,看著余年熟悉的面孔,心中似乎有某段深藏的记忆就要被翻出──但过去的她实在太过低调,又不常引人注目,她对班上同学的记忆除了夏诗秋以外,她甚至连走在路上都认不出也叫不出自己的同学呢。
她微微偏头,眼神流露困惑,却问:「我们认识吗?」
……我们认识吗?
这句话,才真的将余年打进地狱深处,过去他从没像现在这样,这麽怨恨自几为什麽在地球的时候,爱顾虑面子没有打进伏语蝶的世界与生命里头,怨恨自己没有尝试与她接触,让她留下印象──明明就喜欢她,但最可怕的不是她不爱自己,而是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啊!
阿穆尔突然觉得余年很可怜,不过……蝶不记得他是可以见得的,因为在语蝶过去的记忆中,这个人根本就只是背景的一部分,在地球的语蝶非常封闭自己,她根本不会去关注其他人,致使她的记忆只有夏诗秋居多,因为只有夏诗秋主动接近她,然而余年却始终只是担当背景的一部分,用那写著爱慕的目光追随她……所以他会被语蝶忽略跟遗忘是正常的。
余年的心突然只剩一片空白,原本他也在心中幻想过和她重逢会是个怎样美好的画面,但没想到真得发生的时候,竟会是如此惨忍……
男人扬笑,却是无比苦涩与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