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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殿内坐了一会,这空旷却奢侈的宫殿不觉让她想起了上万年被自己的意志囚禁在女娲宫的日子。她觉得很烦躁,于是站起身来,在殿内绕起了圈子,走着走着,不觉停在一副由夜明珠拼成的巨大麒麟前。
她抬头端详了那麒麟半晌,才移过一张八角桌,脱了鞋爬上去,用力将麒麟角上一颗夜明珠一拉。
只听几声机关拉动的声音,麒麟前方的墙壁上便出现了一道暗门。
众侍女只知这狍鸮宫是妖王赐给饕餮的,却不知这座宫殿在妖王出现前就已经在了,而那时住在里面的,便是眼前这位手脚并用从八角桌上爬下的风里希娘娘。
风里希曾在这狍鸮宫中住过几百年,那时的狍鸮宫还叫上泽宫,是最早的几个大妖怪修建来供奉她的。虽然中间隔了十几万年,但走暗道这事就和睡觉一样,实在是很难出错,风里希一路就走到了离狍鸮宫三四里地的柢山脚下。
风里希举目望去,却出了疑问。她虽神力不在,但兄长伏羲乃是阵法卜卦的始祖,如今凡间许多招摇撞骗的神棍打的还是他老人家的旗号,是故她也曾耳濡目染了一些,这一瞧便知柢山有异,怕是有高人在此设了十分凶险的阵法。
世上阵法十有j□j创于伏羲,风里希又算上伏羲的半个徒弟,一眼看出这是十绝阵,乃是取绝天绝地,绝神绝仙,绝命绝运,绝生绝死,惨绝人寰,绝无幸理之意。十绝阵的妙在不需要任何法器便可布阵,麻烦在却需要十位力量强大的高手共同布阵。风里希歪头一想,觉得别说妖族,便是三界中有此能力的也数不过百人,不禁心中纳闷,不知柢山上藏了什么宝贝,竟需要请来十位高手布下十绝阵这种杀阵。
风里希一时忘了脚上还拴着传音铃,只按着记忆中破阵的法子小心往阵中行去。越接近阵眼,心中不禁越加怀疑,等到了离阵眼十丈处,她心中的怀疑就变成了恐惧,只因这扑面而来的神泽太过熟悉,纵是千万年不见,仍叫她心中敬畏。
自天地使创,世上也只有一位神能让女娲娘娘心生敬畏,那便是开天辟地的盘古大帝。
风里希提步往阵眼处行去,却见阵眼竟在地下数丈处,她望着脚下漆黑的洞穴,不禁想到如今自己身无神力护体,阵眼处若是有什么危险,只怕这具肉身也要灰飞烟灭在此了。
风里希在洞口踌躇了一会,还是抵不住盘古大帝神泽的召唤,一步步小心翼翼地下了洞穴。
洞中漆黑一片,饕餮的狍鸮宫也黑,却是那种幽暗的黑,与如今这种伸手不见手的黑比起来,实在是很亮堂。风里希心知越是接近阵眼便越是凶险,是故不敢大意,索性闭了眼睛,在心中默算着步数,时不时听到机关暗器在身侧启动的声音。
待她过了这几丈,早已出了一身汗,她小心用袖子擦着汗,免得汗水滴到地上,却见眼前出现一丝绿光,她轻轻走近,只见一人匍匐在绿光前,额头贴在地面喃喃说着什么。
风里希不敢近前,只寻了一块巨石避了,同时小心着不触发阵眼的机关。
只见那匍匐在地的人戴着一张白面具,要说这是一张“白”面具,便真是一张白面具,其上并无五官。那人磕了一会头,忽然将脸贴在地上,无限虔诚道:“臣奏禀浑敦初天皇,十大神器已开启其八,只得昆仑镜与女娲石仍不得开启法门,臣叩请浑敦初天皇赐法。”说罢又磕起头来。
他磕了能有几百个,风里希觉得他若再磕下去,不是他先将自己磕死就是她藏在此处饿死。忽然听见绿光中隐隐传来沙哑的声音,好似唱着什么歌谣一般。
那歌谣只有六个字,声音模糊不清,好似从十八层修罗地狱底下传来的,可这模糊不清的几个字却似六把利刃刺穿了风里希的心,让她一时间竟站立不稳。她一个趔趄,触发了身侧的机关,数十道毒晶擦着她的头顶过去,也多亏她站立不稳,只擦掉了几缕发丝。
那边的白面具也听到了响动,一伸手,竟从他袖子里钻出数十只犼来。这犼生得不大,长得像兔子,却连狮子都畏惧它。若是风里希还有神力在,自然不怕,可如今她如凡人一般,别说十几只,只半只就可以将她啃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她顾不得再躲,转身就向阵外跑去。
风里希仗着对阵法的熟悉,一路挑些机关复杂的路线走,可仍是甩不掉身后如跗骨之蛆的犼群。加上她心中不停回荡着适才听到的六字歌谣,只觉胸口好似被谁横劈了一刀,劈过之后又用线缝了,一时间死也不是活也不是,只是疼。
那绿光唱的便是:
“天有道,人无道。”
天皇便是盘古大帝,而人皇就是她女娲娘娘。若是别人说出这话,她还可以嗤之以鼻,可她不会看错,那是实实在在盘古大帝的神泽。
难道,这几十上百万年的坚持,都是错的?难道,她风里希按着自己创作出来的人,都是无道之徒?难道,真正无道的是她自己?
那她忍受这好似漫长得无止境的孤寂,究竟是为了守护什么?
她步履踉跄,忽然觉得脚上一痛,低头却见一只犼已经咬上了她的脚踝。她痛呼一声,想甩掉它,却被咬下一块皮肉来。她眼看着后面的犼追了上来,一张张带着尖牙的血盆大口比它们身子还大,慢慢闭上了眼睛。
既然自己做的一切,连盘古大帝都不赞同,那还活着做什么?这三界,让他们去折腾吧。
她双眼紧闭,肩上却被人一抓,睁眼时却见自己适才已跑到了阵法边缘,只一步便可走出阵去,她却自己都没有发现,只一心求死。
她抬头看,却见几个兽头人身的妖怪正盯着他,为首一个便是刚将他拉出十绝阵的虎头妖。
他们问道:“小姐可是月前赢了九尾狐公主的风里希?”
风里希适才萌生死志,此刻还沉浸在那六字中,听得他们问,也只微微点了点头。
虎头妖道:“小姐怎么在这,您不知,现在大半个妖界都在找您呢。四凶使都派出了人,您快快和我们来。”
风里希好像掉了魂一样,只呆呆地跟着他们走,走了好一阵子,才渐渐看见了宫殿的样子。
又过了好一阵,等风里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立在两道宫墙的夹缝中,身侧传来一些不太和善的味道,低头一看,才发现这是一条运送恭桶的通道。
她看着面前的几个妖怪道:“怎么,饕餮气成这样,要我提着恭桶与他认错么?”
那些妖怪听她这么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为首的那个j□j着搓了搓手道:“天王说了,你不用提着恭桶向他老人家认错,你让大爷们舒服舒服,就算向天王认错了。”
说完便上来撕她的衣服,动作手法十分熟练。
风里希见他如此,才后悔自己适才心神恍惚,竟着了他们的道。可眼下四周无人,她又没有神力傍身,只得张口呼救。却没想到自己刚长开口,就被一马面妖捏住了下巴,那妖怪兴致盎然道:“这小贱人出身卑贱,性子倒烈,可惜了一副好皮相。”
另一个忙着扯她的裙子,不在意道:“这你就不知了,就要性子烈玩起来才痛快。你看她现在这样儿,老子一会就叫她在老子身下求老子要她。”说完刺啦一声,风里希觉得腿上一凉,裙子就被撕掉了半截。
她看着几个妖怪迫不及待地撕扯自己的衣服,这是她从未受过的耻辱,她不怕死,但是这种耻辱却比要她的命更甚。她想着自己半月前还在殿中理直气壮地与饕餮争论自己不需要神力妖力也可以生存,只离了半日的工夫,就变得这样。风里希啊风里希,你这亿万个日日夜夜,都白活了。
她心中已是绝望,却仍不想死在几个半兽妖的j□j下,挣扎中忽然触到手边一个还没来得及倒的恭桶,提了最后一丝力气,将一恭桶的秽物毫不犹豫地都倒在了自己身上。
几个妖男本在兴头上,却忽然闻到一股异味,低头一看,才发现风里希竟倒了自己一身屎尿。他们被这气味熏得没了兴致,便都停了手上的动作,厌恶地离了风里希的身子。
其中一个道:“大哥,她看了我们的脸,要是这小娘们回去对天王告状,天王一定不会饶了我们哥几个。”
那为首的一个听了点了点头,道:“杀了以后拖到后山埋了吧,大家动作快点,四大凶使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