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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发表观感。标致得跟水晶玻璃似的。你有这么好看的一个儿子。您真幸运,大
尉同志,他跟他妈妈长得一样。您的妻子这么娇小,怎么能生下这样一个大孩子而
没有受伤呢?
天知道呢。这是他下意识的回答。真是奇怪,经过几天的战斗之后,连最坚定
的无神论者也喊起皇天上帝来了。甚至有些政委也是这样,士兵们憋在心里直想乐。
我要回到你身边。他向照片许愿。我要回到你身边。冲过一切德国军队,冲过
地狱的炼火,我要回到你身边,叶莲娜。
那时正好军邮来到,在前线这是罕有的。只是一封给费利托夫大尉的信,从纸
的材料和那秀丽的书法他知道信很重要。他用战刀的雪亮刀刃拆开信封,又快又尽
可能小心地抽出信纸,以免被战车的油污弄脏了他心爱的话语。几秒钟后,他跳起
来向着黄昏夜空上的星星尖声欢呼。
这个冬天我又要做爸爸了?那一定是他休假的最后一天晚上,这次残酷的疯狂
行动开始之前三个星期……
那下士轻浮地议论开了:今天咱们给德国鬼子一顿狠揍之后,我不觉得惊奇。
有这么一个人在领导这个队伍!可能咱们的大尉是要留下来做种马的。
你太不文明了,罗曼诺夫下士。我是个有家室的人。
那么我可能要代替大尉同志的角色了?他满怀希望地问道,同时把酒瓶往下传。
为您的又一个漂充儿子干杯,我的大尉,为您美丽妻子的健康干杯。这小伙子眼里
闪着欢乐的眼泪,也有忧愁,因为他知道,只有他交上最大的好运,他才能当上父
亲。但他永远不会说这样的话。罗曼诺夫是一个好战士,一个好同志,随时准备指
挥一辆他自己的坦克。
米沙凝望着莫斯科城的轮廓回忆起来,罗曼诺夫后来得到了他自己的坦克。在
维亚兹玛,大尉的T…34瘫痪了,一辆德国IV型坦克冲了过来,他挑战地把自己的坦
克插在他们中间,救了大尉的性命,而自己的生命却在橙红色的烈焰中结束了。阿
列克赛·伊里奇·罗曼诺夫红军下士当天荣获了一枚红旗勋章。米沙怀疑,对他的
母亲来说这枚勋章换走了她那眼珠湛蓝、长满雀斑的儿子,是不是一个合理的补偿。
现在,伏特加酒瓶里已经有四分之三都空了。跟许多次一样,米沙孤零零地在
桌边抽泣起来。
死了这么多的人。
那些最高指挥部的傻瓜们!罗曼诺夫战死在维亚兹玛。伊凡年柯在莫斯科郊外
丧生。阿巴欣中尉在哈尔科夫——米尔卡,这漂亮的青年诗人,瘦弱多愁但有狮子
般眼珠和雄心的年轻军官,在领导第五次反攻时牺牲了,但却为米沙在铁锤落下之
前率全团残部撤过顿涅茨河扫清了道路。
还有他的叶莲娜,所有牺牲者之中的最后一个……他们不是被外来敌人,而是
被他们自己祖国的那错误领导的、冷漠无情的暴行所杀害……
米沙从酒瓶里最后喝了一大口。不,不是祖国,不是罗金娜(俄语“祖国”的
译音——译者),决不会是罗金娜。是被那些没有人性的狗杂种们他站起来,靠那
起居室的灯光,摇摇晃晃地走向卧室。床头柜上的时钟告诉他已经十点一刻了,使
他心灵深处感到安慰的是,他可以睡上九个钟头从他的酒醉中使身体得到恢复,这
个恶习损害了他那曾经是瘦削硬朗的体格,在以前长期极度紧张的战斗生活中也能
持久忍耐,甚至能愈加强壮。可是比起来米沙现在承受的压力来,打仗简直跟休假
一样。在下意识中他感到高兴的是知道这种状况很快就会结束,休息终将到来。
大约半个钟头之后,一辆小卧车从街上开过去,一个妇人和她的儿子坐在车里
从冰球赛场回家。她抬头看去,注意到在几个窗户里的灯光还亮着,百叶帘也调整
得很好。
空气稀薄。邦达连科五点就起床了,他跟往常一样,穿上棉毛衫,从宾馆十楼
他的住处下楼去。过了一阵儿他才感到意外——电梯正在运行。那么,技术员们二
十四小时来来往往。很好,上校心想。
他走到外面,一条毛巾绕在脖子上,他看看表。他在莫斯科有一套固定的早练
程式,就是绕着街区一条量过的路径跑步。他见景色绝妙,太阳即将升起,由于纬
度低,这里比莫斯科要早一些,锯齿形的山尖镶着一抹红色,象龙的牙齿,他笑了。
他的小儿子就是爱画龙。
进山飞行结束得十分壮观。飞机下面,满月照亮了喀喇昆仑的沙漠平原,然后
这些沙荒地带在好象是神仙造的墙面前消失了。在三个经度之内,大地从三百米的
低地变成为五千米的高峰群。他从高处可以看到西北约七十公里处杜尚别的亮光。
卡菲尔尼甘河和苏尔汉达里亚河围绕着这五十万人的城市,他象个从地球另一面来
的人,邦达连科上校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儿建起一座城市,是什么古代历史使它出现
在这两条山泉河流之间。这个地方看来肯定是不友好的,但是很可能双峰骆驼商队
曾在这里驻足,也可能曾是一个四方交通的汇合点,或者——他停止了幻想。邦达
连科知道这不过是在推迟他的早锻练而已。他戴上口罩以防严寒空气进入口鼻,先
曲膝深跪放松身体,再在墙上劈腿,然后开始轻松地跑起来。
他马上觉得口罩下呼吸比平常要困难得多。当然,这是海拔高的缘故。好,缩
短一点跑步距离。公寓大楼已经在他身后了,往右边看,正经过地图上标明的机器
和光学厂房。
“站住!”突然一声喊叫。
邦达连科自己也咆哮起来。他不喜欢他的锻练被人打断,特别是他看清是被一
个戴绿肩章的克格勃打断的。特务——暴徒——装成军人。
“哎,什么事儿,军士!”
“请出示证件,同志,我不认识你。”
幸好邦达连科穿着一身耐克式运动服,那是他妻子从莫斯科的灰色市场上给他
买的生日礼物,还为他在上面缝了许多口袋。他把身份证明递过去,两腿还保持上
下跳动。
“上校同志是什么时候到的?”军士问,“您这一大清早在干什么?”
“你们的军官在哪里?”邦达连科问。
“在总岗哨里,从那边走四百米。”军士指了一指。
“那么你跟我来吧,军士,咱们和他—起谈。一个苏联陆军上校是不会向军土
说明自己身份的。来吧,你也需要锻练锻练呢!”他挑战后,转身就走。
那军士只有二十来岁,穿了一件厚大衣,荷着步枪和子弹袋,还不到二百米,
根纳第就听见他在喘气。
“这边来,上校同志。”一分钟后,年轻人已是气喘吁吁。
“你何必冒这么大的气,军士。”邦达连科说。
“究竟是什么事?”桌子后面一位克格勃尉官问道。
“你的军士为难我。我是G ·I ·邦达连科上校,我正在早起跑步。”
“穿着西方的服装?”
“我锻炼的时候穿什么你管得着吗?”笨蛋,你认为间谍们跑步吗?
“上校,我是安全执勤官。我不认识您,上级也没有通知我您来了。”
根纳第在另一个口袋里取出特别参观证,连同个人身份证明递给了他。“我是
国防部的特派代表。我来参观的目的你不能过问。我到这里来是得到苏联元帅D ·
T·雅佐夫亲自批准的。你还有什么问题,请打这个电话直接找他!”
克格勃中尉非常仔细地阅读了这些证明文件,证实他讲的一切。
“请原谅,上校同志,我们奉命严格执行安全规定。而且,黎明时分看见有人
穿着西方服装跑步也很不寻常。”
“我猜想,你的队伍跑步也很不寻常呢。”邦达连科冷冰冰地指出。
“在这山顶上我们几乎没有进行正规体育锻炼的场所,上校同志。”
“是那样?”邦达连科微笑着,掏出了笔记本和铅笔。“你声称你们严格执行
安全任务,可是你的队伍在体育训练方面不符合规定。谢谢你提供这个信息,中尉
同志。我要和你们的司令官讨论这个问题。我可以走了吗?”
“按规定,我奉令要为每一个正式访问者提供护送人员。”
“好极了,我跑步的时候喜欢有人陪同。你愿意跟我一起跑吗,中尉同志?”
克格勃官员上当了,他也知道这一点。五分钟后,他气喘得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