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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江放自己都觉得,自己看不透自己。
上次貂亦淑听江放说,贯皖大剧院那个服务生邱蓉正在对他进行解剖,貂亦淑实在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于是貂亦淑真的笑了,而且笑的很大声,甚至可以称之为爆笑。这一次爆笑,也就成了貂亦淑在江放面前最为失态的一次,江放却是非常欣赏她的这种失态。
一朵拘谨惯了的白莲花,偶尔一次失态,无疑是非常刻骨铭心的。
“今天什么都不问了。”貂亦淑的回答出乎江放的意料。
江放闻言顿了顿,端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葡萄酒,葡萄酒自然是上品,现在江放没必要在这方面过于拘束。抿了抿嘴里的酒汁,江放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一个雪梨,然后又拿起茶几上的小刀,认认真真的削起皮,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雪梨的裸躯就完美的暴露出来。
“你要吃吗”,江放将雪梨拿到貂亦淑面前问道,“不如我们一人一半。”
貂亦淑面色忽然一沉,似带愤怒的道:“我才不要跟你分梨呢。”
江放兀自一怔:“分梨,分离,无非是个谐音罢了,你还相信这些莫须有的东西?”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
“况且什么?”
“没什么。”貂亦淑坚定的伸出手来,将眼前的雪梨原原本本的推了回去。
毫无疑问,貂亦淑这些反常的神情和反常的动作,足以让江放察觉出今天气氛的怪异来,然而,江放并未过分沉溺于这样的怪异,而是忘我的啃起了手中的雪梨。江放吃雪梨的动作很粗鲁,几乎一口就将一个雪梨咬去了一半,两三口就将整个雪梨消灭干净。
江放这样的动作也有些反常,平日里江放可不是如此吃雪梨的。
“今天你当真什么都不问了?”江放伸手抹了抹嘴角说道。
“不问了”,貂亦淑肯定的回答道,“对了,加上今天晚上,你我一共见过多少次面?”
“说不问还不是问了”,江放发自肺腑的微笑着,“加上今天晚上,一共是九十九次。”
貂亦淑哦了一声:“九十九次,还差一次,便一百了,看来你我认识的时间已经不短。”
“从常人的角度来看,确实不能算短了,不过从你我的角度看,却又不能算长。虽然你我一共见过九十九次面,但我敢保证,直到现在,我对你的认识还不到十分之一,你对我的认识也不到十分之一。”
貂亦淑嗯了一声:“但你对我说的所有话,我赞同的至少有十分之九。”
“跟你说个故事,有个老记者问三个勇敢的士兵,什么动力使你们如此英勇?三等功臣说:为祖国而战!二等功臣说:他们霸占我们的房子和女人!一等功臣说:连长发了防弹衣,事后才知道是件棉袄。”
貂亦淑闻言一笑,是江放意料中的那种淡淡的笑容。
“为什么突然说这么个故事?”貂亦淑紧紧的望着江放,一丝余光都没有投向别处。
江放摊开手,显出一番无奈的样子:“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看你的笑容。”
貂亦淑收敛笑容后说道:“我觉得,我不笑的时候比笑的时候好看很多。”
江放点了点头:“承认,无可反驳,毕竟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不过我更看好你笑的样子。”
貂亦淑忽然俯下身来,双手交叉在胸前,将额头渐渐抵在了双手之上:“我们现在在哪里?”
“第一个答案,在贯皖大剧院,第二个答案,在包厢,第三个答案,在大地上,反正不会在空中。”江放将自己瞬间考虑的答案都说了出来,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面对数学试卷中的多选题,一项都不能缺少,少一项整道题的分数都将被残忍的扣除,而数学中的多选题分值通常都不会低。
“我喜欢第三个答案,我们现在在大地上。”
江放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其实我们还真不一定就在大地上。比方说,当我们想象着海的声音,想象着是一块礁石将我们愤怒的举在半空。这时候,我们似乎看见了远处的帆船,是真实的帆船,我们一次次看见它搁浅在沙滩上,又一次次起航,每次结尾它仍搁浅在沙滩上。”
“哦?当真如此,你会说什么?”
江放再次沉思了片刻:“我会说一句已经被我说倦了的话——这是生命起航的日子。”
貂亦淑闻言再次一笑,嫣然一笑,比武侠小说中的那种嫣然更富有诗情画意和品味价值,继续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的江放,望着这个让自己又熟悉又陌生且每一丝熟悉都让自己十分兴奋每一丝陌生都让自己略感忧伤的男人:“我也常常在誓言里提到这句话,却总是忘了剔除里面的虚假。”
“所以我们总是因为这句没有完成的誓言而受到打击。”江放沉声道。
貂亦淑点头道:“所以我才忍不住说,这才是生命起航的日子。”
“对着生命里的狼藉?”
“嗯,对着生命里的狼藉。”
江放会意的点了点头,学着貂亦淑的样子俯下身来,双手交叉在胸前,将额头渐渐抵在了双手之上:“那就大声喊出来吧,告诉自己,这才是生命起航的日子,这不是虚假的誓言,而是最真实的写照。”
“嗯”,貂亦淑干净清脆的答应道,将目光从江放身上挪开,然后貂亦淑的倩影来到了包厢边缘,对着下面偌大的剧场,忽然放开了嗓音大叫道:“对着生命里的狼藉,这才是生命起航的日子。”
丝毫不用怀疑,这一声大叫,顿时惊动了下面的所有人。
舞台上的演出为此被迫中断,舞台下的跳舞女郎和诸位观众朋友,视线纷纷望向了貂亦淑所在的包厢,凝结在了貂亦淑那纤美的身影之上。如此一来,大部分观众朋友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倒也没有出现口水直流而下的局面,就算有口水,多半还得顾着自己的面子,放在嗓子里藏着掖着。
“美,太美了,好美的小女人!”撇开嫉妒,那些跳舞女郎纷纷忍不住在内心感叹起来。
第二十六章 雪莲之园
第二十六章 雪莲之园
岩石堆垒成山,在岩石与岩石之间
有一片明亮的月光安静的躺着,做着轻梦。
雪豹是下半夜到来的,口中叼着一朵雪莲
蓬勃芬芳的雪莲宛如一朵盛开的月亮。
接下来,又一匹雪豹迅疾的奔来!
接下来,一匹匹雪豹迅疾的奔来!
朵朵雪莲相继绽放,岩石上现出一座雪莲之园
洁白的雪地,雪莲的影子叠成另一座雪莲之园。
有一些雪莲是赤裸裸的,有一些非常羞涩
生怕暴露出自己的隐私,让人浮想联翩。
。。。。。。
貂亦淑没有给他们过多的时间,九秒钟,只有九秒钟,九十九的一个零头,九秒钟过后,貂亦淑义无反顾的转过身来,拿起自己的皮包,就要朝门外奔去。平日里都是江放先离开,今日貂亦淑的提前离开,无疑也是某种特别的暗示,而这种暗示俨然被江放掌握在心里。
“站住。”对着貂亦淑的背影,江放猛然喊道。
貂亦淑兀自一愣,转过身来:“什么事?”
“乌龟受伤,让蜗牛去买药。过了两个小时,蜗牛还没回来。乌龟焦急万分的咒骂道:他妈的再不回来老子就死了!这时门外传来了蜗牛的声音:你他妈的再说老子不去了!”
笑了,还是嫣然一笑,这是貂亦淑今夜的第三次微笑。
对着貂亦淑脸颊上的微笑,江放静默道:“没什么,只想再看看你的笑容。”
然后貂亦淑真的走了,江放落单的留在包厢内,重新俯下身来,双手交叉在胸前,将额头渐渐抵在了双手之上,面部表情悄悄的扭曲起来。别以为江放这个时候会流泪,貂亦淑在江放心目中的地位目前还没有达到那种足以让江放这个很少流泪的男人落下晶莹的眼泪的地步。
江放扭曲的面部表情,不过是为了告诉自己,她走了,雪梨虽然未分,人却真的分了。
“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这是江放没有问出来的问题,现在对着空荡荡的包厢,也只能将这个疑问压抑到心里去,然后渐渐的渐渐的,越压越深。当然,再深也无法让江放淡忘跟貂亦淑度过的九十九个午夜,九十九次饱含神秘韵味的对话,绝对能够在江放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这时,江放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孙含菲的电话。
“哇,是江哥吗?”孙含菲现在也管江放叫江哥了。
江放嗯了一声:“出来一下吧,陪陪我,我现在有点难过。”
“怎么了?”孙含菲迫切的问道,随即察觉到,以江放的性格是不会立刻告诉自己事情的真相的,于是慌忙补充道:“嗯,好的,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来,马上就过来。”
“我在贯皖大剧院门口。”
电话挂断,江放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葡萄酒,然后抿了抿,然后站起身来,向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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