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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突然,他们身后传来竹篮掉落地声音。
龙誉闻声转头,只见一个身穿粗布衣,衣裳已洗得有些发白,梳着双辫,年纪正值丰茂少女正愣愣看着他们,满面通红,脚边躺着一只翻了盖竹篮,竹篮里几只红鸡蛋滚落黑泥地上,显得异常扎眼。
然,龙誉还没反应过来,那少女便转身跑了,跑得匆忙,好似落荒而逃一般。
“阿妹,我猜那个小娃娃肯定以为我们野合,所以脸才红成那般跑了,啧啧,阿妹,不行哪,这么光天化日就往阿哥身上扑,会有伤风化。”烛渊保持着被龙誉压倒姿势,没有直起腰,笑吟吟道。
“我压我男人,我又没压别男人,有什么不行?”龙誉毫无羞涩之态,只瞪着烛渊挑挑眉,“这个阿妹之所以会羞呢,定是她还没有和她心爱阿哥对过歌,若是对过歌,怕是跑小树林也不会少,阿哥,我说得有无道理?”
苗疆恋爱自由开放,将情歌对着对着对到树林里是常事,只要是你情我愿情投意合,老人们也乐得如此,从不会觉得这是一种可耻事情。
“阿妹说有理,还有我说没理份么,我还是为我脖子着想,可不想被狂躁小野猫咬断喉咙。”烛渊直起腰,与此同时龙誉离开他身体,转身走到那个被少女遗落翻倒地竹篮旁,烛渊微微歪头好整以暇地看着龙誉,“不过阿妹却确确是把那个小女娃娃吓着了,还把东西忘这儿了,阿妹你说,要怎么办呢?”
“拿去还给她,还能怎么办?”龙誉没好气地白了幸灾乐祸烛渊一眼,有些牙痒痒,若不是他那么欠揍,她会这么青天白日地往他身上扑咬他以至于把小阿妹吓跑了吗!?
龙誉边说边蹲下身将竹篮放好,将滚落旁红鸡蛋一一拾起放回竹篮里,这才发现竹篮里还放着一块干净碎花蓝布,布里裹着几张烙饼和几个白馍,并非是龙誉有意解开蓝布,而是竹篮倾倒,蓝布轻裹得东西便显了出来。
“阿妹,我饿了。”正当龙誉将蓝布重裹好时,烛渊不知何时蹲到了她身旁,凉淡眼睛正看着她面前竹篮,有些可怜巴巴道,使得龙誉正拿起竹篮盖手不禁一颤,心中顿时莫名疼,可旋即又听到烛渊低低浅浅笑声,“啧啧,阿妹为何手抖呢,莫不是阿妹以为我真可怜巴巴地饿了?”
龙誉咬牙切齿,将盖子重重扣竹篮上,而后哗地站起身,走到他们方才坐过田埂拿起镰刀和竹篮,扭头便往山下走,瞧也未瞧烛渊一眼。
这个该死白面小男人,是越来越喜欢惹她玩了,非要惹得她怒火中烧才甘心。
“阿妹,这田垄野草还没割完,天也还没黑,就下山了么?这可不像勤劳阿妹。”烛渊负手而立龙誉身后悠闲走着,管龙誉前边走得很,可他却一直能寸步不离,且还一副脚步闲散模样,如非有龙誉前飞走着对比着,丝毫不觉他脚步与寻常有异。
龙誉沉默,视烛渊如空气一般。
“啧啧,阿妹不理我?”烛渊叹了一口气,“小野猫牙痒痒也至少给我口水喝,我渴了呢。”
烛渊话音刚落点,一只水袋便砸到了他怀里,龙誉依旧继续往前走,烛渊则是嘴角上弯,待下了山,龙誉却面前两条分岔小路前刹住了脚步。
“阿妹去往昨日所救那位阿奶家,便能将手中竹篮还到方才那个被阿妹吓跑小女娃娃手中了。”就龙誉顿住脚步时,烛渊温温淡淡声音她身后响起,将她脚步间停顿之因与心中所想瞧得明明白白,“所以阿妹想要去还竹篮,就走右边。”
龙誉还气头,还有些不服气,用力哼了一声便提着竹篮往左边岔道走去,烛渊但笑不语,只站原地不动,没过多久,龙誉便又原路返回了,返回时凶神恶煞地瞪着烛渊,来到烛渊面前时将两个竹篮连同镰刀一起塞到他怀里,凶道:“换你拿了!你敢说不拿我就咬死你!”
王八蛋!这是拐着弯说她蠢!
“我可没说阿妹蠢,阿妹就这么喜欢给自己戴帽。”烛渊将龙誉塞给他竹篮抱紧,手中提好,也将镰刀握好,走到与龙誉并肩而立处,看向直通往村子去右边小道,淡淡道,“阿妹这是需要我和你一同去么?”
龙誉瞪烛渊瞪得狠,像是无声骂他明知故问。
“呵呵,阿妹不怕我这模样吓着人么?”烛渊牵出一抹浅笑,“阿妹就不怕自己被别人用异样眼神看待么?”
那匆匆而逃少女,不仅仅是因为觉得羞人,是因为看到了他,从她惊诧眼神中,他清楚瞧见了惊恐,与之前那牵着自家小妹来田埂边偷看他们少女一般眼神,那是无可掩饰害怕。
呵呵,也是,他是个生来就命中带煞不祥之人,今日因白头而被视为异物,也无甚可悲,再可悲事情他都经历过,已无需乎,可是她不一样,她和他不一样,他可以不乎旁人看他眼光,却不能不意旁人因他而将她也视为异物。
所以,“沿着这条路往前走阿妹边能找到你想要找小娃娃了,我便不随阿妹一同去了。”烛渊说着,将少女遗落下竹篮往龙誉面前递,“来,阿妹把竹篮拿着,去时候,若是可以,借些能修补屋子工具回来,以好让我阿妹不用再住透风屋子。”
龙誉没有接过烛渊递来竹篮,只是定定看着他,眼里已没了怒意,抬手用掌心蹭掉他左脸颊上不知何时沾上些许灰泥,看着他略显苍白面容,再替他将垂肩上白色长发理理,这才接过他手里竹篮,提手里,用另只手握住他粗糙冰凉大掌,却突然将烛渊手放到嘴边,用力咬住,良久才松口。
“我就是要阿哥和我一起去。”龙誉将烛渊手握得紧紧,又恢复了眸中怒意瞪他,将他往右边小路上拉,“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阿哥是我男人。”
龙誉转身背对烛渊后狠狠咬住了自己下唇,将心中所有疼痛狠狠咬住不至于再控制不住自己想搂着他哭。
说不心痛是假,他虽然从不会多说什么,也从不会面上表现出什么,她甚至觉得他对圣山以外世界是喜欢可又隐隐害怕着,憧憬着却又抗拒着,她心疼他,想一直陪着他守着他,让他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可,却因他,他被旁人以异样眼光看待,他原本可以好好,好好……却为她便成如今模样,让她如何不心痛如刀绞?
然,无论他便成何种模样,无论旁人以怎样眼光看她,她都不会离开他身边,即便天理不容,她就是逆天而行也绝不会离开他,世俗异视又如何,她就是要向世人宣示他是她。
所以,她不怕,亦不乎任何人眼光。
可是,她不想旁人以异物眼神看他,她不想他受任何委屈,可她能阻止别人想法吗,她能就这么拉着他让他走到众人面前吗?
其实,她也害怕,害怕他受不该受伤害,下意识地,龙誉将烛渊手抓得愈来愈紧,以致掌心还沁出了细细汗珠。
“阿妹紧张什么呢,不过是到村子里走一遭而已,又不是去上刀山下火海,阿妹守幽潭草泽时也没这么紧张。”烛渊本是被龙誉拉着跟她身后,现下走到与她并肩之处,语气凉淡却温柔,“阿妹,我乎什么不乎什么,阿妹应是知晓得清楚,根本无需紧张害怕,既然阿妹想我与你一起到村子里去,我便随阿妹去就是,阿妹总不能因着我不见人不是?”
“况且,我还是自信我没有丑陋到见不得人地步,应该不至于让阿妹拿不出手。”测眸,瞧见龙誉紧紧抿着双唇,烛渊忽然笑得轻松,“是不是,阿妹?”
“当然,我阿哥是漂亮!”龙誉也扬起嘴角笑了,弯弯眉眼暖阳下美丽耀眼,“对吧,我阿哥?”
正如他所说,她无需紧张害怕什么,何必太过意世俗,只要他开心就好,只要与他一起就好。
“那是当然。”或许与龙誉呆得久了,烛渊也自身体会了什么叫没脸没皮。
只是走出没几步,龙誉便扭着头左右瞧瞧,前后看看,确认四处无人后垫脚烛渊脸颊上用力啄了一口,让烛渊愣了愣。
“阿妹突然之间这么挠人,不怕我我拉你进小树林么?”烛渊嘴角弯弯,低头看向正一副得意模样龙誉。
“哈——”龙誉突然松开了烛渊手臂往前跑去,笑声朗朗,“我知道阿哥不会,因为阿哥爱干净!”
因着龙誉跑跳,她背上那编成一股及腰发辫便左摇右摆,插于发间小银梳春日温和阳光下闪着柔亮光,时不时回头向烛渊招手,让他些走,那样笑靥,让烛渊心中所有凉意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