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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但看前面之人,纵然还比不上自己,也只不过略逊一筹而已。那神秘人到底是谁,竟能驱动如此高手
。
前方黑衣人丝毫不觉,只一迳向前奔著。
两人一前一後,片刻间便已走出十几里路,涉过小溪,步上一处林木葱茏的高地,一座古庙突然出现在眼
前。那黑衣奔到古庙前,更不停歇一闪身进去了,随手掩上庙门,夜深人静,庙门开关的声音分外刺耳,
几只宿鸟被惊动,扑愣愣地飞起。
少言藏身树後仔细打量,但见此庙残瓦颓垣,十分破败,处处杂草丛生,檐间雀粪斑斑,想来因为此庙位
於山上,地处偏远,所以香火不盛。悄悄绕到一侧,腾身而起,落在屋顶之上,揭开屋瓦向下窥视。
空落落的一个大殿,惟有供桌两侧布幔轻轻飘动。
悄悄将屋顶拆成一个堪可容人的洞,少言头下脚上钻过去,在空中一转身,伸手攀住房梁悬在半空。
供桌上积满了厚厚的尘土,布幔也已陈旧得分辩不出本来颜色。再向上,倾倒的神像,青面凹首,腰围树
叶,手里拿了一束青草放在口中作咀嚼之状,正是尝百草的神农氏。
人不可能凭空消失,除了正门外,这里一定另有供人出入的机关。正要落下仔细探查,只听“嘎吱”一声
,少言反应极快,手一用力,人已平平躺在房梁上,侧身露出一只眼睛向下窥视。
只见地面一块石板向上翻起,从洞中伸出一只手来。
正待有所行动,忽然听到门外响起沈重的脚步声,一个粗豪的声音传来,“大眼睛,你在这里麽?”
是林文伦!少言一个翻身,从来时的洞又钻了出去,站在屋顶上向下喊:“林大哥,我在这里,别进去。
”
林文伦依言停在殿外,仰头问:“大眼睛,和人动手了麽?有没有受伤?”
少言掠下地来,摇摇头。林文伦又问道:“里面是谁?”
“不知道,我跟著他来到这里。然後他就消失了。”自地上拾起一枚石子,中指用力弹出,打在门上,“
当”的一声,在静夜中传出老远,一扇门咿咿呀呀地打开了。少言道:“这座庙下面有密道,不知谁在里
面,林大哥小心。”
进了大殿,只见那只手仍如方才一般搭在地上,林文伦一扯,将少言挡在身後,顺手撕了一块衣襟垫著,
将那只手抓住提了上来。却是一个发髻高挽长裙曳地的女子,人事不省,背上有个血窟隆,鲜红的血汩汩
地流出来,伤势颇重。探她鼻端,尚有呼吸。
两人看著地上的入口,沈思半晌。少言还是决定下去探查一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将大殿上的布幔扯下
做成火把,少言交待:“林大哥,你先在上面,我不说话别下来。”
“让我先去!”林文伦便要向下跳落,却被少言挡住了,“林大哥,洞中狭窄,你下去多有不便,还是我
来。我身形较细,又擅暗器,比较有利。”林文伦一想确实如此,窄洞之中手脚施展不易,少言轻身功夫
他是见过的,方寸之间辗转腾挪趋退若神,由他下去确是比较有利,但还是谆谆交待著:“情形不利马上
後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天明再来。”
少言点头答应,先将火把扔了下去。只见一团火苗不住下落,砰的一声在洞底炸开,散出一地繁星,估算
距离,两丈有零。两人互看一眼,少言便纵身跳了下去。
只有两丈的距离,但身子在黑暗中不断下坠,只觉这个过程奇长无比,一颗心空荡荡地无所凭依。直到脚
踩到了实地,少言才一定神。抬头向上看,林文伦的脸还在洞口关切地注视著他。
身前是条高宽都仅可容纳一人的长长甬道,两侧石壁光滑如削,地面平整如刮,每隔几步便有一盏油灯立
於突出的薄石上,此刻油灯俱已点燃,将整条甬道照得通亮。
少言向前方走了几步,凝神细听,悄无声息。向上面喊道:“林大哥,下来吧。”
待林文伦庞大的身躯落地,甬道内顿时显得狭小起来,两人手叠著手脚叠著脚转身不易,林文伦忽然咳了
一声,少言问道:“怎麽了?”林文伦示意无事,脸色一红转过头去。
走了十余丈,眼前豁然开朗,两人竟置身於一间美仑美奂的石室中。
屋顶一颗巨大夜明珠,|乳白色的光芒投下来,将整间屋照得如玉一般光滑晶莹。一架四季花鸟六折大屏风
立在正中。绕过屏风,锦帐绣床,四壁悬挂著几十幅字画。少言仔细打量不禁一惊,吴道子画的一幅“送
子天王图”,韩干的“牧马图”,又一轴是南唐李後主绘的“林泉渡水人物”。长长短短共有二十余轴,
无一不是大名家大手笔,价值连城,寻常人只怕终其一生也难得一见。
林文伦啧啧称奇,说:“想不到这地下竟然别有洞天!”
少言漫步室中,“我亲眼看见那黑衣人进了大殿,殿内没有其他出口,他究竟去了哪里?”
“没有出口,那黑衣人就一定还在,会不会是那个女的?”林文伦脱口而出。
“不可能,”少言摇头,“我虽未见过,却听到过他说话,低沈沙哑,应该是男子的口音。难道殿里另外
还有我没找到的出口。”随手掀起壁上的书画,“在这里了。”只见一幅书画後是一尺见方的洞口,一丝
微风从洞里吹出来,“是活路!”
少言正要仔细查看,忽然听得“喀”的一声,似是机括响。在洞口的右上方出现数十个指头大小的洞,一
股股似青似黑的烟流出来。
说是流,是因为寻常的烟质轻上升,这股烟却十分怪异,似是十分沈重,沿著墙壁流下来,十分快速。
“佛手!”一把拉住林文伦,扯著他飞身後退。
出了秘道,少言犹惊魂未定,飞起一脚,青石板在空中转了几转,落下来严丝合缝地盖住了洞口。
林文伦问道:“佛手是什麽?看你如此惊慌失措。”
“佛手,天下奇毒之一,中者双手麻木,色呈金黄,一柱香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林文伦脸色一变,苦笑著举起手问道:“是不是这样?”只见火光映照之下,林文伦双手隐隐泛黄,便如
镀上了一层黄金。
少言大惊,身如鬼魅转到林文伦身後,一掌击在他灵台|穴上。这一掌用了八成内力,林文伦猝不及防,一
股血箭从口中急射而出,喷射於布幔之上,斑斑点点,红色之中杂夹著一丝金黄。
林文伦摇晃几下仰天摔倒,只觉麻木的感觉自两只手臂向上蔓延,一寸一寸,这具身体便也一寸一寸地远
离了自己。他心头却犹自清醒,看少言眼中泪光莹莹,心下不舍,大著舌头说道:“我真是蠢,刚才在洞
中不小心吸进去了一点。大眼睛,别哭。”
少言制止他,一滴泪珠终於流了下来,“林大哥,我一定会治好你。佛手虽毒,也不是无药可解。我已经
帮你驱逐了心头毒血,接下来……接下来,只要有九神丹。”
林文伦的心渐渐冷了,九神丹,天下只有丁老爷手中才有,京城与兰州几千里之遥,一时三刻又如何赶得
及!”看著少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纷纷滚落,“大眼睛,你还是离开丁家的好,那个地方……”一句
话没说完,连嘴也麻木了,两瓣唇翕动几次,失去了知觉
十五
见林文伦失去了意识,少言稍显安心。佛手之毒禀性怪异,进入人体便会一分为二,一阴一阳。阳者上
行极快,沿血脉而盘踞於心头,待汇合了沿经络上行的第二股,交互为用,药石罔效。他已经帮林大哥驱
逐了第一股,现在最紧要的便是静卧从容,血气缓行,方能将时间拖到最长。
察看倒在另一侧的女子,尚有呼吸。但失血过多,脉搏已十分微弱,若不立时加以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少言思前想後,一狠心抱起林文伦便向外走去,心道:不是我见死不救,林大哥比你重要得多,你若怨
便怨我好了。
将林文伦打横抱在胸前,在旷野中提气急纵,奔向兰州城。
方默已然睡下,忽听外面一个急促的嗓音不停地叫著自己的名字。披衣下床打开门检视,只见十三爷小
心翼翼地抱著一个人向自己房里走去,急忙跟上。
少言一脚踢开房门,将林文伦放下,三下五除二,林文伦古铜色的身躯便宛如初生婴儿般赤裸裸横陈於
床上。方默忸怩不安,心中暗想,原来十三爷也好这个调调。只是这十三爷也太大胆了,上床就上床,竟
然还找人来在一旁观看。不由得脸红耳赤,低声说道:”十三爷,小的先告退了。”
“少废话,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