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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回答说:“随你的便。参军也罢,不参军也罢,我们只知道你的级别是上校。”
“爱给我什么级别,便给我什么级别。我无所谓,也不感兴趣。”
上尉介绍我见一个密码专家,用巴尔扎克的小说《芳龄三十》,作为码底,并用了几个小时教我用密码编电报。
还有几点需要交代清楚。我的护照上登的是加拿大的魁北克人,所以不一定会讲英语,在布鲁塞尔的接头人是苏联商务代表团的一位职员。
我又接到通知,在动身以前去见情报局的新领导。他在柏尔青的办公室里接见我。什么都没变,也是一位将军,但是怎能代替得了我对柏尔青的情谊和崇敬呢?他大约四十五岁光景,对我彬彬有礼,很想叫我放心。他说:“我们完全采取原定的计划。”
他站起身来,走向墙上挂的世界大地图,接着说:“我很明白,咱们现在在德国没有开展工作。(我记得柏尔青告诉过我,这是斯大林的命令,借口是不要上挑衅分子的当。)但是我们可以考虑,在边界附近一个德国城市里,建立一个小组。”
他一面讲,一面用手指在地图上寻找。过了好多年,我回;想起这件事,因为,我读过赫鲁晓夫在二十大做的报告,里面说,斯大林爱指着地图跟将领们谈战略。
他接着说:“不错,这个德国城市可以是斯特拉斯堡。”
我听了在肚子里寻思说:“好家伙!这下子,我干啦!
情报首长把斯特拉斯堡当做德国的城市。”我这才头一次懂得,斯大林的干部“调动”得出了什么样的结果、刊‘么样的水平。我今后还有的是机会去怀念柏尔青将军呢!内政部提拔了一位火箭干部当情报头头,我在心里想,如果他搞情报跟搞地理同样的高明,我今后的麻烦事肯定少不了。可叹日后的事证实了我这个预感。
这位将军跟我都沉默了一会儿。他瞧见在场的上尉脸色,由白色变成大红牡丹,知道出了纰漏。我只好给他个台阶,让他下台。
我走到地图跟前大声说:“您完全说得对。斯特拉斯堡尽管在法国境内,却具有德国城市的种种特点。咱们可以想法在那儿搞—个小组。”
他神情稳了下来,接着说:“本来嘛,我就是这个意思,在德国边界附近,找一个法国城市。”
我们告辞出来,上尉嘟嚷说:“你搞得不错。纰漏可真够戗!”
我一本正经地说:“噢!您知道,谁也难免搞错点什么呀!”
但是,我已经下了结论,碰上这样的权威,我的磨难还瞧不见头呢。
在离开苏联以前,我去跟儿子米歇话别。我觉得心酸,儿子住的校舍在我看来,倒象孤儿院。
我对孩子说道:“米歇,我要去为党搞工作。我得走开一阵子……”
孩子不做声。我有点凄惶,觉得丢下了他。我拥抱他一下便走了。走了两公里,到了火车站,听见后边有人叫喊。
回头一看,路上一个小人在奔跑过来,就是米歇。他嚎叫的话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别扔下我!别扔下我!我不要一个人留下。”
我得过十六年再重新见到他。
我经过列宁格勒和斯德哥尔摩,去到比利时。到了安特卫普,我去赴约,领了新护照,改名亚当·密克莱,加拿大实业家,打算在比国定居开业。
第二章 国际优质雨衣公司
加拿大实业家亚当·密克莱要在比利时开业,并非出于偶然。比利时国小中立,它的中立法制提供其他任何国家所没有的优越条件,便于在那儿搞情报工作。唯一的条件是不能针对比国自己。比国的地理条件,也便于迅速联系德国,法国和斯堪的纳维亚各国。而最根本的是,密克莱在比国有几处站脚的地方,便于经营企业。
我劝柏尔青将军开办商业公司,那是有我的明确计划的。
1937年回莫斯科途中——那是我第二次在巴黎逗留——我在布鲁塞尔略为耽搁,因为要拜访一位老朋友,名叫莱奥·格罗斯沃格尔。我一到比京,便赶去他家。
自从离开巴勒斯坦,我曾经几次见过他。从1929到1932年,我往往从巴黎到比京去开会。
莱奥出生于斯特拉斯堡的一个犹太家庭,曾在柏林读书。到了1925年,他扔下一切,去到巴勒斯坦,在共产党里热情工作,并且发挥了他的才能。1928年,他到比国定居,因为他有两位本家在那儿经营一个工厂,名叫“橡胶王”。他不久便当上了商务经理。
然而,莱奥并没有因此而背弃他原来的信仰。这位受人尊敬的实业家,在比京的工商界颇有名望,仍然替第三国际和近东各国的共产党担任联络。他摆脱了这些重要工作,今后专搞情报。
首先得把“掩护”搞起来……我们得办一家自己的企业。
橡胶王生产雨衣。莱奥便计划利用国外众多的分公司,自己办一家进出口公司,推销雨衣。就这样,一家“国际优质雨衣公司”,便在1938年秋天在法律上正式成立。由于莱奥经营有方,这家公司很快就兴旺起来。
公司经理叫做儒勒·贾斯巴尔,是位有声望的企业家。
他的家族在政治界有地位,哥哥当过政府总理。自己在好几个国家当过领事。他熟识上层人物,工作十分出色。他在瑞典、丹麦、挪威开设分公司。在比国呢,他得到一些官方机构的支持,因为在那时候都想要重振奄奄不振的出口事业。
贾斯巴尔早就跟莱奥有来往。财务主任纳萨兰·德拉伊也是一样,早跟莱奥有往来,而且为人坚强,有业务水平,一向反对纳粹主义。他知道赚的钱是用来资助反法西斯的组织的。
莱奥担任公司经理,密克莱成了股东。企业发展很快。
1940年5 月,北欧各国的分公司搞得都不错,跟意大利、德国、法国、荷兰也有了往来,甚至和日本也有买卖。我们在日本买人造丝。分公司管事的,都是正当商人,谁电想不到总公司是干什么的。
1938年初夏,我的妻子露芭带了第二个儿子埃德加来到比国。孩子才一岁半。
我一家团聚,完全象个殷实商家,稳当,可靠。露芭自然是个端庄雍容的家庭主妇,在家务和社交之余,仍然和比京苏联商务代表团的成员保持联络。我们家住在比京理查.纽堡大街一所僻静的宅子里。莱奥家住得很近:普吕当·伯尔大街117号。他跟德拉伊和密克莱,既是朋友,又合股经商,当然过从甚密。
不过,有时难免出些事情,妨碍我们走我们选择的道路。露芭在莫斯科到比京的旅途中,吸取了教训。人们为了避免麻烦,交给她一份护照,身分是法国小学女教师。也许一些细节没有预先安排好,她在路过芬兰、赫尔辛基的时候,坐出租汽车,司机是个白俄,向她问道,“你说你是法国人,怎么孩子会讲俄国话呀? ”
的确,埃德加讲了几个俄文字,露芭没有留神。她答道:“是呀,不过您知道,这孩子学话特快。他在俄国呆了几天,就有点会讲俄国话了。”
所以,预防是永远不会多余的。
过了几天,我也要体会到这一点。
我们公司的业务,在比京正常开展。我在比京一家大银行里,开了个户。过了几天,我名下的支票本子老没送来,便跟莱奥一起去催问一下。
得到的答复把我们弄得相当为难。原来不久以前,银行经理处决定对外籍存户进行一次原籍调查。这就不难想象,到。魁北克去调查亚当·密克莱这么一个公民自然会得出怎样的一个结果。
我跟莱奥商量一下,决定宴请银行经理。酒到半酣,我便给他编了个小故事。我说:“我是犹太人,除了办实业,还想给同族人帮帮忙。这些人都想从德国银行里把存款提出来。这种手续都需要绝对保密,所以我向贵行在魁北克的分行叮嘱过凡是有人调查,便回答一个不认识。”
经理听了,信以为真,并且表示事前没有接头,十分遗憾,马上去电加拿大,撤消调查。
过不了几天,支票簿便送来了。为了证实我没撒谎,便存进一笔巨款,算是在德国的犹太人家汇来的。
情报中心估计我们用商业作掩护,已经站住了脚,便开始派生力军来。1939年春天,来了个卡洛斯·阿拉莫,算是乌拉圭人,其实在俄国叫做米凯尔·马卡罗夫,是个军官。
他曾在西班牙共和国空军中参加过战斗。年纪又轻,信仰又坚,难免有点贾勇轻敌,来时脑袋上闪烁着英雄的光环。
这就决定了他为人和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