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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洋化”,于是提前召回,中断学业也在所不惜。少川回国后读了一段书,次年就作为北洋选派朝鲜的海关会办、德国人穆麟德的秘书前往朝鲜,这时他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1884年,朝鲜爆发了日本人和开化党策动的“甲申政变”,王室的亲信大臣闵泳翊在宴会中被砍伤,混乱中被救到穆麟德的寓所。袁世凯闻变后立刻带兵前往问询,“及门有一人持枪当门,不听入,意气凛然。(袁)公勒兵稍退,询其名,乃局员唐绍仪也,时由北洋帮办税务。公告以故,乃让公入见78。”在这样一种戏剧性的场面中相识,想必给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次年,袁出任清廷驻朝鲜总理交涉通商事宜的大臣后,即调用唐绍仪为自己的秘书兼西文翻译,成为追随世凯最早的幕府人员。少川熟谙洋务,办交涉老成练达,世凯倚之如左右手,回国述职奔丧期间,均委唐代摄其职。甲午中日开战前夕,唐持枪只身送袁世凯脱险,并在公署坚持到最后才避入英国公使馆,乘英船回国,可以说是有勇有谋、忠于职守的干才,也与袁世凯结下了患难生死之交。
战后,经李鸿章推荐,唐再赴朝鲜任总领事,继袁之后办理交涉。后因丁忧回国守制,服满后投奔时任山东巡抚的袁世凯,以道员资格任山东交涉局总办,协助袁世凯处理山东各地教案的对外赔偿问题,在交涉中“再四驳斥”外方的非分要求,将洋人百余万索偿金额压减到十七万九千两,并顺利了结全案,被袁世凯称赞为“才识卓越,血气忠诚,谙练外交,能持大体,确实是洋务中的杰出之员,环顾时流,实在是罕有其匹79。”袁继任直隶总督后,唐随之出任天津海关道的优缺,并通过与联军的谈判顺利收回了天津。
1904年,英人荣赫鹏入侵西藏,强迫噶厦签订不平等条约,试图分割西藏,清廷鉴于事态严重,特派唐绍仪为全权大臣前往印度加尔各答与英国人办理交涉,但因英人的蛮横无礼而中断。次年回国后,唐出任外务部右侍郎(副部长),与英国公使萨道义在京重开谈判,最终迫使英国与中国签定条约,确认了中国对西藏的主权。袁世凯的举荐和出色的外交才能使少川宦途顺利,此后历任京汉铁路会办大臣、会办东三省事宜大臣、督办沪宁铁路大臣、会办税务处大臣并兼邮传部左侍郎,集外交、铁路、邮政、海关诸权于一身,仅次于北洋的袁世凯(袁世凯当时身兼九职),新政时期,二人因能力出众而成为朝廷不断加码和鞭打的一对儿“快牛”。
1907年,东北建省改制,唐外放为奉天巡抚,实行袁世凯联英、美以制日、俄的方针,拟向英美大举借债,开办银行、改革币制、修筑铁路,但因日本的武力威胁而中辍。次年4月,美国国会议决退回部分庚子赔款,唐奉派以专使赴美致谢并交涉退款程序,并讨论从美国大规模贷款的计划。袁遭罢官回里,唐回国后也被免去奉天巡抚职务,蛰居天津。武昌起义后,袁复出为内阁总理大臣,随即召派唐绍仪以全权代表身份与南方代表伍廷芳展开和议谈判,为袁世凯出任临时大总统扫清了道路,唐也成为中华民国首届内阁总理,二人之事业如日中天。然而巅峰后面必定是下坡路,少川早年所受的美式教育此时发生了作用,他醉心于按西方的模式实行“责任内阁制”,同时为了协调南北关系,拉拢国民党人积极参与共和建设,他还加入了同盟会。这就使醉心于集权的袁世凯不满和疑心了,搞政治少川哪里有世凯老道?唐被迫辞职,跑到上海搞保险业去了。后来因反对洪宪帝制,少川加入了反对派,又参与了孙中山的护法军政府,以后就和国民党走到一起去了。但在与老领导分道扬镳之前,唐绍仪是北洋集团的重要成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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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双簧”八(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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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如浩(1863—1941),字孟亭,广东香山人,少川的老乡,也是与唐同批出洋的幼童留学生,撤回国后也留在北洋,1883年也作为穆麟德的随员,到朝鲜筹设海关。1885年起成为袁世凯的幕僚,甲午战争时撤回国内,此后供职于铁路,曾任北宁铁路总办。1902年袁世凯接掌直隶后,梁奉命接收关外铁路,据说每月能给袁提供八十万两白银,袁世凯在财政上深得其力80。此后中国进入铁路大开发建设时期,梁也任职于各线铁路和各地海关道,后来先后担任外务部参、丞、邮传部侍郎等职。民国以后出任唐绍仪内阁的外交总长,因不愿签订丧权辱国的外蒙条约而辞职。
唐梁二人之外,袁世凯夹袋中老辈的“幼童留学生”还有詹天佑、吴仰曾、屈永秋等人。通过他们,不少广东籍的官僚和新留学生加入了世凯的北洋班底。如上文提到过的梁士诒。再如梁敦彦(1857—1924),字崧生,广东顺德人。留美一期幼童生,后入耶鲁大学,撤回后分发福州船政学堂,在北洋任职于天津电报学堂;此后一度任两广、湖广督署文案,1904年任汉阳海关道,旋继唐绍仪接任天津海关道。1907年后历任外务部侍郎、外务部会办大臣兼尚书、会办税务大臣等要职。袁世凯复出后,任内阁外务部大臣,民国后历任政治会议议员、交通总长等要职。又如凌福彭,广东番禺人,历任天津知府、天津工艺局及习艺所督办、天津道、长芦盐运使、直隶布政使。陈昭常,广东新会人,光绪甲午年进士,后由翰林院编修外放广西,因与岑春煊不和,改官直隶,由唐绍仪援引加入北洋班底。后历任吉林知府、关内外铁路督办、邮传部左丞,后官至吉林巡抚、都督兼民政长(即省长)等职。
当时学成归国的留学生并不多,其中多数都投奔了北洋,如上文中提到的金邦平(1881—?),就是留日学习法学的学生。当时的留学生,学历回国后不被承认,仍须经过考试方能给予“出身”,金邦平即考试优等被授予翰林院检讨者。金字伯平,安徽歙县人,“人颇雅饬,没有留学生的习气。”袁世凯亲自上奏朝廷,将他要到北洋,专办对外法律交涉事务,“受知袁氏,内参密勿81。”在北洋历任督署文案、督练处参议、直隶自治局督理、资政院秘书长;民国后历任中国银行筹办处总办、政事堂参议、农商部次长、总长等职。又如黎渊(1880—?),字伯颜,贵州遵义人,以举人被保送日本中央大学法学系。毕业后受任于北洋,任督署文案,是袁世凯在办学和推行宪政方面的得力助手。在教育方面,曾任北洋大学堂、北洋法政学堂监督;在宪政方面,黎是袁氏起草各项宪政文件的执笔者之一,历任直隶自治筹备局、宪政筹备厅、修订法律馆参事、咨议等职,民国后历任大总统府秘书、宪政研究会委员、政治会议和约法会议议员、参政院参政诸职,是袁世凯在法律和国会问题方面的参谋。此外如施肇祥、章宗元、富士英、曹汝霖、陆宗舆、李士伟等留美、留日大学生均被罗致于北洋,受到重用。
当时的留学生在国内可不像今天这么吃香,甭管你是美国的耶鲁、康乃尔,还是日本的早稻田、东京帝大的名牌大学毕业生,按规定在国内也得等个八九十来年才能获得咱们中国的“举人”、“进士”和“翰林”的出身呢。没有这个出身,你在官场上会遭人歧视,不好混呢。一般的官僚心里头先就存了“二毛子”之类的成见,对留学生爱搭不理的。袁世凯则不然,可能是没有所谓“出身”的负担吧,他不仅延揽重用留学生,积极为他们奏请“出身”,而且礼敬有加。有一则故事说的是袁世凯当了军机大臣后,与庆王等另外几位军机一同接见前来参拜的留学生,别人都傲然不以为礼,惟独袁“必鞠躬伸双手,表示接头还礼82。”当时太后为着变法图强,不得不同意起用新学人才,开办经济特科,可在心里头拿它当作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对新学人才有着很大的疑虑。
1903年7月首届经济特科的初试,梁士诒为一等第一名,杨度为一等第二名;在复试前,守旧派官僚樊增祥在太后召见时进谗言,说此次参加考试的多为新党(即康梁一党),不可取用。太后当即更换阅卷大臣,将原定的录取名额削减了3/4以上。看准了太后厌恶新党的心理,守旧派的吴逢甲、魏光焘又参奏梁士诒、杨度等十八人是革命党,其实全是莫须有的谎言。但梁就此落第,杨东逃日本,所以,那时侯袁世凯任用留学生,还真要有些魄力,担着点儿惹太后生气的风险呢。
回过头来再说用外国人,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