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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们的儿子,怎么能说是别人呢。”白薪嘴角往上一翘,仿佛只是在陈述一桩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他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落在楚翘耳中却像个惊雷,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一滑,手腕被铁链勒得发白。
芙芊眼里闪过一丝愕然,很快恢复了镇定:“阕儿说第一次见父亲,特地备了一出好戏请你看,现在正在忙着准备呢。”说着暗示地朝池中央看了一眼。
白薪闲闲地靠在池边的石阑上,闻言也顺着她的目光朝楚翘望过去,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又回过头伸手揉了揉芙芊的头顶:“那么久没见芊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淘气,不知阕儿安排了什么戏码,想必是精彩绝伦,我真是等不及了。”
“先生不心疼吗?”芙芊扁扁嘴似娇似嗔,话里尽是酸意,“好歹……也算是与先生有过露水情缘。”
“你也说了是露水情缘,怎么能和你相比,”白薪合拢扇子挑起芙芊一缕长发,“以前有你在身边相伴的时候我不识得你的好,现在有了比较才明白什么最可贵。”
“先生说的是真的?”芙芊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将信将疑,那么多年的委屈一时间都涌上了心头,“难道你是唬我开心想乘机救出那榆树精?”
“芊芊你还是那么小心眼,”白薪轻声一笑转过身面对伤痕累累的楚翘,搂紧芙芊的肩头,“如果她招你讨厌你尽管拿她出气,直到气消为止。”
他们相隔不过几步之遥,当头的毒日头慢慢炙烤着她,脸上的水蒸发殆尽,她已能把他的一颦一笑看得一清二楚。
趁着芙芊不注意,楚翘朝白薪眨了三下右眼,这是他们的暗号,在地府时他们三天两头联手捉弄无常,不是在他的包子里掺芥末就是在他的汤团里包辣椒面,每当这些时候都会交换暗号。
白薪却没有如她所料眨三下左眼,而是趴在栏杆上侧着头眯缝着眼慵懒地望着她,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容。
楚翘几乎要怀疑这个师父是假的,但是那眼神,那笑容,还有那段白梅香,分明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她死命地盯着他,想从他淡然的眉眼中找出玩笑和诡计的痕迹,但是什么都没有,她张了张嘴,想求他别再演下去,但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茶桌和蒲团就放在池边,芙芊和白薪相对而坐,闲适地品茗赏花,絮絮地说着别离的相思,时不时传出一阵轻笑。
楚翘舔了舔被烈日晒得干涸的嘴唇,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她已经不需要故意侧耳倾听,他们的对话也会一字不漏地钻进她耳朵里,她想用手捂住耳朵,动了动手腕才想起来自己还被绑在石柱上。
每一次白薪貌似不经意地看向她时,她都努力想从凹陷的眼眶中挤两滴眼泪出来,他从来都舍不得她掉眼泪,哪怕只有一个蹙眉,一个不忍的眼神,也是能让她安心的信号。可惜她的眼睛又干又涩,别说是眼泪,连一点水汽都攒不出来,原本清晰的视野逐渐变得模糊,焦点变得飘忽而涣散,似乎又有一个人加入他们中间。
“阕儿,快来见过你父亲。”芙芊对他比往常温和,但仍旧是冷。
“哦,长这么大了啊,可惜长得不太像芊芊你。”白薪说着拈了颗绿葡萄放进嘴里。
容阕恭顺地上前向他行礼,然后默默肃立在旁边暗暗打量这个让他母亲爱了念了一辈子的男人,虽然他的脸和自己几乎一样,但行止间的风流和洒脱却是他没有的,恐怕这些才是他母亲心心念念的东西,但是他却对此深恶痛绝。
“阕儿不是准备了好戏给你父亲看么?”芙芊向容阕使了个眼色,“那就快点去吧。”
楚翘昏昏沉沉,辨不清也不想辨清谁说了什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踏着水中的石桩走到她跟前,楚翘眨眨眼睛,把焦点聚在来人身上,不用仔细看也知道是容阕。
“光看戏也闷得慌,不如来玩个游戏怎么样?”芙芊支着下颌放下茶杯,娇俏地看着白薪。
“芊芊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我一定奉陪。”白薪宠溺地看着她笑。
“喝茶没意思,不如我们换成酒。”芙芊说着把双手举到空中击了两下,就有个穿鹅黄短衫的小丫头端了酒具迈着小碎步走过来。
“呐,”芙芊从袖管里掏出两条红色绸巾道,“一会儿我们把眼睛蒙起来,让阕儿在那榆树精身上随便哪处扎一刀,然后我们来猜,若是一个人猜对了,另一个人就罚酒三杯。”
“好啊,这个玩法倒是新鲜,”白薪神态自若地摇了摇扇子笑道,“那要是两个人都猜错了怎么办?”
“那这一轮就算平局,再继续扎刀,直到有人猜对为止,”芙芊嘴角笑意积聚,“若是先生心疼美人,现在翻悔还来得及。”
“心疼?”白薪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芊芊你认识我那么久,什么时候见过我有心了?”
“先生果真是天地间最冷情冷心的人,”芙芊倒了杯烈酒一干二净,前仰后合地笑出了眼泪,“真是再好不过了。”
“就算有心也在你身上。”白薪把身子靠过去,用挑逗的眼神望着她。
“芙芊不奢望先生的心,”芙芊用手帕摁了摁湿润的眼角,冲他嫣然一笑,“同为宠物,只要先生多宠我一分我便知足了。”说完朝容阕挥挥帕子,“开始吧,阕儿!”
白薪和芙芊用红绸巾把对方的双眼蒙住,在脑后打了个结。
容阕揪着楚翘的头发使她把脸抬高,与此同时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贴在她脸上,刀尖像毒蛇的信子一样沿着她的脸颊慢慢往下,在她身上游走,却不挑破她的皮肤。刀尖在她前胸后背游移了一遍,突然离开她的皮肤,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嘶”的一声,楚翘觉得从嘴角到颧骨火辣辣的疼,方知容阕用锐利刀锋在她脸上拉了深深一道口子,血液很快从她脸上渗出来滴落到水里。
“我饶你先猜。”芙芊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我猜是……”白薪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胳膊。”
“先生一定猜错了。”芙芊得意地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错了?难道你和阕儿事先通过气?你们好赖皮!”白薪不甘心地叫屈。
“阕儿极恨那榆树精,第一刀一定是划花了她的脸,不信我们摘下红绸瞧瞧?”说着先扯下蒙在自己眼前的红绸。
“啊……芊芊你真聪明,我输得心服口服,”白薪愿赌服输地把芙芊斟的满满三杯烈酒一鼓作气倒入喉中。
芙芊拍着手笑道:“再来再来!”说完急急地把他眼睛再次蒙上。
第二刀在扎在下腹,没人猜对,容阕紧接着又在她腿上扎了个窟窿,白薪猜对了,芙芊爽快地罚了三杯酒。
“阕儿,记得暂且避开要害,”芙芊朝着莲池中央喊道,“先生海量,我们多玩几局!”
接下去的一刀在她断裂的肋骨附近,角度很刁钻,没有人猜中,然后容阕一刀将她双手掌贯穿,自然又没有人猜到,接着是上臂。
楚翘疼得麻木,渐渐记不清被捅了几刀,也不记得谁猜中了谁罚酒了,他们的笑声回荡在耳边,她强撑着不愿失去意识,她相信这一切一定有个合理的解释,她要等白薪亲口告诉她。
莲池的水已经被她的血染红,近处的白色莲瓣上都溅上了斑驳的血迹,容阕扎红了眼,匕首高高抬起,深深地扎进她子宫里。
“无聊的话我们生一窝熊孩子玩玩。”
他的温言软语似乎就在她耳畔,但她却没有力气去抓住,眼泪终于和着血水滴落在池中,像一场迟来的雨。
“啊……”芙芊扯下红绸的一瞬间就乐了,“看来她是没法子用这副身体给先生你生孩子了。”
“芊芊你喝得太多了。”白薪不去看楚翘,关切地接过芙芊手中的酒杯。
“我还没喝够!”芙芊把酒杯夺过来,“你是不是心疼了?先生你是心疼她了对吗?”
白薪默不作声地缓缓站起身,踏着一池血水翩然朝楚翘走去。
“师父,”楚翘努力朝他扯开一个微笑,“原来你的酒量这么好。”
楚翘右眼被扎了一刀,左眼前也蒙了血,只能痛过分辨浓重血腥气中的白梅香来判断他的方位。
“小楚,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惜,但他还是抬袖挥开试图阻止他的容阕,解下她手腕上的铁链,把她抱在怀里。
“我不信……要听你亲口说。”她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要用尽所有力气,“你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为师不知道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