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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芙芊消减了冷意,看不到愁容,令容阕觉得亲近,他忍不住俯身用嘴唇轻触她的眼睑。
芙芊因他的触碰惊醒,突然睁开眼睛,脸上柔和的神色顿时烟消云散,媚眼里透了彻骨的寒意与厌憎:“怎么是你?浣纱呢?”
“母亲身上的伤好些了吗?”容阕嘴唇抖了抖,努力掩饰脸上的怅惘。
“不碍事,”她对他眼眸中的关切和心疼无动于衷,“榆树精呢?”
“被我教训了一顿扔进地牢了,”提到楚翘容阕又浮现出怨毒的神色。
芙芊模糊地点了点头。
“扶我起来吃药吧。”她扭过头不去看他,语气冷淡,好像他只是个不相干的下人。
容阕温顺地扶她起身靠坐在床头,心里越发憎恨楚翘,如果不是因为那只榆树精,这些年来母亲又怎么会如此待他。
他端起药碗用汤匙调弄了几下,舀了一勺递到芙芊樱色的唇边,看她蹙着眉一口口将腥苦的药汁咽下。她的唇角还残留着一抹血,容阕本想拿巾帕替她擦拭,无奈双手都不得空,鬼使神差地欺身上前,伸出舌尖舔舐那抹残血。
芙芊先是有些愕然,随后揪住他的衣领,闭上眼睛用唇舌回应他。
一番抵死缠绵之后,芙芊猛地睁开双眼,将容阕用力一推,捧着胸口直喘粗气。
容阕轻轻叹了口气道:“母亲,把剩下的半碗药喝了吧。”说着把药碗凑上前去,不想缺被她一扬手打翻在地瓷碗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药汁溅了一地。
“去换衣服。”芙芊把脸转向他,面无表情地指指踏上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衣。
“母亲!”容阕声音都有点打颤,“你刚受了重伤,你的身体如何能承受。。。。。。”
芙芊手指屈了屈,手上瞬间出现一条金光闪闪的软鞭,毫不迟疑地朝容阕身上挥去:“多事!”
只听“嘶啦”一声,鞭子上的倒刺划开了他的衬衣和皮肉,霎时有血珠渗出,鞭头抽打在他脸颊上立即绽起道红痕。
“去换衣服。”这皮开肉绽的惨状却未让她有半分动容,反而增添了毋庸置疑的狠厉。
容阕无法,只得站起身走到竹榻前,把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褪下,从里到外换上洁白的亵衣亵裤、里衣、中衣,最后罩上外裳,这些衣物都用薰笼反复地熏蒸上那种讨厌的香气,让他几欲窒息。
但是他并未将厌憎表现出来,而是施了个障眼法让头发变长变白,做完这一切,他从榻上拿起素白的七骨扇,回到芙芊床前。
“先生。”她娇羞地抬眼看他,月光一样皎洁的脸蛋上浮起少女般的红晕。
这是他们母子数千年来不断重复的游戏,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用温柔似水的眼神看他,只有这时候他冷若冰霜的母亲才会对他露出倾国倾城的笑颜。
只要能见到那罂粟般诱人的笑,纵使付出万劫不复的代价他也觉得值得,既然他那从未谋面的父亲为了那只卑劣的下等树精狠心抛弃他们母子,那么就由自己代替他疼爱呵护她。
芙芊掀开绫被跳下床,踮着双白皙赤|裸的莲足朝他奔去,精致的脚踝处那串金铃随着奔跑发出悦耳的脆响。
她一头扑进容阕的怀里,那满心的欢喜似要溢出来。
“先生,先生,先生,”她埋头在他怀中,含糊地一声声叫着,“先生你终于回来看芙芊了。”
却说楚翘因为逞一时口舌之快被容阕一番拳脚相加,扔进了荷塘底下的水牢里。
她猜得没错,他们要留她一口气引白薪出来,但是显然没打算让她好受。眼下她手腕被铁链锁在柱子上,腰部以下都浸在阴寒的水中,她浑身上下有不少破口,就算白薪在她死于伤口感染之前赶到,她的一双腿脚估计也废了。
想起白薪临走时的嘱咐,她只觉得歉疚,但却无法后悔,四叔养恩如山,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置他的安危于不顾。
楚翘拿不准那对母子把白薪诱来之后打算怎么对付他,看芙芊刚才的态度显然对白薪已经痴迷到了偏执的地步,神经病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正常人永远无法揣测,她别无他法,只能静静地等着事态发展,努力活下去见机行事。
那个叫荣妈的中年女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送来食物和水,地下看不到天光,楚翘只能从她送饭的次数来估算大概时间。
自从她那天忍不住拿话刺了芙芊之后,容阕就再也不让她出现在芙芊面前,自己偶尔会下到地牢里看一眼她是不是还活着,楚翘不再逞强,做出奄奄一息只剩半口气的样子来,他大约怕不小心真把她弄死了,没有再对她拳脚相加,还在送饭时加了几粒消炎药。
楚翘把药吃了,虽然不一定有效,但是聊胜于无。她其实并不怕死,因为已经知道了死亡并非终结,魂飞魄散才是,但是这具身体是师父给的,她有尽力保全它的理由。
吃完荣妈送来的第六顿饭之后,来收碗盏的却是容阕。
“吃饱了吗?”他看了眼碗里剩下的大半饭菜,心情似乎很不错。
楚翘把头扭到一边,轻蔑地哼了一声。
“我是好心提醒你吃吃饱,”容阕出人意料地对她的挑衅无动于衷,“因为这是你最后一顿饭,马上你就要上路了,哦,不对,都灰飞烟灭了,还怎么上路呢。”
楚翘的心往下重重一坠,他们果然没打算放过她,不过她并没有流露出恐慌:“你们杀了我就不怕白薪找你们母子算账?”
“他已经到了,你不妨留点力气自己问他吧。”容阕歇斯底里地尖声笑道,走到墙边拉动机关,水牢的石头穹顶隆隆地移动,错出一扇一米见方的天窗来,莲池里的水从窗里灌进来,与此同时楚翘背后的石柱逐渐升高,就在她快憋死的时候,她的脑袋破水而出,不一会儿她的大半个身体连同石柱一起从莲池中央探了出来,接着石柱停止了上升的趋势。
楚翘甩了甩一头一脸的水,眯着眼睛适应周围明亮的光线。
这是个晴好的夏日,风和日丽,正适合重逢,只是她的样子有点狼狈,身上伤痕累累,半张脸还肿着,和煦的暖风送来阵阵白梅香,楚翘循着香气望去,只见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正从远处向她走来。
他终究还是在约定的时间内赶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恶趣味都留给反派了;给主角留点节操╮(╯▽╰)╭
☆、师父回来了
他终究还是在约定的时间内赶到了。
楚翘看到他的那一刹那神经线猛然一松,如果不是双腕被牢牢缚在石柱上,她真怕自己会瘫倒下去,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其实伤得比想象的更重,她的腰部以下已经失去了知觉,连水温是冷是热都感觉不出来。这些天支撑着她的只是再见他一面的念头。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去看清他,但是滴滴答答顺着她的额际往下淌的池水像一挂半透明的帘幕挡住了她的视线。
白薪手执鬼画扇,沿着荷花池畔一路行来,银发与袍裾拖曳至地,随风轻轻拂动,眼看着将要靠近她时却转身背向她,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换了一身红衣的芙芊已经施施然从门里迎了出来。
“好久不见了,芊芊。”白薪走上前去自然地执起她的手,他的声音顺着风飘到楚翘耳边,音量虽轻却极清晰,语气中带着种熟稔的亲昵。
“先生,”芙芊抬起眼睛凝望他半晌,眼里泪光晶莹,突然浮出厉色,甩开他的手,“你还是来了,是为了那个榆树精吗?”
“怎么会,”白薪耐心而温柔地再次牵起她的手,把她拉进自己怀里,“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根本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楚翘在莲池中央虽然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却看到两个身影抱在一起,她相信白薪是在演戏,但觉得这出戏对她来说代价太大,他的声音明明比春水更柔更动人,她听起来却特别刺耳。
芙芊对白薪突然千依百顺的态度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又有几分受宠若惊:“先生,我命人在荷花池边预备了茶水,我们边赏景边喝茶可好?”说罢牵着他的手耀武扬威一般朝楚翘的方向走去。
白薪对暴晒在骄阳下的楚翘视若无睹,时不时温柔地睇一眼身边的芙芊。
“怎么没见阕儿?说起来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他。”走到一半白薪突然停下脚步,柔声问她。
芙芊脸色突然一变:“我们好不容易重逢,提别人做什么?”
“他是我们的儿子,怎么能说是别人呢。”白薪嘴角往上一翘,仿佛只是在陈述一桩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他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落在楚翘耳中却像个惊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