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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阵风吹过将楚翘脸上的冰绡掀起,她急忙伸手去抓却已经来不及了,沾染了白梅香和海水咸涩的冰绡被风卷走,很快便溶进了夜空中。
“被吹走了。。。。。。”楚翘不无遗憾地喃喃道,脸上还有些发烫。
“小楚你快看下面,我们到家了。”白薪指了指他们下方黑黢黢的山影,一脉玉带般的溪涧在其间蜿蜒流淌若隐若现,与此同时灵蛟开始往下俯冲。
楚翘起初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睛一看,分明就是陌生的山水,没有一星半点城市的灯光,她才意识到白薪说的家和自己说的家不是同一个地方。
“媳妇儿自然要讨回自己家。”白薪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嘴欠地打趣道。
“你就会嘴上说说。”这样的话原先在地府白薪没少说过,楚翘当然是一笑了之,不过经过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他再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这种话,楚翘就有点恼他的没心没肺。
“没错,为师就会嘴上说说,”没想到他居然诚诚恳恳地认了。
说话间灵蛟减缓了俯冲的势头,从两座半插云中的锐峰之间进入云雾缭绕的山谷。
山谷四周崖壁耸峭怪石嶙峋,谷中奇花异树随处可见,草木原本就是白的,叶片上还留着残雪,在月光映照下宛若冰壶瑶界。灵蛟贴着树梢盘旋了一会儿,稳稳地落在一个水汽蒸腾的深潭边。
“这里就是你的家?”楚翘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景物,其实不用他回答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因为一进山谷萦绕在白薪周身的那种香气便陡然变浓,她循着香气的源头望去,看到一株巨大的老梅树。
楚翘从没见过那么大的梅树,树干有三四人合抱那么粗,枝干虬劲如苍龙,枝头一团团洁白如新雪的梅花在月下微微泛蓝。
白薪抱着楚翘从灵蛟背上跃下。楚翘刚在地上站稳脚跟,那只灵蛟却在她背后伸出舌|头掀起她的裙子在她屁|股上“哧溜”了一记,得逞之后立即“嗖”地一下缩回去,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他是想吃你身上的盐。。。。。。”白薪从袖子里抄出扇子重重地往大白头上敲了一记,心虚地对楚翘解释。那一下打得挺重,大白吃痛,缩到楚翘脚边,可怜兮兮地拿脸蹭她脚背。
“算了算了,”楚翘揉揉屁股大方道,“它载着我们飞了那么久已经很辛苦了,你就别揍它了。”
白薪讪讪地打开扇子,灵蛟一见缩得更紧了,直往楚翘身后躲。
“现在知道躲了?”白薪没好气地骂道,“谁叫你那时贪嘴,被阎君那厮骗了去,既然已经立了约,就乖乖回去当差吧。”话音刚落只见扇子上白光闪过,灵蛟不情不愿地撞进了扇中。
楚翘方才被白薪拥在怀里不觉得,下到地上才发现山谷中很冷。她的衣服浸了海水紧贴在身上,此时被寒风一吹不由打了个哆嗦。
“这座山叫璇玑山,是我的家,”白薪走到潭边,回眸深深、深深地看她,“今天为师终于把你带回来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那清凌凌的声音却像辗转了千山万水才来到她耳边。
“这里海拔高气温低,你身上都被海水打湿了,快去潭水里洗洗暖暖身子,不然得着凉了。”白薪说得冠冕堂皇,楚翘却不免想歪了,红着脸把胸前的酒坛子抱得更紧。
“抱着个酒坛子做什么?”白薪弯起一双秀美的凤目笑得温柔如水,“把它放在树下,我们一起把身子泡暖了好喝酒。”
“一。。。一起?”在她面前光个膀子都要扭捏唠叨半天的师父居然如此奔放,楚翘此时的心情不亚于中了六|合|彩,忙背过脸去擦了擦口水把酒坛子放在老梅树底下,迫不及待地一路小跑到潭边开始脱衣服。
起先她还有点害臊,不过想想这几个月来天天被他看光,便释然了。楚翘脱完衣服扭头去看白薪,本以为会看到令她血脉贲张的景象,却差点吐出一口老血,白薪半个身子已经浸没在漆黑的潭水中,但是身上的衣服仍旧穿得好好的,连脖子都捂得严严实实。
“你你你。。。你怎么不脱衣服?!”楚翘气愤地责问道。
“我的衣服又不会沾水,为什么要脱?”白薪站在水中央,无辜地捋着水银般的长发,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岸上风冷,潭水暖得很,你快点下来。”
楚翘吃了哑巴亏,闷闷地走到潭边把脚尖伸进水里试了试,果真像他说的一样,水温很宜人,她也顾不上和他理论了,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朝白薪游过去。
“累死我了。。。。。。”楚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游到他身边,用双臂攀着他的脖子,脑袋搁在他胸口直喘气,她倒不是存心要轻薄他,是真的体力不支。
“小楚你要多锻炼身体。”白薪大言不惭地教导他,明明自己成天吃了睡睡了吃。
楚翘望着深不见底的潭水道:“这潭水到底有多深啊?”
“这潭名唤仟尺,大约真的有一千尺吧。”白薪感到她的身体明显一僵,搂着他脖子的手蓦地松开了。
“白薪。” 她欲言又止地叫了他的名字,好像这两个字中包含了千言万语。
白薪微微动容,不由自主地搂住她浸在水下的腰肢把她拉向自己,一手抬起她的下颌,勾魂摄魄地望了她一眼,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的唇舌裹着排山倒海的汹涌情|欲席卷而来,几乎让她无力招架,他轻而易举地攻陷了她的齿关,手顺着她的脊背慢慢下行,就在这时楚翘脑海中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睁开眼睛轻轻推开他的胸膛道:“我还没喝到你的千年醉,太便宜你了!”
白薪原本被她的反应惊得一愣,听她说完笑着用指尖在她额头上戳了下:“一坛酒就把自己卖了,真出息!”
事后楚翘觉得这是自己说过的最傻的一句话,没有之一。
杏花仙的酒确实当得上琼浆玉液之称。
上了岸白薪把滴水未沾的外袍脱下来裹住楚翘,把她打横抱起来走到老梅树底下,两人兴高采烈地一起打开酒坛,扑鼻的酒香立即盈满了整个山谷,他们没有碗盏,只好你一口我一口,交替对着酒坛喝,倒也其乐融融。
只是楚翘太久没和白薪一起喝酒,以至于忘了他喝高了是什么德性,发现情况不对劲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你先下来再说。”楚翘无奈地一手撑住树干,一手搭着凉棚仰望坐在最高那根枝桠上的男人,“我保证不非|礼你。”
“当真?”白薪脊背挺得笔直,低下头狐疑地打量着楚翘的脸,“你又在骗为师,为师不会再上当了。”
“你不下来是不是?”楚翘气势汹汹地把他的外袍袖子捋高,撩起下摆,“很好!看来你是铁了心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下来是吧,我上来!”说完扒着粗粝的树皮抬腿往上爬,她总算是练过功夫,爬起树来姿势虽然不雅观,但很有效率,不一会儿就离开地面十多米。
白薪一看慌了神:“小楚你别冲动,为师好好与你分说。”
“说个屁!”楚翘正抱着根粗壮的树枝歇口气打算一会儿再接再厉,“反正今天你睡也得睡,不睡也得睡!”
“咳咳。。。。。。”正人君子白薪差点被徒弟的热情奔放吓得从树顶上栽下来,稳住身形握拳咳嗽两声当做掩饰,“小楚,你听我说,女孩子要自尊自爱,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是荒郊野外没遮没拦的,怎么可以行这种苟且之事呢!”
“师父,杏花仙说了,喝了你的酒就得给你当老婆,”楚翘休息够了,继续手脚并用往上攀爬,“我不能白白让你吃亏,来吧来吧。”
白薪羞愧难当地扭过头去:“为师大把年纪既没有车又没有房,太委屈你了。。。。。。你值得更好的。。。。。。”
“白薪你这话说得太谦虚了,”楚翘一手抱着枝桠,一手朝着山水豪迈一挥,“这山头都是你的,景色多好,改天我们把这里围起来弄个5A级风景区收门票,一定财源滚滚。”
“但是为师眼下前途未卜,这时候与你洞房,万一日后有个三长两短,还要连累你守寡。”白薪皱着眉头努力压抑住喉头的哽咽。
“师父你想太多了。。。。。。”楚翘汗如雨下,“我答应你,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保证不替你守寡,不满头七就找个好人家改嫁,这样总行了吧?”
“真的?”白薪的声音颤抖起来,似乎在作艰难的思想斗争,“你想得开倒也好。。。。。。”
“再磨蹭下去都快天亮了!”楚翘往树下看了一眼,自己才爬了不到一半,手脚已经又酸又麻快撑不住了。
“哎哟!”只听一声惊呼,楚翘往后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