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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莎士比亚。他是集市上那个开小书店的。
“我们已经见过了!”我嚷起来,他同时也叫了起来,我觉得那是土耳其语和英语的混合。
图尔古特看看我,只是说了一句“真是巧。”
我在楼梯上和海伦撞了个满怀——实际上,我是三步并作一步奔上楼的。她抓住栏杆,差点儿滚下楼梯,“哎哟!”她生气地说,“你到底在干什么呀?”她揉着胳膊肘,而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摸她的黑衣服和她那结实的肩膀,她的肩膀紧靠在我胳膊上。
“来找你,”我说,“对不起——你伤着了吗?”
“我很好,”她温和地对我说,“我刚才有了些想法。博拉教授还有多久到?”
“他已经到了,”我向她报告。
我们匆匆出了门。
我希望在路上能让图尔古特拖后一点儿,这样我可以悄悄告诉他,那个邪恶的图书管理员从美国来到了这里。我想我不能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说这件事,特别是图尔古特说这个人并不赞同追踪吸血鬼。可是,我们已经走完一条街区了,图尔古特和海伦谈得还很起劲。我看到她向他露出她难得的微笑,知道自己不得不把应该马上告诉他的情况憋在心里,我愈加难受。
我们发现档案馆的外门没锁——图尔古特为海伦把住里面的门,她大步进到阴暗而安静的大厅里。
我听到她倒吸一口冷气,看到她猛地刹住脚步,我什么也没看见,但已经感到有东西令我毛骨悚然,而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让我粗鲁地冲过教授,来到海伦身边。
正在等着我们的图书管理员一动不动地站在屋子中央,我们进来时,他似乎要急切地转过脸来。不过,他不像我们期待的那么友好,他脸色苍白,像是血给抽干了——真像。
这不是图尔古特的那位图书馆朋友,而是我们的那一位!
我还没来得及向前跨到海伦和那个吸血鬼之间,她已经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枪,朝他射击。
第三十五章
图书管理员踉跄着,朝我们扔来一本书。海伦上前一步,以一种极其惊人的平稳又开了一枪。接着,那家伙的古怪反应又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管理员胸口下的衣服显出了黑色的斑块,他却没有痛苦地去揪住伤口。第二枪打中了他的肩膀;他已经跑起来了,撞到了大厅后部的书架上。
“门!”图尔古特在我身后大吼,“那里有扇门!”
图尔古特冲向门,我紧跟在后,可门关得死死的。等我们终于打开时,那家伙已经无影无踪。
“小姐,我佩服你做出了努力,”图尔古特说,“不过要杀一个死人,没用。”
“您是怎么知道的?”我吃惊地问。
“我了解那张脸的表情,那是僵尸的表情,我以前见过。”
“不过你们自己看得出来,我决定开枪是对的。这样挨枪子儿,一个普通人肯定会受重伤。”海伦叹了口气。
“你一直带着枪吗?”我问海伦。
“哦,是的。我一旦有某种——不安——的感觉,我总是带着枪。”
突然,图尔古特大叫一声,使劲捶自己的额头,“我的朋友!”我们全都瞪着他,“我的朋友——艾罗赞!我把他给忘了。”
我们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四下寻找,最终在书架间找到了他。
艾罗赞先生四肢张开,仰面躺在这堆零乱的东西中间,脑袋歪向一边,在松弛而白皙的肌肉里,有个深深的伤口。
“他受感染了,”海伦平静地说,她转向图尔古特,“我们昨天在这里时,您没看到他有任何这样的症状吧?”
他摇摇头,“他很正常。”
“嗯,那好。”她伸手到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粒蒜头,放在图书管理员的胸口上。她又拿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一把小小的银刀。
这次图尔古特举起手,温和地制止她,“不,不,”他说,“我们有自己的驱邪方法。”
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串木珠,碰了碰艾罗赞先生的嘴唇,管理员面露痛苦的表情,似乎不由自主地感到厌恶,他扭动着,蜷缩着,看上去很可怕,不过没一会儿,他就睁开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艾罗赞先生坐起来,四下张望,摸着自己的脖子,好像那里疼。
艾罗赞先生说,今天早上很早的时候,有个陌生人来到他的公寓,那人威胁他,要他为他开档案馆。今早我打电话给他时,那个吸血鬼就在他身边,但他不敢告诉我们。那人知道是谁打电话后,说他们马上去档案馆,艾罗赞先生不敢不从。他们来到这里,那人让他打开盒子。盒子一打开,那个恶魔就跳到他身上,把他摁倒在地。
图尔古特悲哀地摇摇头。
艾罗赞先生突然抓住图尔古特的胳膊,急急地说了一大串土耳其语,似乎在恳求他什么。
图尔古特沉默了一会儿,握住他朋友的手,把念珠塞到他手里,平静地回答了他,“他说,他知道只要再被这恶魔咬上两次,那他自己也会变成恶魔。他问我,这是否意味着,我要亲手杀死他。”
图尔古特掉过头去,我想我看到他眼里闪烁的泪花。
塞利姆·阿克索跟在我们后面,对图尔古特说了什么。
图尔古特点点头,“我们先得清理这些文献,看看它们受到了什么损坏。最重要的是,我们得为我们的朋友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而且,阿克索先生想在其他人到来之前给我们看看档案里的一些东西。”
我马上开始收拾散落的文献,我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地图原件不见了,”我郁闷地报告道。
我们在书堆里找,但那幅像长尾龙的地形图不翼而飞。
除了丢失这一宝贝带来的沮丧,我还想到,这个管理员恶棍会抢在我们前面揭开地图的秘密。如果罗西在德拉库拉的墓里,不管那墓在何处,这恶棍大有机会在那里击败我们。我比任何时候都急切地想找到我敬爱的导师,但又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至少——我奇怪地感到——海伦现在坚定地站在我一边。
图尔古特和塞利姆一直在病人身边说着话。
塞利姆不见了,一会儿,他拿着一本小书回来了。书的封面是红皮革,烙有金色的阿拉伯文。
图尔古特正叠起自己的外衣,为朋友做成一个枕头。他站起来,来到塞利姆那里,两人专注地谈了一会儿。
“这是塞利姆今天早上想让我们看的东西,”图尔古特严肃地说,“事实上,我不知道这和我们的研究有没有关系。不过,我给你们读出来。这是十九世纪伊斯坦布尔的历史学家编纂的一本书,这里收集了他们在伊斯坦布尔所能收集到的这个城市建城初期的文献。那一年,苏丹穆罕默德将城市占为己有,宣布它为帝国的首都。”他指着其中一页,上面写着漂亮的阿拉伯文。
我第一百次感受到了巴别塔,如此令人沮丧。
“阿克索先生在这里做研究时,记住了这段话。作者不知是谁,讲的是发生在一四七七年的某些事件——是的,我的朋友们,那是弗拉德·德拉库拉在瓦拉几亚的战斗中被杀一年后。这里讲到,那一年伊斯坦布尔发生了瘟疫。后来,那上面说有一队来自喀尔巴阡山的修士——阿克索先生就是因为这个才记住这本书的——赶着一辆骡车进到城里。修士们请求在伊斯坦布尔的一座修道院里寄宿。他们在那里住了九天九夜。我的朋友塞利姆希望我们注意的是喀尔巴阡山。”
塞利姆点点头以示强调,但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段话讲的事情离奇古怪。一四七七年的确不同寻常,但有可能是个巧合,“如果这座城市当时已经在土耳其人的统治之下,为什么还有修道院让修士们住下?”
“问得好,我的朋友,”图尔古特冷静地说,“不过我必须告诉您,从土耳其一开始统治伊斯坦布尔,就有许多教堂和修道院。苏丹非常仁慈,允许它们存在。”
海伦摇摇头,“可他允许他的军队毁掉了城里的大多数教堂,或把它们改为清真寺。”
“的确,苏丹穆罕默德在征服这座城市时,允许自己的军队洗劫了三天。”图尔古特承认道,“不过,如果这城市不反抗他,向他投降的话,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他也使其中的五万多人成为奴隶,”海伦明确指出,“别忘了这一点。”
图尔古特敬佩地朝她一笑,“小姐,您太厉害了。不过我只是想表明,我们的苏丹不是魔鬼。一旦他们征服了一个地区,他们常常会变得宽大起来。”他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