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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哥,你这车可有点旧了,要不我送你一部新车?法拉利还是兰博基尼,你尽管说,我不差钱。”叶欢咧嘴笑道。
沈睿脸上带着微笑,目光注视前方,双手沉稳的握着方向盘,笑道:“这可使不得,我和你不同,有钱也不能『花』在这种奢侈品上,我一个副处级干部如果开着兰博基尼满大街『乱』窜,纪委立马就会派人下来查我,虽然我没贪污,可是影响太坏了,沈家也会感到面上无光,公务员啊,最忌讳的就是出风头。”
“照你这么说,有钱都不能『花』,哪怕身家数十亿,你也只能开着破奥迪,住着单位房,吃个饭都只能按国家标准吃个四菜一汤,其实当官儿也『挺』可怜的……”叶欢面『露』同情之『色』。
沈睿哈哈一笑,道:“确实『挺』可怜,不过咱们中国自古以来便是官本位,男人一生努力奋斗的终极目标,就是为了能当官儿,虽然官场诸多限制,可它有一样最神奇最有魔力的东西,那就是权力,一言而定国运气数,一言而定他人生死,那种『操』控一切,俯视众生的感觉,实在妙不可言……”
沈睿说这番话时,不知为何脸『色』忽然微微发红,目光仍旧注视前方,可眼睛里却『露』出几许狂热的光芒。
这种目光令叶欢感到很不舒服。
内心充满**的人,看起来就像个疯子。
叶欢忽然很想告诉沈睿,他认识一个很有名的心理医生……
…………
…………
车进了城,沈睿找了家咖啡厅,和叶欢一起进去坐下。
打着领结的『侍』者端上咖啡,彬彬有礼的退下后,沈睿将背靠在沙发上,换了一种舒服的姿势,然后面带微笑注视叶欢。
“叶欢,部队的生活习惯吗?前些日子听说你上战场了,老实说,当时我还为你担着心呢,五叔也真是,虽说军区司令应该大公无『私』,可不同情况也得不同对待呀,咱们老沈家这一代就剩你和我两个男丁,他还狠心把你往战场上送,有点不近人情了……”
叶欢连连点头,反正一切关于沈老五的坏话,他都很乐意听。人家是将军,动粗自然奈何不了他,但叶欢不介意口头上虐他几句,画圈圈诅咒他虽然消极,但也解气。
“就是,太不是东西了,如果说他是强制『性』给我下命令倒也罢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嘛,最可恨的是,这为老不尊的家伙居然连哄带骗把我骗上了战场,许过的诺回来便不算数了,人品如此恶劣的人他是怎么当上将军的?难道是靠送红包?人民军队里为什么会有这种滥竽充数之辈,好好的一锅汤让老鼠屎给搅和了……”
叶欢一说起沈老五的劣迹便有滔滔不绝之势,看来对沈老五怨念颇深。
沈睿两眼有些发直,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刚起了个话头儿,便引来叶欢满腹的牢『骚』,天可怜见,刚才他真的只是起个话头儿而已啊,就跟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开场白是一个『性』质。
“……你帮不帮忙?”叶欢滔滔不绝说了一通后,冷不丁问沈睿。
沈睿一呆,回过神来:“嗯?什么?”
叶欢耐着『性』子重复道:“我是说,今晚咱们到军区大院『门』口堵他,我拿麻袋,你拿棍子,找个黑灯瞎火的地方敲他闷棍……”
沈睿顿时冷汗潸潸,立马回绝了这个无法无天的构思:“不!”
“……你拿麻袋,我拿棍子?”
“不!”
叶欢叹了口气。
果然,对他的戒备心不是毫无来由的,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平时嘴上说得天『花』『乱』坠,一到关键时刻就怂了,这样的兄弟能信么?
沈睿不停的擦着汗,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早已化作无尽的苦笑。
面对面接触以后,沈睿才渐渐发现,他对叶欢其实了解很少,而且他很难跟上叶欢那种如天马行空般的跳跃思维,前一秒还发着牢『骚』,下一秒便商量着敲长辈的闷棍,这样的人怎么捉『摸』得透?
“叶欢,咱们还是谈正事吧……”沈睿深深叹息。
“刚才那不是正事吗?”
“不是。”沈睿很肯定的摇头。
叶欢叹道:“除了敲沈老五的闷棍,我现在对别的事不怎么感兴趣……”
“人生总会发现一些比敲闷棍更有意义的事吧?”沈睿的笑容越来越苦。
“比如说?”
“比如说,铀矿……”
“铀矿怎么了?”叶欢楞了一下,接着道:“堂哥对老爷子的股权分配不满意?回头我跟老爷子说一声,咱俩还是一人一半吧,或者我拿9,你拿11,几十亿的收益,多一点少一点对我来说没任何影响。”
沈睿赶紧摇头道:“不,股权是爷爷定下的,我没有任何不满意,我是想说,爷爷要咱们各派代表去北非驻守,我想了想,打算跟单位打个病休报告,先去北非看看,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代表人选?如果有的话,过几天和我一起走吧。”
叶欢笑道:“我就一个光杆司令,哪来的代表呀,堂哥,咱们是亲兄弟,我信得过你,有你在北非,我还用得着派代表吗?”
“亲兄弟……”沈睿面带微笑,眼中的光芒很莫测:“……这词儿『挺』窝心的,我从小到大都没兄弟呢。”
“以后就有了……”叶欢笑得很开心:“兄弟,正事儿说完了吧?”
“说完了。”
“……你真不打算和我一起敲沈老五的闷棍?再考虑考虑……”
沈睿抬手看表,神情非常的日理万机:“……晚上我还有个会,很紧急的会,下次,下次啊。”
沈睿匆匆忙忙走了,身影仓惶得跟逃命似的。
干部就是干部,觉悟比叶欢这普通人高多了,可以想象,他在单位里的形象一定非常伟岸,瞧他开会如救火般的英姿就知道,这年头开会如此雷厉风行的领导委实不多了。
叶欢嘿嘿一笑,目注他的背影消失,脸上竟也『露』出莫测的笑容。
电话突然响起,叶欢接通。
豺狼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传来,很神秘的样子。
“叶欢,你在哪儿呢?”
“京城里闲逛呢。”
“叶欢,没事的话赶紧回营地,大队长发飙了……”
叶欢一楞:“他发飙关我什么事?”
“你……队长发飙啊!很恐怖的!”
“稀罕吗?老子是神经病,发起飙来更恐怖……他吃错『药』了?没事发什么飙?”
“你算算日子,离开军营几天了?”
“我从西南回来根本就没回过军营,几天……四五天了吧?”叶欢也记不大清楚了。
“兄弟,你过分了啊,明明说好只请三天的,结果请了四五天,队长不高兴了,这会儿听说他正准备去军区的军事法庭,要把你逮起来,当逃兵处理呢。”
叶欢呆了一下,接着怒发冲冠:“何平个***够『阴』险的啊,超过假期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不得了么?用得着闹上军事法庭吗?老子只是超过假期两天,他***就把老子往军事法庭送……”
“得,兄弟,该说我都说了,回不回来你看着办吧,不说了,这电话还是我偷偷给你打的呢。”豺狼说完便挂了电话。
叶欢那个气啊,何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损了?难道政委牺牲以后他整个人『性』情大变?
回不回去?
当然得回去!
叶欢是有着正式军籍的军人,正儿八经的一级士官,肩膀上不『混』两颗金豆豆,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些日子来近乎自虐般的训练和实战?从小到大难得一次『胸』怀远大志向,怎么能让何平把自己扫地出『门』?
出了咖啡厅,叶欢拦下一部出租车,风驰电掣般朝蓝剑大队驻地赶去。
…………
…………
气急败坏进了军营,叶欢军装还来不及换便冲进了何平的办公室。
“何平,你***……”
话刚出口,叶欢楞住了。
满满一办公室的人啊,全都是认识的战友,一个个穿着简易的背心短『裤』,围在何平办公室里的几台电脑前大呼小叫,热闹得跟赶集似的,仔细一看,这伙人都在玩cs呢。
叶欢满腔的怒火和斗志瞬间消逝于无形。
很显然,自己目前的愤怒状态跟现场的欢乐气氛很不合拍,让叶欢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双手环臂站在人群外观战的何平回过头来,有些诧异的看了叶欢一眼,然后挑挑眉。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多休息几天呢。”
叶欢顿时有些搞不清楚状态。
战友们这时也看到他了,一个嘻嘻哈哈上前跟他打招呼,这个捏他一下,那个踹他一脚,很亲昵。
豺狼搂着叶欢的肩贼眉鼠眼的笑:“不好意思啊,刚才电话里是忽悠你的……主要是你这几天不回来,弟兄们都想你了,这才把你骗回来。”
叶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这帮缺德货整天『混』在一起,看来以往的纯真岁月真的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