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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打开,护院将将走到门前,几人还在系着衣裳,都是梦中惊醒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 若待得君来向此(十八)
“云姑娘,刚才……”为首的护院还没问完,她已经侧开身子。
几人神色一凛,快步进屋,直冲里间,男子嚎叫不绝于耳。
有一个护卫将灯笼探近了看,吓得“啊”大叫一声,其他几人连忙凑过来,好不容易才望清底下的人,互相对看一眼,连忙吩咐去请主子。
书墨裹紧了身上的衣裳,隐隐约约猜出是什么事。下了床挨着小楼站着,像是相互取暖。
不过片刻,木姐与张妈妈匆匆而来,满面不善。
木姐进门便冷笑:“好个偷香窃玉的花间浪子,竟摸到我醉笙阁来了!你们把他给我带出来!”言罢对张妈妈使了个眼色,张妈妈忙上前安抚小楼。
小楼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里间护卫一人驾着一边胳膊,将人拖出来丢在地上。
那人死死捂着左耳,满脸满手都是血污。木姐身子往后靠了靠,虚掩口鼻,蹙眉:“怎么成这幅样子了?”
护卫仍是有些心惊:“我们来时,便是如此了。”
木姐睨了小楼一眼,了然地颔首,嘱咐:“让我瞧瞧他的脸。”
护卫应下,强行扯开他的手,露出裂开的左耳,血痕斑驳,竟险些被小楼生生咬下来!
使劲捏着他的下巴抬起脸来,灯光不亮,木姐眯眼瞧了瞧,忽地一怔,双眼瞪大如铜铃。
张妈妈不解:“这……”
她一挥手,凑上去将江子启脸上黏着的发丝拨开,又仔细看了看,忽地“啊”,往后跌坐在地:“江公子?!”
之后一阵忙乱,倒有几分像在演戏。
等书墨回过神来,已经从醉笙阁里移到了太守府的私牢。
牢里黑得很,只有转角燃着煤油灯,昏昏暗暗,微微闪烁。月光从高高的木栅里照进来,扑在地上的黄稻草上,冷得慎人。
小楼立在那木栅底下,头发上落了一层星光。
书墨不知她在想什么,可那样子孤寂冷清得很,让她莫名不敢打扰。双手环着手臂搓了搓,坐到地上。那稻草扎人,刺着皮肤又痒又痛,她咬着唇,默默受了。
脑子里的晕眩仍在,没多久便靠着墙壁昏睡过去。
等醒过来,天已然亮了。
小楼仍在那木栅下,不知是刚起来,还是一夜没睡。
书墨揉了揉脑袋,扶着墙壁爬起来,嗫喏道:“姑娘……”
小楼微微一动,回过头,眸中寂寂一片。
书墨眼一热:“姑娘……那登徒子不怀好意,半夜偷闯,莫说姑娘咬了他耳朵,便是杀了他也是应当的。”脚还发软,站不大稳,也不晓得江子启究竟给自己下了多少药。
“只是他是太守大人的公子,咱们身后又没有什么可以依仗的人,怕是……”忽地一顿,双眼一亮,几步扑过去攥住小楼的手:“世子!姑娘,咱们可以找世子爷帮忙!姑娘救过他,他对咱们又那么好,一定会答应的……”
书墨顾自说得开心,半晌才发现小楼面上淡然,她一怔,噤声。
“姑娘……”
小楼淡淡勾了勾唇,外间忽然传来响动。
须臾几个官差走了进来,掏出钥匙将锁打开,对着她们道:“姑娘请。”
书墨揪着小楼的袖子,面上警惕。
小楼对她安抚一笑,拉着她,一前一后出了牢门。
从大门走出去,阳光有些刺眼。
小楼禁不住用手挡了挡,从指缝间透出个人影,落拓清俊,负手而立。闻见声响,一侧身,露出的半张脸俊朗,公子无双。
他那双墨黑的眼睛仿佛一汪寒潭,静静照过来。
官差上前,恭敬道:“世子爷,人已经带出来了。太守大人说了,他日必让少爷上门赔罪,还请世子爷海涵。”转过身朝着小楼,“请云姑娘包涵。”
司马昱颔首,淡然道:“下去吧。”
官差领命,躬身退下去。
小楼默默放下手,任由那些光毫无阻挡地射进眼里。
她淡漠地睨了他一眼,脚下一偏,从他身旁走过。
书墨一步不离地跟着她,司马昱在身后,站了一会儿,也慢慢跟上来。
她们走得很慢,小楼一夜未眠,脸色有些苍白。
书墨担忧地搀着她,慢慢走回了醉笙阁。
守门的人吓了一跳,许是没料到她竟能回来。忙派人进去禀了木姐,这厢书墨和小楼已经进了门,回到住处。
书墨打水来,两人都清洗后,抬着水盆出门。
司马昱立在屋前柳树下,背着光,看不清神情。
书墨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
她捉摸不透主子的心思,还是不要擅自做主的好。
那个江子启毕竟是世子爷的妹妹带来的,谁知道他们之间是否……这些不是她一个下人该管的。
匆匆将盆抬下去,屋前又只剩了他一个人。
小楼静静坐在床沿,手指攥着床柱。
门扉轻响,不过一会儿,一道人影来到面前。
她垂着眉眼。
他在她面前站定,低着头,目光落在她金扇子般的睫毛上,心里有几分说不出的触动。
扯了扯唇瓣,开口:“不是我。”他嗓子沙哑,有几分细细的委屈。
小楼漠然坐着,并不回应。
他忽地有几分恼怒,“我说不是我。”
话音未落,她突地抬起头。
那双紫眸浅淡一片,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淡漠到让人心惊。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凉。
他仿佛瞬间失去了意识,只能这么呆呆地与她相看。
她突地偏头一笑,笑容嘲弄而又冰冷。
他一怔,敛了神色。
“世子爷,我家姑娘累了,您先让她休息吧。”
身后传来书墨的声音,他眉眼不动,仍是看着小楼。
小楼扯了扯嘴角,并不在意他。扯下床帐,整个人缩进那重重叠叠的帷幔后。
躺下去,抱着锦被。
“世子……”
“你出去。”他声音冰冷。
书墨缩了缩肩膀,看了一眼落下的帷帐,想了想,只得退了出去。
等到门阖上,他又看了那帘子后的身影一阵,忽地上前,将床帐扯开。
她合眼而眠,雪白的亵衣衬得那张脸越发苍白如纸。唯有眉是黑,唇略粉,才有了点生气。
那卷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昭示着主人并未入眠。
他俯下身,身上味道干净冷冽,一股脑灌进她鼻子里。
下颌一紧,是被人捏住。
他强迫着她将脸仰起来,凑上去,鼻尖几乎相触。
“不是我。”落落沉沉,他只说这么一句。
她呼吸一紧,慢慢睁开眼。
那目光柔软,水光潋滟,好像荷上雨露,盈盈欲落。
他一怔,只觉触着她肌肤的那只手着了火,顺着经脉一直烧过来。偏生甩不开手。
她唇张了张,发不出声音。
他不晓得说的是什么,于是又凑近了几分。
“不是我。”
她眼一眨,目中的泪光凝聚成一颗珍珠泪,立时滚落下来。
他好像着了魔,自己也不知怎地,怔怔凑上去,吻在她脸上。
泪水咸涩,被他含在嘴里,瞬间蔓延一片。
她怔住,水眸圆睁。
他看她的样子觉得有几分好笑,眼角一闪,瞧见她细嫩的脖颈肌肤上红痕赫然,一瞬,眼中黑沉下来。
指下的人儿浑身冰凉,他将那泪珠吞咽进去,松开手。
小楼一动,手指攥着襟口,往后缩去。背部已经抵到墙壁,实在退无可退。
他静静看着她,忽地笑了笑。
“你别怕,我会给你个交代。”
说完起身。
床帐子来回晃荡,光影斑驳。
她怔怔听着开门声、关门声,不过转瞬,那人便走远了。
脸颊上被他吮过的地方发烫,她愣愣抬手摸了摸,那一块好像着了火。
他说……不是他?
她应该相信么?
他为什么会突然……突然这样对她?
满脑子塞满了疑问,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尖锐又胀痛。
她实在忍不住,抱着头蜷缩身子,用被子将整个人包裹起来。
疼得一身冷汗,后来迷迷糊糊,不知何时睡去。
待醒过来,天色已暗。
她不过一动,帐外立刻传来声响。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