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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他与众人而来。
他一身红袍,越发衬得兰芝玉树。身边围绕的大臣不住地向他道喜,他一一回礼,眉梢眼角压抑着不悦,却没叫人看出来。
对上小楼的目光时一怔,她连一个敷衍的笑都没给他,转头便走了。
第二日司马昱携新妇进宫请安。
史琳玉一身得体宫装,发髻高绾,优雅大体。可是眼睛略微青黑,面上虽然擦了胭脂,还是掩不住底子里的苍白。
一对新人先向皇上、太皇太后请安,再向皇后请安。小楼不过是个嫔,受不了他们的大礼,于是含笑默默坐着。等到他们开始闲话家常,寻了个借口便退了出来。
刚走出章华殿没多久,身后一声“瑜嫔娘娘”,止住了她的脚步。
侧过身,是史琳玉。
她不知怎地也跟着跑了出来,此刻攥着帕子,睁着一双明眸看着她。
小楼一笑:“世子妃。”
史琳玉抿着唇,僵硬地看着她。
小楼想了想,偏过头冲禄升微微颔首,他忙会意地带着宫人退下去。
直到走得一个人进,史琳玉才开了口:“我已经嫁给世子爷了。”
小楼含笑:“是。”
她眼中突地绽放出一丝怨恨:“你不要再纠缠他!”压低了声音,显然是怕被别人听了去。
小楼失笑:“世子妃多虑,本宫如何会纠缠世子。”
史琳玉往前一步,恶狠狠地瞪着她:“你以为我没看见么?!你那天在别院里勾。引世子爷,这件事如果说了出去,恐怕把你五马分尸都不够!”
小楼一怔,收敛了唇边笑意,冷声道:“本宫不明白世子妃在说些什么,你若是觉着你口中的东西能够威胁本宫,大可说出去,看看世子爷是否能够置身事外。”
“你!”史琳玉面色一白,自知若是那事泄露出去,哪怕真的能治了小楼,司马昱也讨不了好果子,于是恨恨道:“过去的便算了,若是今后你对世子仍有觊觎之心,我绝不会放过你!”
小楼看着她憔悴的脸,忽地一笑,嘲讽道:“世子妃与其这般费心思来警告本宫,不如回去好好守着世子,莫让他与他魂牵梦萦的人相处一室,生出事端。”
史琳玉一愣,“谁?!”
小楼一笑:“世子妃自是有眼睛的人,自己去看便是了,何苦来问本宫?”顿了顿,挑眉道:“世子爷从小到大,只喜欢过一名女子,这事几乎全天下都知道,莫非只有世子妃不知么?”
她眼神极冷,冷得史琳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还想再问,可小楼眼中的可怜刺痛了她的眼,那口气堵在喉咙口,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
尚在怔忡,小楼一笑,转身走了。
按理成了亲,司马昱便该返回宸州。可太皇太后忽然寻了个寿辰将至的理由,又将他留了下来。
昊泽以孝治国,阿祉心中虽然不满,却也不能说出来。
转眼到了大选面圣那日,小楼提前嘱咐过秀女们注重规矩礼仪,随后将人带到体元殿,九个一组地带到几位主子面前。
南宫琉璃肚子已有些鼓胀,坐在太皇太后下首,眯着眸子瞧着那些明媚鲜妍的可人儿。
阿祉有几分无聊,手中转着玉珠,眼睛看着殿下众人,实则却忍不住跟着她打转。
小楼搭着流彩的手走上前来,向太皇太后、皇上、皇后请了安,坐在阿祉另一侧。南宫琉璃有几分不满,却奇异地没有表达出来,微微抿了唇角,眼里是掩不住的暗喜。
小楼勾了勾唇角,下令开始。
那些小姑娘个个表现得端庄有礼,娴熟大方,挑不出什么错处。阿祉捡着小楼为他定下的名单留了几个人的牌子,另有一些太皇太后开了口的,也留了下来。
轮到郑幽、宣香玉一流,小楼眼角瞧到南宫琉璃不自觉坐直了身子,手指扣在扶手上,几乎要克制不住情绪。
小楼抬起手边的茶盏,呷了一口茶。
还没咽下去,忽闻郑幽一声:“启禀皇上、太皇太后,民女有话要说。”
南宫琉璃身子一抖,几乎要站了起来。
小楼闲闲一笑,捏着帕子拭去唇边水渍。
“你说!”太皇太后尚未发话,南宫琉璃已经忍不住开口。
阿祉眸色更沉了几分,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太皇太后,最后转到小楼身上。
小楼冲他嫣然一笑,他方抬手:“你说。”
郑幽跪着,声音掷落如珠玉:“民女进宫月余,在储秀宫中日日亲见瑜嫔娘娘事事亲力亲为,深感天家风范。今日面见太皇太后、皇上,感念瑜嫔辛劳,民女斗胆为娘娘请功!”
她每说一个字,南宫琉璃的脸色便沉一份。
小楼一笑,搭着流彩的手站了起来,福身道:“臣妾所做皆为本分,不敢邀功。”
阿祉大笑:“既是为你请功,你又何必推脱——这些日子你忙成什么样子,朕心中有数,皇祖母、皇后也是看在眼里的。”
太皇太后笑容有些僵硬,“皇上说的是……瑜嫔,你好生受着便是了,待大选结束,皇上与哀家自然有嘉奖。”
小楼盈盈福身道谢,这才坐回椅子上。
南宫琉璃僵着嘴角,沉沉扫了一遍殿下秀女,忽地一笑:“本宫先前听闻些风言风语,还以为……如今一瞧,倒是误传了。”
太皇太后道:“皇后听了些什么话?”
南宫琉璃一笑,摆摆手,殿下一人忽地倾身而出,跪倒在地。
“民女也有话说。”
身子伏在地上,孱弱惹人怜惜。
小楼眯眼一瞧,是孟辛月。
“你也要说什么?”太皇太后仿佛有些倦态,话音未落,南宫琉璃笑道:“你说吧。”
“民女在储秀宫月余,亦是瞧见瑜嫔娘娘亲力亲为,事事照拂,可是……”孟辛月微微一顿,道:“娘娘身为后妃,却放浪形骸,大庭广众之下与宫人调笑,甚至……”
☆、第一百八十八章 砌成此恨无重数(十八)
“甚至什么?!”南宫琉璃迫不及待地往前倾了倾身子,恨不能代替她说出来。
孟辛月哽咽道::“甚至向我等索要财物……民女进宫前,母亲所赠的珍珠链,便是被她要了去——实在对不住母亲!”她哭呛一声,掩面而泣。
禄升怒目:“混账东西,那链子分明是你自个儿巴巴地献给娘娘,娘娘不要,你非让娘娘收下!今日红口白牙,竟这样诬陷!”
“禄升!”小楼皱眉低斥,他一僵,愤恨地低下头去。
太皇太后冷声道:“不论真假与否,体元殿前岂有你个阉人说话的份儿?”
禄升“扑通”一声跪下:“奴婢知错,请太皇太后饶恕。”
阿祉淡声道:“他不过护住心切罢了,皇祖母莫要生气。”目光一转,落在孟辛月身上,尾音轻轻勾起一抹笑:“你的意思是——朕的爱妃,向你讨了条珍珠链子?”
孟辛月身子一抖,下一瞬抬起头,仰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切切地望着他:“皇上明鉴,那链子是我母家祖传之物,如今丢失在民女手上,民女如何向母亲交代!”
小楼噙着一丝冷笑,冷凝的目光直将孟辛月冷得打了个寒颤。
“哦?”阿祉笑道,“朕乃一国之君,四海财富多不胜数。瑜嫔乃朕心爱之人,朕所有便是她所有——一条珍珠链子,你是嘲笑朕国库空虚,身为后宫妃嫔,竟落魄到这样的地步么?!”随着话音眸子微眯,最后竟是凌厉的光,激得孟辛月一个发抖往后跌坐在地上。
“孟氏殿前失仪,不堪后宫之责。”他冷冷挥袖。
孟辛月面色一白,南宫琉璃忙道:“皇上,如今事情原委尚未证实,这样便发落了孟氏,岂不是落人口实?”
阿祉冷道:“莫非你也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南宫琉璃面色尴尬,孟辛月连滚带爬地往前几步,高声呼道:“皇上!皇上!瑜嫔娘娘身为后宫妃嫔,自然不应瞧得上民女的财物,可她出身青楼,早被世间影响,会为了钱财出手不足为奇!”
“……”
终于说出来了。
南宫琉璃脸色涨红,抚着心口坐回了软垫上。
阿祉面色沉着,“荒唐!你从何处听来的风言风语,竟敢在朕面前说出来!”
小楼攥着帕子,忽地起身跪下:“臣妾为储秀宫大选尽心尽力,如今遭人羞辱,实不能忍,请太皇太后、皇上为臣妾做主。”
孟辛月伏在地上,身子颤抖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