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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令她眉心再次微蹙了起来,眼睛半眯,似乎是在思考我这样问她究竟带着种怎样的目的。
那样过了片刻,我见她轻轻拈了拈胸前一样东西,随后道:“自开天眼起,我总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这感觉是从来见不到那些东西的你们所无法体会的。有时候它们令我极度恐惧,在最初的那些时候,当我见到……”说到这里话音顿了顿,她直直往向我身后右侧处,以一种有些怪异的神情道:“如你身后那个角落里,我看到一个穿着绿绸布衣服的人在看着你。”
这话让我不由自主朝身后看了一眼,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发现,那墙角处一点东西都没有,除了一个痰盂。
“很自然你们是看不到的,”这时听见那女人再度开口。她说话时那种平静的诡异很显然将刘倩吓到了,她朝那女人的方向靠了靠进,一边一次次回头瞥着那个角落,一边颤着声道:“张教授……我刚才好像看到灯光暗了一下啊……”
张兰微微一笑,似安抚般在刘倩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这是很正常的,大凡有那些东西出没,总会引起一些物理上的变化,比如灯光的忽明忽暗。看来你的灵力要比这位姑娘强很多。”
刘倩的脸因此而红了起来,似忘了刚才那瞬的恐惧,颇有些得意地朝我看了一眼。
我则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灯,寻思究竟什么时候它变暗过,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无论它是否在我没留神的时候暗没暗过,这地方的确什么没有任何不干净的东西,至少在我眼里看来便是如此。只是这女人说得如此绘声绘色,并且以那样一种平静而稳妥的口吻,是以,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听来的确让人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思忖间,见那女人再次朝胸前那东西上轻轻抚了一下,随后道:“而在那么多的经历中,最令我恐惧和难忘的,应该是上吊而死的鬼魂了吧。”
此时我总算看清,在她胸前悬挂着的那枚东西原来是根用红绳串着的项链坠子。小小的一枚在她衣襟间若隐若现,原本也没什么特别,但这却是我第一次见到别人用棺材的形状当作项链坠子。
看质地不知是红玉还是玛瑙,比绳结的色彩暗一些,做工极其精致,因而让人一眼就能辨认出那是口棺材,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只不知用这样的东西做链坠图的是什么,也许是取升官发财之意?一边胡思乱想着,我一边随口问了声:“上吊而死的鬼魂?那是什么样的?”
张兰似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细长的手指轻轻搓着掌心里那些古老的铜币,一边用一种淡漠的目光望着我,冷哼道:“那是你这辈子都不会想见到的东西,它垂挂在屋子正中央的房梁上,整个脖子都被绳子给拉长了,两脚绷得笔直,你想象得出么,就像芭蕾舞演员舞蹈时的脚那样。它用那双笔直的脚在半空里慢慢朝你跳跃过来,每跳一下,长长的脖子就会将那酱紫色的脸甩得一阵颤动……”
“别说了别说了!”说到这里时刘倩再也忍耐不住,她铁青着一张脸站起身用力朝张兰摆了摆手,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讪笑着慢慢坐下,吸了口气讷讷解释道:“太可怕了,张教授,我晚上要睡不着觉的。”
张兰却似并没有听见她在说些什么,只用一双黑锃锃的眼睛看着我,像是要从我眼里看出些什么来。
片刻后笑了笑,微叹口气靠到椅背上,剥了剥指甲:“你还是不信我。”
“眼见为实。”
“宝珠!”我的话令刘倩用力推了我一下。
显见她是被我着实给气坏了,一边再次用力瞪了我一眼,一边回过头挤着笑对那女人恭恭敬敬建议道:“我觉得……也许您可以让她亲眼见一下鬼,就像上次您让我们看到的那个?”
“那是要缘分的,”张兰想也不想便一口拒绝,并将手里的铜钱收回了桌上的袋子里。“没有缘分,就是摆在她面前也看不到。”
“那就不用管她了,她不过是陪我一起来的,张教授您只管给我看相就行了……”
“窥阴阳并不是看相。”女人冷声道。
刘倩脸色微微涨红:“那……请张教授给我看……看一下阴阳。”
这话令那女人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起来,直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朝刘倩冷冷瞥了一眼:“你当那是什么,西洋镜么?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为了区区一点男女感情的事也要看,知不知道这是种多么不容易的工作,为救人避险倒也罢了,请你以后不要为了那点点事来麻烦我!”
话音落,一转身径自朝里屋走了进去,只留我同被吓呆了的刘倩面面相觑。
片刻我朝她撇了下头转身朝屋外走去,她似还想再努力去乞求一下,但朝里屋那扇门看了片刻,终是碍于刚才那女人冰冷的脸色和话音,仍只能捏着准备好的红包垂头丧气跟着我离开了这间屋。
出门后一路回家,我被刘倩骂了一路。她发誓说以后再也不会带我去那里了,也绝对不允许我再去那里惹教授生气。
我只能赔着笑对她道:你怎就那么相信她,她说的那些东西凡是看过恐怖电影的人都能随便掰上几段出来,你当真要为了她那副装模作样的神婆腔调支付你两三个月的工资么。
这话让她觉得我不可理喻,并非常犀利地问我:既然装模作样,为什么我进去后什么也没说,她能一言断定我是为了算我的感情口事而去找她的?
这问题倒有些让我语塞。于是话题一转,我向她建议道:“改天到我家对门那个店里,去找里头的老板,他兴许会有什么情爱符之类的东西,还别说,他卖的玩意儿是货真价实的管用。”
她听后立刻瞪大双眼一副苦笑不得的样子:“你说的是你对门那个小蓝么?他长得还算帅倒是真的。但卖的东西有用才见鬼哦,我看他尸油都拿出来卖的,你说那种东西是随随便便能弄到的么,分明就是个卖假货的。还有啊,上次去他店觉得他标价贵,他还占我便宜来着,说什么买不起可以拿一晚上来换,你说这种人的店可以去么??”
我再次语塞。
正寻思再找些什么话扯开她注意力才好,却见住我家隔壁马路的一个小姑娘远远跑了来,见到我们两张熟面孔立刻又是跳又是兴奋地大叫:“喂喂!快去看啊宝珠姐,你们家后面的弄堂里有人在拍电影呢!啊啊啊你绝对猜不到我看到了谁!!啊啊啊快去看快去看!!”
全文免费阅读 139小棺材三
还没到家门口;已见到边上原本空落落的马路旁停着一长溜的车,除开轿车和箱型车;一辆巨大的房车几乎占据了半条马路;车身正挡着我家店门口,边上围着一圈看热闹的;指指点点跳来蹦去;试图透过黑漆漆的车窗看清里头的东西。
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是我家后面那栋被空关了两三年的房子。
那栋房子自我记事起;似乎就总散发着股行将就木的老人的味道;也因着里头终日住着的那位被我称作秦奶奶的孤寡老人,因而格外死气沉沉。
自从秦奶奶去世后;我本以为它会变得热闹些的。但事实上后来那栋房子里就再也没人过来居住过,她的儿女将这房子清空后;它就像个遗弃的古老一样;成天孤零零地矗立在我房间的后窗外,有意思的是,那老人活着时,她那些子女天天为了这栋房子而跑来跟她闹来闹去,但她去世后,却反而一个人都不过来了,仿佛那里头有着什么让他们非常忌讳的东西似的。
我想那可能同他们心里的魔障有关。毕竟,一个死后还惦记着给她子女张罗饭菜的老人;一个不在乎子女的不孝和争执,只一心想在她魂魄消逝前能全家团圆吃顿饭的老人,她所给那些子女带来的那种刻骨铭心的记忆,只怕是令他们有生之年都磨灭不了的。因而,谁还有那种欲望和胆量居住进去。
此时这栋房子在我面前却散发着难得一见的生命力。
许是围观者以及那些爬上爬下忙着布置的道具师的关系,它仿佛整个儿都亮起来了,在下午明晃晃的阳光下,那些玻璃和瓦砾,乃至那些被爬山虎一层层覆盖着的墙壁,全都在冬季呼啸的北风里散发着一种慈祥而柔和的光。
不知不觉让我看得有些微微失神,此时忽听边上刘倩有些不耐地问了声:“哎,是要拍民国片么?”
在人群后被挤来挤去地颠沛了一阵,刘倩已有些气喘吁吁,她比我矮了大半个头,因此在人群里颇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