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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车子前，一闪身，缩了进去。
车内空气混浊，可是无妨。坐在他背后那个人，早已不需要呼吸空气。
几粒闪烁耀眼的硬质物从后座那个人的手掌里，递到驿鸟的面前。驿鸟立即摘掉了眼镜，露出贪婪的双眼。
“钻石……钻石……”他目光在游离在那些昂贵的闪耀中，痴痴醉醉，“给我……给我！”
“你的报酬。”那个人把钻石往他掌内一拍，驿鸟立即把手掌紧紧攥住，数卡拉的钻石，把他的掌心硌得生疼，不过，他甘之如饴。
“走吧。”那人冷冷地道。
驿鸟乖乖地离开了那辆全新的公务用车。
龙魂注视着他离去，才拨通电话，报告道：“祸水东引的计划成功了，只是您……以后免不了就要麻烦缠身了……”
“呵呵呵呵，我等着看好戏呢。”景医师在那边愉快地笑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微酸，微甜，微苦
更新时间2013…9…22 9：12：51 字数：2342
时针指向午后六点。落日的余晖潮汐般一点一点地褪去，一波金色的余光穿入豪华公寓的睡房，殷心灯悠悠转醒。
她感应得到鱼智慧就在外面，以仙人的超强耳力，清楚听见鱼智慧在外面蹑手蹑脚地忙活着。
“还真是只打不死的小强……”她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随即走入浴室，好好地把自己收拾了一遍，最后揉着湿漉漉的头发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客厅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地板光可鉴人，桌椅也摆得整整齐齐。鱼智慧真站在厨房里，呼噜呼噜地吃着热腾腾的面条。一见到她，便高兴地喊：“灯，你起床啦？我马上给你煮个面！”
殷心灯本想拒绝，但觉昨晚拼得太厉害了，灵力消耗还可以慢慢凝聚，肉身的体力消耗可到了极限，只得点了点头，便懒洋洋地摔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直到鱼智慧把面条端上来。
自从她回复神级体魄后，在饮食方面就甚为简洁，别人还以为她为了保持完美体态而节食。谁知她真的“得道成仙”了。也正因为如此，她家的冰箱里食物便寥寥无几。眼前这一碗简单的面，已是鱼智慧巧手能达到的极限了。
“好吃吗？”鱼智慧双眼亮闪闪的满是期待。
殷心灯随手夹了一筷子，发现里面有黄澄澄的炒鸡蛋和酸甜相宜的西红柿卤汁，缀着几点绿油油的小葱花。面条煮得恰到好处，不会太软，也不会太硬，牙齿一咬下去，充满弹力，爽滑有劲。“嗯。”她淡淡地应道。
“太好了！没想到，我居然能有幸煮东西给神仙吃！”
“切，你怎知我是神仙？”殷心灯没领情，照旧摆出一副冷淡模样，“难道我就不会是吸血鬼、是魔、是满身长毛吃人的妖怪？”
“嘻嘻，”鱼智慧失笑道，“像你这样又美又好的人，怎会是妖怪？”
殷心灯一边低头吃面，一边故意板着脸冷道：“在灵界又美又好的，大多数都是妖怪变的！你以为那个‘舒先生’是什么？他就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白毛老鼠！你以为‘佘呆子’又是什么？他不就是一条……”说到此处，她倏然住口，因为发觉鱼智慧的脸渐渐发白。
不过是个凡人。要接受真相，还是太残忍。
所以，她长叹一声，放下面碗，把视线移开，冷冷道：“当然，我的真身也并非人类……”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鱼智慧一眼，略带艰难地续道，“其实我就是……就是……”
“就是一盏从天下掉下来的破烂铜灯！”离地面相距二十多层楼高的玻璃窗外，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除了土地爷，还有谁？
“你！”灯女王被气得柳眉倒竖，“屎捞鼠，你居然鬼鬼祟祟地凑在外面偷听人家说话？枉你还是个芝麻绿豆小官儿，还要不要脸？”
“没办法，老鼠的天性就是鬼鬼祟祟，至于脸嘛，既然皮都让人家掀了，我还要这张脸干嘛？”土地爷白衣飘飘，凌空飘在窗外，屈指敲了敲玻璃，示意鱼智慧把窗打开。
鱼智慧虽然吓了一跳，可很快就平静下来，打开窗户，让他轻轻跃入。
“我那是实话实说！”灯女王兀自嘴硬。
“我也是实话实说。”土地爷悠悠地道。
眼看两位仙人一副箭弩拔张的阵势，鱼智慧只好站到他们中间，小声地道：“请问……舒、鼠先生，小佘呢？他在哪里？”
“他的生死与你何干？”土地爷反问，冰冷的眼神一瞥而过。话语中带有不加掩饰的愤怨。
殷心灯眉头一皱，也装作漫不经心的口吻问：“那条蛇怎么样了？我走的时候他还活着……不过，看你这副模样，倒也不像是为友戴孝嘛。”灯女王对他身上那件永恒不变的白色风衣刻薄挖苦。冥府小官，品味实在低。
这次土地爷并没反唇相讥，只是双手紧紧互握，格格作响，脸上却是一派平静，“我送他去了上次你呆过的‘那个地方’。”
殷心灯心立即凉了半截。“那个地方”就是地魂兽所在的异度空间。城市的心脏地带。蛇半仙到那里养伤，证明他需要找一个绝对隐秘、绝对安全的地方，接受——极艰难的修复术。
“伤得那么严重，非要需要接受‘那个’不可？”她不禁追问。
“那个”就是魔家的礼物，霸道却凑效的“千疮百孔”修复原液。魔家的规矩，但凡是大客户，都会收到一定分量的“商务馈赠”。作为他们曾经的大客户，殷心灯也收过数滴“馈赠”，但她从来没有勇气使用它。因为这种修复术的副作用实在太恐怖了！她宁可再受一次伤，也绝不会动用那种东西。
上次土地爷濒临生死边缘，靠着它，迅速把身体机能恢复过来。但是那次有蛇半仙用精神控制术替他压住巨大的痛觉。可是这次，承受这种惨烈折磨的是蛇半仙自己，他不可能一边运用精神控制术，一边接受“千疮百孔”的修复。
“那他现在岂不是……”一想到那种可怕的折磨，一向勇猛的女王陛下也忍不住脸色发青，指尖微微发冷。“他为什么要急着复原？”
土地爷不语，森森地看了鱼智慧一眼。殷心灯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心里好似吃下了几十枚青涩的柠檬，酸味太浓，就成了苦。苦入了心，就隐隐地化成另外一种，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
他急着复原的原因，是因为他担心鱼智慧无人保护。就算承受再多的苦楚，甚至可能会再度入魔，也在所不惜。
“到底小佘现在怎么了？”鱼智慧听得云里雾里，但见两人神色异样，禁不住一把抓住土地爷的手腕急切问，“小佘伤得很严重吗？他……他在哪里啊？”
土地爷右腕轻夺，解开了她的纠缠，冷漠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掠，冷笑道：“能在大名鼎鼎的魔域血泣下捡回一条命已算万幸。他现在，大概比死更痛苦……”
“啊！”鱼智慧浑身一震，呆了好久，心里某个地方好似被一把利剑贯穿。她不知道什么叫“魔域血泣”，也不知道蛇半仙到底为什么会“比死还痛苦”，却隐隐感到事情之所以发展成这样，必定跟她自己有关。难道是她害的？
一瞬间，莫名的自责涌上心头，眼泪汹涌漫出，她想说什么，又觉脑袋里一片空白，懦懦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心中苦涩，任凭眼泪从脸颊簌簌滚落，也不知道去擦。
她想念那个温柔的声音，她记得他清逸的模样，她一念到他最后跟她说那句“对不起”就心如刀绞。然而，他到底怎么了？遭了什么难？他在哪里？
“告诉我。”她用坚决的眼神望着土地爷，一字一句地道，“请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无论什么，如果是我做错的事，我……我一定会用尽自己的力量去补救，哪怕是，我的命。”
第四十四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更新时间2013…9…26 7：22：24 字数：2228
土地爷沉默不语。
室内的空气沉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三个人彼此静默了好久。面对着鱼智慧郑重的目光，土地爷反而迟疑起来。
殷心灯只好无言地拉过鱼智慧的手，把她按在沙发上，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道：“鱼智慧，我想，现在也到了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了……”她看着这个相识十年、懵懵懂懂的朋友，郑重地道，“这件事，根源很深。那么，就从我自己说起吧。不错，我是上古神族青帝后人，真身，就是你十年前在雷雨之夜捡到的那盏青铜灯！”
“灯……”鱼智慧大为愕然，却没有特别震惊。经过了昨晚的一番见识，她早就意识到这个事实，那就是，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