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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歌林还在震惊中,她轻轻拉了拉黎非的衣服,低声道:“你……你跟这种人住一个院子……他肯定是个疯子!”
黎非没说话,她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大吃一惊来形容了,简直跟天翻地覆一样,之前跟百里歌林他们在北面岛屿吃饭,才吃到一半就听见有人说弟子房那边打起来了,孩子们岂有不爱看热闹的道理,个个都飞回去了。她老远听见动静,一路找过来,才发现是雷修远跟纪桐周打架。
和印象中的雷修远截然不同,打架的那个孩子像一匹凶狠的野兽,面无表情,眼神冷冽,下手既重且狠,这样的情形让他们没一个人敢上前阻拦,连她自己也隐隐有些害怕。
雷修远怎么会是这样?他应该是窝囊并且爱哭的,哪怕他被打得鼻血长流,哭喊着大姐头,都比现在要让她适应的多——虽然她不欣赏懦弱的雷修远,但比这个陌生人要好。
她想起百里唱月的话,雷修远很危险,一举一动都是作伪,要小心他。
那个成天黏在自己身边,又腼腆又柔弱的小男孩,居然真是假的。
“小棒槌,你以后睡歌林那边。”百里唱月淡然开口,“离他远点。”
黎非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她眼看雷修远红白交织的身影往院外走去,不知为什么,她情不自禁就追上去了,歌林他们在身后喊了什么她都没注意。
像是听见她的脚步声,雷修远站住了,他捂着脸没回头,只淡道:“……我烦得很,有什么兴师问罪的,下次找个闲工夫听你骂一天。”
黎非偏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修远,我们还是朋友吗?”
雷修远还是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又轻又淡:“我们从来也不是朋友。”
黎非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你不是聋子,不要让我一直重复。”他隐隐有些不耐烦了。
黎非默然片刻,道:“昨天晚上谢谢你的关心。”
他笑了:“我没有关心你,你这么容易感动……糖你没吃?怪不得早上还能生龙活虎。”
黎非浑身一震,她想起日炎嘀咕的那句话,说这糖吃下去只会越来越饿,给她糖的人肯定不安好心,当时她完全没听进去,此时回想,只觉冷汗满身——他要害她?打着关心的幌子陷害人?!是一时的恶作剧?还是隐藏了什么目的?为什么?
她的心一点一点冷下去,半晌,她忽然开口:“……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
“无可奉告。”雷修远迈开脚步,慢慢往前走,黎非追在后面,她声音微微发颤:“雷修远!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我真的把你当朋友!”
这是她快十一岁以来第一次交到朋友,大家一起渡过初选二选,互相扶持,互相鼓励,一起进了书院,虽然不知道戏文里说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什么样的,可她很珍惜这些朋友,有好东西想分享给他们,他们有困难她就想帮忙一起分担——她不想这段纯洁的回忆被蒙上阴霾,更不愿相信里面充满了虚伪和阴险。
他的脚步再度停下,这次,他终于回头了,目光冷淡却又讥诮:“你想和那个伪装出来的废物做朋友,是因为他可以满足你的优越和施舍感吧?少了我这个窝囊废的衬托,你是不是很难受?”
“你在说什么胡话!”黎非火了,“真好笑,原来你一直这样看我?心里有什么不爽何不大大方方痛痛快快说出来!窝在心里鬼鬼祟祟陷害人,你弱没人看不起你,但你虚伪,才真叫人看不起!”
雷修远厌烦地叹了口气:“你是什么样的人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对你没有私人恩怨,我不过受人……”
他倏地住口,很快又叹道:“好了,我已经腻了,别再烦我。”
黎非默默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她又道:“雷修远,二选的时候你告诉我的那些事,还有鲁大哥,是真的吗?”
他一面走一面淡道:“假的。”
“……我们认识到现在,你说过一句真话么?”
“你猜。”
黎非冷笑一声,再也问不出一个字,转身拂袖而去。
第二更~书评区上周没加精的评论都已经加过精华了~么么哒~我去啊……上周从周五到周日的评论我加精后,刚提醒我这周精华也用完了。晕。这么快。
第二十一章 炉鼎修行
师父曾经说过,人是很复杂的,看人绝对不可以只看表面。有的时候别人对你笑眯眯,面上和善,心里却说不准打着什么坏主意;而有的人不善言辞,却面冷心热,可为知己之交。
这些话,黎非都记住了,却没有理解其中的深意。她一直以为自己跟着师父走南闯北这些年,什么都见识过了,其实说到底,她还只是个不太懂人心的十岁小丫头,所以才会被雷修远这样狠狠戏耍一通。
夜已经很深,黎非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最后还是拒绝了和百里歌林同住的提议,此时此刻搬过去,像是认输一样,不管是对纪桐周还是雷修远,她都是问心无愧理直气壮的,为什么要搬走?要搬也该是他俩搬。
她已经整整两天一夜没睡,手都累得抬不起,可就是无法入睡,一念回转,一念升起,全是雷修远的事。他是单纯的恶作剧?还是早就存着恶意想要陷害她?如果不是唱月发现他的小动作,她现在大概还一厢情愿地把他当朋友,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叹了口气,黎非坐起来倒了杯水,睡不着,又无事可做,日炎还要好几天才能醒,夜深了,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干坐在床边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月光渐渐爬上窗棂,撒在了床边,今晚月色如洗,屋内被映得亮如白昼,就着月光她才忽然发觉自己手腕附近似乎有一道破皮的伤口,大概是白天练御剑的时候不小心划的,她没在意,随手搓了搓,指尖就这么搓下一绺薄薄的皮来。
黎非吓了一跳,不就两天没睡觉么!累得脱皮了?!
她一把摞起袖子,却见自己的胳膊完好如初,皮肤光滑紧致,不要说脱皮,就连个小口子都没有,刚才被搓下来的皮难道是个幻觉?
黎非傻傻站了半天,赶紧点亮油灯把床上床下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刚才被自己搓下来的皮——难不成真的是错觉?看样子她还是赶紧睡吧,都累出脱皮这种可怕的幻觉了!
隔日她是被一阵阵敲门声惊醒的,百里歌林在门外大叫:“黎非!你还不起?!真的要迟啦!”
黎非迷迷糊糊睁开眼,她还没睡饱,摇摇晃晃给百里歌林开了门,她揉着眼睛喃喃:“我、我马上好,你稍微等下。”
百里歌林原本没打算进千香之间,谁知门一开,晨风吹过,屋里竟弥漫出一股极和暖极清新的香味,闻之欲醉。她情不自禁走进屋子,四处嗅,奇道:“黎非,你薰了什么香料?好香啊!”
黎非一面用冷水洗脸一面道:“我哪里来的香料啊,是窗外的花香吧。”
“跟花香不一样!说起来好像也不像香料……”
百里歌林循着香气走到床边,最浓郁的香气竟是从她的被褥上散发出来的,她抓起被子放鼻前一顿狠嗅,大叫:“还说不薰香!就是你被子上的味道!”
“那是书院薰的香吧,我像是会用香料的人么?”
百里歌林凑过来在她脖子上闻闻,好奇道:“咦,真的,你身上没那个香味……好奇怪,那是什么香那么好闻?”
“就是花香而已,这屋子叫千香之间,不香喷喷的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名字。”黎非飞快换好弟子服,对着镜子把乱糟糟的头发一通猛梳。
百里歌林见她毫不留情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好像跟它们有仇一样,不由赶紧抢下梳子:“我来吧!你这样拽下去,头发都要给你拽没了。”
她手脚利落地给她编麻花辫,铜镜里映出的黎非的脸,百里歌林凝望半晌,陡然叫起来:“你是不是又白了?你怎么白这么快!头发也黑了!黎非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偷用了什么美颜的东西?好东西不分享天打雷劈!”
黎非索性翻了她个白眼:“你看我像会用这些东西的人么!”
可她真的白了不少……百里歌林盯着铜镜里那张脸看,像是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变化,昨天她好像还没这么白,刚认识黎非的时候,她简直像个小炭块,黑不溜秋,后来在华光郡和虹鹿车上养了两个月,白了些,可还是偏黑,但今天再看,她已经和快和自己差不多白了,衬着白衣红裙,平淡的五官竟生出些水灵的味道来,如今出去,绝不会有人再把她误认为假小子。
“好啦。”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