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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凌若风垂下头，不情愿地答道。
见凌若风如此模样，女皇皱眉，心中暗叹了一声：“即墨谷雪如何？”这个二女，颇得她欢心，又识大体知进退，所以此次也不用太强硬吧。
毕竟，大女去了之后，她悟出了子女的珍贵……况且，她子嗣本就不多，再也损失不起了。
“呃？”凌若风一愣，回过神：“母皇怎的又说起即墨丞相了？”不会是要把即墨谷雪给送到她府中去吧？
“前些日子你不是与他颇为投缘么？而且他的言行举止风华气度都没得说，比起你家那位正夫丝毫不差，若是将他给你当平夫，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母皇，儿臣确实与即墨丞相颇为投缘，但那也只不过是在许多爱好上面有相同之处罢了，并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再者，即墨丞相位居百官之首，而儿臣的身份现在又有些敏感……若是娶了即墨丞相难免会落人口舌说儿臣居心叵测，儿臣实在不愿卷入权力之争的是非之中，望母皇体恤。”
是在试探她么？
听凌若风这么说，女皇的脸色好了许多，连带着口吻也柔软了许多：“此事哪有那么多幺蛾子？母皇指婚又有何人敢说三道四的？这婚事就这么定下了，明日母皇便在朝堂上下旨。”
把谷雪给风儿，看来是最好的选择了。
毕竟，谷雪虽未男儿身，但学识远在一众女子之上，原本还在担心谷雪会被哪一个家族捷足先登拉拢了去……风儿无心权势，将谷雪给风儿便能保持朝堂上的均势，这的确是最好的决定了。
“……儿臣遵命。”凌若风沉默半晌道。
“嗯，你回去选个吉日吧。谷雪是母皇的爱卿，婚礼自是要盛大的，不能委屈了他。”
“是。”凌若风颔首道，旋即毕恭毕敬地告退。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凌若风眉头轻蹙。
现今朝堂之上，三大传统势力势均力敌，而即墨谷雪这个没有家世背景的百官之首却是一个独立于三大传统势力之外的奇葩，母皇显然是怕即墨谷雪被三大势力之中的任何一股势力拉拢，从而打破朝堂上的均势威胁了皇权。
呵呵，帝王啊帝王，果然就是无情的象征……就连亲身骨血都不容忤逆帝王之尊呢！凌若雨……你若是没看透这一点的话，那……
思及此，凌若风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虽然即墨谷雪嫁给她会打乱她的计划，但从侧面也能反应出来母皇是要采取某些措施了，这些措施直指朝堂上的三大势力……而以凌若雨为首的势力自然是难逃的。
凌若雨啊凌若雨，纵使你再怎么聪明再怎么阴险，也斗不过母皇的……母皇能坐稳江山这么多年，又岂是她们这些小辈能斗过的？
还好她一开始就看清楚了这个道理，所以从来都避免与母皇去斗……因为斗不过。
想明白了一切，凌若风缓缓闭上眼。
……
凌若风走后约莫半个时辰，凌若雨便赶到皇宫。
“儿臣参见母皇，母皇万寿金安。”
“免礼。”女皇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奏折，柔声道：“雨儿这会儿来，是有要事？”
没有人发现，女皇的眼眸中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冷色。
“母皇，儿臣听闻母皇要将谷雪赐给二皇姐……”
“呵呵，你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女皇轻笑，但笑声却有些冷。
凌若雨此刻才恍然大悟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跪地：“母皇恕罪！”该死的！她方才一心急着母皇要为凌若风和谷雪赐婚的事，所以一时不慎……现在该如何向母皇解释？
“恕罪？”女皇挑眉：“雨儿此言是在说雨儿你犯了罪么？何罪之有，说予母皇听听如何？”
“母皇息怒！儿臣……”
“你好大的胆子！”女皇拍案怒喝，打断凌若雨的话：“竟敢在朕身边安插探子了？！”是她太过放纵了么？这个二女如今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母皇！母皇恕罪，儿臣只是担忧母皇的玉体，所以才……”
“雨儿，你是越来越叫朕失望了。”女皇冷眼看着惶恐不安的凌若雨：“今儿你既来了，朕也就给你几句警告。”
“儿臣洗耳恭听。”凌若雨面色微白地道。
母皇自称“朕”，那便是真的怒了。
第二十三章
“有些事不该做的就别做，安分一些对你有好处。”女皇冷声道：“你二皇姐不是傻子，你以为她看不出来你送到她府上的那些男子都是你玩腻了不要的？她只不过不想与你斗罢了，若是惹恼了她你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母皇，儿臣没有……”
“今儿你就别狡辩了，朕既然说出了这话便是心里有数的。”女皇寒着脸看着凌若雨：“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那点小诡计朕心里清楚得很！你大皇姐之死的真相如何朕心里也是有几分清明的，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你大皇姐斗不过你，她败了，失了性命也算是代价。”这便是身为帝王的无奈吧。
自己的亲骨肉自相残杀，她却只能站在胜者那一方……因为，偌大的江山需要传承，凌家的天下只有心狠手辣的帝王才能够坐稳……即使心痛，也只能忍下，因为她在为人母亲的同时还是一代帝王……
大女儿太过忠厚也没什么心机，偏偏又生在嫡长女的位置上冠了大皇女的头衔，是储君之位的第一人选。这看似尊贵的身份注定要为她带来无穷的祸患……
“母皇……”凌若雨脸色惨白地看着女皇，似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母皇知道，一切的一切母皇都知道……
凌若雨突然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她，从不知道母皇的心竟然能如此狠……即便狠心的对象不是她……若是夺权败了的是她而胜了的是大皇姐，那她是不是也……
“朕曾经看重你比你大皇姐更适合继承这江山，所以狠下心将你大皇姐给抛弃了，但如今……”女皇闭上眼：“朕不想再让曾经的心痛重演一次，你二皇姐本就无心与你争，你若是再闹出些什么幺蛾子搞得姐妹相残，休怪朕不客气！”说到底，她还是一个母亲啊！因为风儿不争不斗，所以她想当好一个母亲。
“儿臣记住了。”凌若雨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
母皇的心，已经偏向凌若风了！
虽然不太肯定，但她还是隐隐察觉得到，凌若风回来之后，母皇正在慢慢的改变……以前母皇从来都是站在帝王的角度上对待所有人，即便是儿女，母皇也还是以帝王的身份待见……可现在，对凌若风……母皇是母亲。
“朕也希望你记住了。”女皇沉声道：“朕要警告你的第二件事，那便是这江山还握在朕手上，你虽是现在的皇太女，但若朕不给你，这江山也不是你的！给朕牢牢的记住，朕给你了才是你的，若是你要不安生的来夺取，那可要掂量掂量了！”
言下之意：江山只能是朕给的，绝不容忍你动手夺！
“母皇！儿臣不敢！”凌若雨面白如纸的伏地呼道。
怎么会变成这样？母皇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敢就最好。”女皇缓缓道：“瞧你现在脸色也有些不好，怕是为朝事劳累了，你就回府去吧，朕准你三日空闲，不用来上朝。”
“母皇……”
“霜华，送皇太女回府，你以后便留在太女府照料皇太女的身子了。”女皇打断凌若雨的话，看向身后的贴身宫婢道。
“微、微臣遵命。”被唤作霜华的宫婢颤声道。
显然，陛下是知道她是太女殿下的人的……两年来，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这两年，她的脑袋原来都是悬在空中过来的……
……
凌若风从皇宫回来之后，便直径到了晗竹的院中。
空无一人的院落之中，凌若风缓缓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是到了哪里。
“呵，我到底在做什么？”凌若风背手站在院子中央，自嘲一般底喃。
何时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了？竟会不知不觉就往晗竹这处来？
摇了摇头，甩开一些有的没的，凌若风叹了一口气，向着院门口而去。
她的院子，不是这里。
方走到院门口，便不期然与缓缓而来的晗竹迎面相遇。
两人皆是一愣。
“呃，若风可是寻我？”晗竹回过神，问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凌若风无奈地笑道：“许是这些日子习惯了，将你这处当成了避难所，一有烦恼便不知不觉地就来了。”她也是现在才知道，习惯这玩意儿养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