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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量一番。对于这些变化,陈成也有所察觉,他已不是几年前在试飞院的那个一腔热血、不知道害怕的毛头小伙子,而是一个要照顾家庭、女儿的父亲了。
在天上有老飞行员,也有勇敢的飞行员。但是,没有勇敢的老飞行员。这句在以前从不在意的飞行格言,今天却让陈成真正体味到了它的深刻含义。
休假回家探亲的时候,陈成便整天坐在摇篮旁,笑呵呵地看女儿,百看不厌。女儿总是那样恬静,出奇地恬静,小脸蛋闪着洁净的光辉,那双乌黑澄澈的眼睛,一会儿弯成妩媚的月牙,掠过若有若无的笑意,一会儿睁大着久久凝望空间中某处,目光执著而又超然。陈成在想女儿一定在倾听什么,但永远无法知道女儿听到了什么,这让他觉得更加欣喜而神秘。
对于他来说,父亲的称号是神圣的。一切世俗的头衔都可以凭人力获取,而要成为父亲却必须仰仗神力。
夜深了,孩子入睡,可陈成还守在女儿旁边,不愿离开。杨雪走了过来,不温不火地说:“女儿是认人啊,你一回来,连哭都不哭了,这么安静的晚上,我还是头一次碰上。”
“我们的女儿爱哭吗?”陈成欣喜地问。
“怎么不,尤其是晚上,她一哭起来就没完,不折腾到夜里两、三点,她绝不入睡。”
“谢谢你啦。家里多亏有你。”陈成对辛劳的妻子感到愧疚。
“哎,有什么谢不谢的,谁让咱爱上的是海军航空兵呢!是吧,女儿。”杨雪心善体量着丈夫,轻轻地在女儿的额上吻了一下,女儿居然抬手拂了一下额头,好象不高兴杨雪打扰了她的梦一样,这让陈成和杨雪又好气又好笑。
望着摇篮中可爱的女儿,陈成越发感到愧疚,一个堂堂的三尺男儿,却不能帮助妻子照顾孩子,不能尽父亲的责任,“真希望女儿长大后,不要恨我。”心里话不禁脱口而出,一下子回过神来,放下女儿的照片架,又环视了一下宿舍,狭窄的过道,一伸腿便可踢到对面的床,给人的感觉压抑,喘不过气。
陈成披上一件衣服,离开了房间。走在空荡的走廊里,想着:退伍报就在我抽屉里锁着,我到底要不要交上去?交上去不批怎么办?如果我上战场,万一回不来怎么办?我的女儿怎么办……战争在一天天逼近,天哪!我该何去何从?越想越乱,越乱越想。
甲板上风很大很冷,陈成把御寒外套扣上,可刺骨的寒风还是直往里灌,这倒让他提起了精神,睡意全无。看见了舰尾那四根阻拦钢缆,一股念头升了起来。其实,我要想走的话,并非一定要退伍。因为,被海军航空兵淘汰的最快方法,就是无法安全着舰!只要我无法着舰,很快便会有人来替代我。我至少可以先离开“龙城”号这个冲阵先锋,然后再想办法……可是这样好吗?是不是太卑鄙了?
留,还是不留?为了女儿,还是为了国家?陈成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燃烧,整个人像是要裂开一样。甚至想找个人把自己杀了,好逃离这种离谱的痛。
冷风侵人,陈成没待多一会儿,便回到了船舱。他还是没有想通,而且心不在焉地走错了路,走到舰队办公区。听到范长城在办公室里大喊大叫,才觉察过来。见四下没人,好奇心上来了,耳朵贴近舱门,隐隐约约听清了大概的意思,好像是说一名水兵靠关系想调到后方去,结果在范长城这里卡了壳。而且好像雷明也在里面。
战争与和平,我该何去何从(6)
“只要是远洋舰队的水兵,他就要给我上前线!别说是谁谁谁的外甥,就是司令员的儿子,他也要给我上前线!远洋舰队绝不允许出现逃兵!”范长城激动的话语,触动了陈成心的最深处,我不应该算逃兵吧?
过了会儿,里面没声了,接着门开了,陈成来不及收身,撞到了雷明的身上。雷明掩饰着把门带上,把陈成拉到一边,瞪了他一眼,低声问:“你怎么在这儿?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范司令员至于吗?他自己不是也不同意女儿上舰吗?”
“嘿!小声点。走。”雷明一拉他,两人肩并着肩往回走。陈成边走边说:“雷参谋长,说实话,面对战争你紧张吗?”
雷明嘿嘿一笑:“说实话,有一点。不过应该比年轻人好一些吧,毕竟是过来人了。我在海军干了这么多年,真的企盼WM海军能通过一场酣畅的大海战令民族扬眉吐气!当然,战争是残酷的,但是如果你把它看作实现梦想的过程,也许就会好一些。”
陈成跳跃式地又问:“那你会不会把自己的子女送上前线?”
“嗯,也许会吧!”
“‘也许’这个回答很可信,很人性!”
“人性。是啊,我们都是人,不是战争狂,谁都不希望有战争,也不希望失去家人。可战争却不是以我们的意愿而产生和结束的。但我们是军人,就应在国家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
三言两语再次触动了陈成,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脸给人的感觉好温暖,即使露出困顿的表情也无损那明快的笑容,而温和的面孔后面是军人的刚毅和果断,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有这样的好上司,真是上苍的恩赐!
回到宿舍,陈成拿出信纸和笔……几日后,杨雪收到了他的信:“说句心里话,我真的想回家,与你和女儿团聚。海军航空兵最快的淘汰方式,就是无法安全着舰。这一点我完全做得到,但是我不能这样做。我不想说自己的觉悟有多高,但是在这个时候,国家危难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留下来,与战友们并肩战斗,为祖国而战。希望你能原谅我,希望女儿能原谅我……”
信看过一遍,不禁又看了一遍,忽然心中有一个声音在问自己:当初你为什么要嫁给他?为什么要嫁给他?是啊,为什么?杨雪不知觉地回想起来……
……那是她利用假期去部队看陈成,他们手牵着手,光着脚,走在软软的沙滩上,在海中捞捡着贝壳,在沙滩上嬉戏,追逐……也许是玩得太尽兴了,竟完全忘了还没吃中午饭。
在一个卖纪念品的摊位前,一个五角形的水晶项坠吸引了杨雪,就像心中最亮的一颗星,闪烁着最透明清澈的光芒;淡淡的冷色,仿佛在炎炎夏日带来一丝凉爽,实在令人爱不释手。杨雪想起同伴曾对自己说过,水晶有促进甜蜜爱情的神奇力量。
店铺老板的嘴张开就没合上,夸了一个天花乱坠,最后要价三百五,就像赚的不是人家的血汗钱,而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杨雪,还不走啊,我的胃都罢工了!”陈成跑了过来。
“你看,好看吗?”杨雪眯着眼睛,把水晶项坠像心爱的珍宝一样捧在手心里,给陈成看。
“看上去像个小乌龟。”
“讨厌啦,好吧,去吃饭吧。”杨雪又留恋地看了一眼水晶项坠,交给老板,和陈成走了。
看过菜单后,杨雪半撒娇半认真地对陈成说:“我想要一份辣椒。”
“我可不要啊!你也少吃点吧,小心脸上长痘痘。”陈成最怕吃辣椒,十分畏惧地劝道。
“没关系的,就吃一点点嘛。”
“那你要吧,不过,先说好啦。你可不许逼我吃哦!”
“嘻嘻,好吧。”
很快,让杨雪期待令陈成敬而远之的辣椒上来了。餐盘里,辣椒是整整的一根,因为是用微火烧烤而成,色泽青翠,芝麻大小的斑点密布于辣椒之上,好似虎皮。
杨雪切了一块,放进口中,稍作咀嚼,一种火热感自舌尖唇端向整个口腔蔓延,顿时令全身血脉通畅,脸上更是神气飞扬,连连夸道:“嗯,好香啊!这里做得真不错!”
陈成皱着眉,看杨雪吃得津津有味,觉得简直不可思议,问:“这能吃吗?辣不辣啊?真受不了!”
杨雪眼中调皮的光一闪,“一点也不辣!不信你尝尝。”
“不要!看着就辣。”陈成一个劲摇头。
“真的不辣,真的,你尝尝嘛,可好吃啦!”
“不尝。”
“尝尝嘛!就一小块。”
“不,决不。”
杨雪一嘟嘴,不高兴地说:“大男人连辣椒都不敢吃,那你以后怎么保护我啊?”又改换温柔的面孔,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说:“吃一块嘛,就一块,一点也不辣的,我保证。”
战争与和平,我该何去何从(7)
在杨雪的软硬兼施下,陈成半信半疑地壮起胆子,叉起一小块辣椒,放进嘴里,单侧咀嚼,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