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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自己拾掇得体面干净,不再是衣衫褴褛的打扮。
她终于可以做一个正常的女人。
她小心翼翼地怀揣着那份微不足道的爱意,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因为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直到有一天,他握着她的手,告诉她:“遇到你之前,我可以接受家里的任何安排,但现在不能,我不能跟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曼丽,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凭借惊人的记忆力替做账目,替他记住所有客户名单,替他获得更多人脉,甚至替他扫清一切障碍。
他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和她在一起。
本以为这个男人改变了她的一生。
遇到他将会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老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却没想到最终等来的却是一场浩劫。
那一年,陈家在当地的一个小镇大面积建立化工厂,当时好些家族参与该项目。
却没想到工厂排污堆积在龙水湾的化学物质,竟造成了当时轰动全国的水污染事件。
当地被殃及的村民众多,死伤重病以百单位计数。
自此陈家的工厂被查封,陈家从此一蹶不振。
陈氏夫妇不堪重负,双双跳楼,独留陈彦林一个独子在世。
那晚,卢曼丽在天台上找到陈彦林。
他只是沉默,脸上一片死寂。
她只是抱着他哭,让他千万要振作。
至少他还有她。
可第二天,他却独自去了井家。
第三天,井家对外宣布陈彦林和井上容的婚事。
陈彦林入赘井家。
她不敢相信,她想他一定是为了陈家才委屈自己。
她去井家找他,吃了闭门羹,可还是守在门口苦等。
门前被铁链拴着的恶狗张着血盆大口冲她乱吠。
她吓得双脚打颤,可还是一直等,一直等到了倾盆大雨。
隔着雨幕,她仰头看到阳台上站着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像看着一只可怜虫一样看着她。
最终他走下楼,面色冷峻地说:“卢曼丽,我发现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
“彦林,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好吗?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父母才甘愿入赘井家的。”她抓着他的手。
他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无情地掰开,他说:“你错了,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
他狠狠掰开她右手的掌心,那里横着一条丑陋的掌纹,几乎劈开整只手掌:“看见了么?是你让我身边的人遭殃的,是你害死我的父母,我多希望从来没救过你,我从来没有这么恨一个人……”
是你让我身边的人遭殃……
是你害死我的父母……
我多希望从来没救过你……
我从来没有这么恨一个人……
冰凉的声音如同夜幕里的倾盆大雨,席卷她整个灵魂。
因为她的断掌,她让身边的人跟着遭殃。
一切的不幸都是她带来的。
她像一下子被抽空了灵魂,瘫坐在地上,一直坐在雨夜下哭,一直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嗓子都哑了,最后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也许泪已经流干,可心里还在流血,像有一万把尖刀在细细地切割,凌迟一般,叫人痛苦难当。
一直到雨停止,她才恍恍惚惚地站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
然而小胡同里却有三个男人在静候她的到来。
“小姑娘长得不错啊。”
“本来还以为是个丑八怪,长那么美也不用我费劲闭眼睛了。”
“今天算是财色兼收啊……”
污言秽语和淫/笑一声声传入卢曼丽的耳朵。
她回过神,慌不择路地逃跑,一切却已经迟了。
最后她被挑断了脚筋,被灌了难闻的药,成了哑巴。
她被扔进了乱葬岗。
她在这里度过了可怕的一夜,她用一双手一点点从这个万人坟墓中爬出去。
而回到家,看到的却是妹妹冰冷的尸体。
……
秋芸被猛得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人已经躺在病房里,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一直流泪,完全不受控地流泪。
“秋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苏拾东坐在床头,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已是心急如焚。
秋芸下巴止不住地颤抖,说不出话,只是一直哭,嗫嚅了几下嘴唇,才堪堪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拾东,拾东……”
她抱着苏拾东的腰,哭得全身发抖。
苏拾东搂着她,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她:“别怕,别怕,只是噩梦,没事了。”
秋芸不吭声,只是出于本能地紧紧抱着他,不自觉地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如果真的只是梦就好了,那个梦太痛苦太可怕了。
所以她一直不敢回想,不敢去记住这份仇恨,不敢去触碰那些记忆。
☆、第66章 分分合合
秋芸哭了很久才渐渐安定下来,但哭劲儿一时缓不过来,还是一嗒一嗒地抽泣。
苏拾东揉了揉她的脑袋,问:“肚子还痛不痛?”
秋芸摇摇头,面色还很苍白。
苏拾东倒了杯热水,喂她喝了一点,抽泣才稍稍有所缓解。
“告诉我梦到什么了,哭成这样,嗯?”苏拾东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
“没什么……”秋芸摇头,声音还是有些沙哑,“我不想提了。”
苏拾东不勉强,吩咐马丁送粥过来。
没多久,陈秀祺和虞家三姐妹也来了。
秋芸看到自己的小妹虞良弟,眼睛又经不住红了红。
急诊医生进来,建议秋芸转到妇科病房去,怀疑是宫内感染可能。
众人诧异。
到妇科做完一系列检查后,女医生给出诊断——cnm部分闭锁,由于长期积血淤积,导致宫内感染,需要手术治疗。
陈秀祺不解:“什么是cnm闭锁?”
医生说:“就是民间俗称的石女,不过患者这类不属于严格意义的石女,只是假石。”
秋芸听完“石女”二字,已经听不进去其他话了。
没想到竟让自己一语成鉴了。
而民间对“石女”的说法,是晦气、不祥、克夫的象征。
为什么过了两世,还是摆脱不了“不祥”二字?
几人出看诊疗室,苏拾东走过来,问:“怎么样?”
陈秀祺和虞家三姐妹都沉默。
秋芸低着头说:“我们单独聊聊。”
两人来到住院楼下的花园。
“想跟我说什么?”苏拾东笑着去握秋芸的手。
虽然从秋芸的态度可以看出,这次的情节可能有些严重,可苏拾东面上还是顾做云淡风轻。
秋芸回过身,抬起头望着他,一副两人即将阴阳两相隔的不舍模样。
良久,她才深吸了一口气,说:“苏拾东,我们分手吧。”
苏拾东掰过她的肩膀,神情严肃地问:“医生说了什么?”
秋芸一怔,推开他:“你别紧张,不是癌症。”
苏拾东稍稍放下心来。
一从诊疗室出来就这副凝重的模样,又是分手,又是不舍的,苏拾东难免会想歪。
秋芸低下头,又说:“分手吧。”
苏拾东:“别闹。”
“你到底跟不跟我分手?”秋芸抓住苏拾东衣领,威胁,“你要是不跟我分手,我就,我就……”
苏拾东顺势搂住秋芸的腰,他低头看着她,面色严峻:“到底出什么事了?”
从酒会开始,秋芸就一直很不对劲,苏拾东不急着问原因,只是想给她一点时间缓冲,可现在已经不容他再等下去了。
秋芸挣扎,反手企图掰开他的手,但却是枉然。
“我觉得你管得太紧了,让我喘不过气来。”秋芸只得撇开眼。
苏拾东攫住她的下巴,正视她的眼睛:“我管太紧?”
秋芸点点头。
苏拾东缓缓俯身,靠近她:“小姐,请编个像样点的理由。”
秋芸咬住下唇。
花园里有不少穿着病服出来散心的病人,此时正时不时侧目看他们。这青天白日的在医院里*,不妥。
“你快放开我,快放开我。”秋芸挣扎起来。
她眼圈红红的,还没消退,这么一急,倒颇有点即刻要哭出来的势态。
苏拾东终于肯松开她,但还是牢牢抓着她的手,以防她伺机逃跑。
依秋芸的性子,说不过他,绝对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苏拾东。”秋芸吸了口气,终于一下子说出口,“如果我说,将来我可能会给你带来不幸的厄运,甚至严重到连累你整个苏家毁于一旦,你是不是就会义无反顾地选择放弃我?”
一点点给你甜头,然后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