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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仲仪笑道:“诸位误会了,圣帮银票即是现银,只要是老客户,自能前去买米,且说一声,由钱庄代扣即可,不必如此麻烦;也就是以银票购粮,万无一失,你们要拿的是宝祥印记!”
群众这才弄懂,哗地又自乱抢,想存银换印记,虽和先前一样糟乱,却是截然不同境遇。
项恩见状又乱了手脚,喝道:“慢来慢来,三天长得很,大家有份,大家有份!”
客户可急了:“哪能慢、粮米五六折,从未碰过,稍一失闪,粮仓准被抢空!”仍挤破头。
左仲仪见状,笑道:“莫急,我多派十名人手,分五排领印记,绝不让诸位失望!”
圣帮手下训练严谨,小头头立即分派字体写得快又正者支援过去,剩下者则偷偷将宝箱又撤回车上,准备运走。
左仲仪道:“留下五十入看守,随时准备运金,再派十人通知各商行,准备出清存货,剩下四十人,押库金回圣帮!”
一声令下,圣帮有条不紊分配工作。
左仲仪则押着十大宝车,直往圣帮行去,走得风光已极。
杭州城为此鼎沸。
无论商家、男女、老弱妇孺齐动员,只为抢及难得一见的折扣。
就连万鑫钱庄客户亦心动,纷纷转存宝祥钱庄,想分怀羹吃。
任由万鑫劝阻,终难挡潮流,已将此事往上报。
朱亮功得知,冷道:“五六折能有何利润,蚀本生意不干!”仍不肯采取应对,只道圣帮撑不久,且从提领程序上动手脚,让风潮一过,损失最多者将是圣帮而非鹰帮。
万鑫钱庄只能听令行事,当然引来不少谩骂,只能充耳不闻,以拖字诀应付一切。
此举亦引起官方注意。
尤其宝亲王弘历,总觉米粮半价出售,岂非破坏行情,且有私囤之虑,造成分配不均,影响百姓生计。
李卫道:“只有三天,大概不至于吧。”
弘历道:“可是圣帮哪来如此多粮米供售?”
李卫道:“此即圣帮厉害之处,多年代理官府解钱粮,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应急时,弄个十船八船乃属平常小事。”
弘历道:“可是贪污?”
李卫道:“能贪多少?我看圣帮混那么久,总得有道法,否则自大清开国以来,历经数位皇帝,仍能屹立不摇,并不简单,漕粮北运,有的可折粮,到目前为止,仍未发现圣帮有不法之事。”
弘历道:“特许可能产生垄断。”
李卫道:“生意就是如此,交予别人,恐更差,一国之君,在维护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已是了不得,江湖之事,理不胜理!”
弘历挑邪一笑:“难怪圣帮能坐稳南震天。”已有较量意味,且对圣帮商业经营手法甚感兴趣。
在弘历要求下,李卫只好陪他四处瞧瞧,果然见得码头上两艘巨船,尽将米粮一斗一斗包包贩出,人潮则排至数千人。
如此气势让弘历惊觉圣帮力量浑厚,甚可能说反即反,难怪朝廷多对江南全采安抚策略,但当真任其坐大么?
弘历陷入挣扎。
第四章逼婚
左仲仪甚快回到圣帮,并将宝箱撤回秘库,派重兵把关,免遭识破。
随后他返往经纬书房;里头已备妥最喜畅饮之一的洛神茶,且冒着热烟,应是姥姥所为,遂一口喝尽,舒爽心情。
不久,柳碧玑匆忙赶来,欣笑道:“可回来了,急死我了,但总算过关啦!”端着鱼片粥送上来:“洛神茶是给你醒神,算准你没好东西吃,就弄来啦!”
左仲仪的确数日未尝佳看,闻及香气,胃口大开,吃了再说。
柳碧玑乘机将状况说明,并将丁幻一事先说出冒充朱亮功那段,卖身画押之事,待其吃饱再提。
左仲仪笑道:“这是妙招,丁幻的确是易容能手。”
柳碧玑道:“你认为宝祥钱庄钱庄能吸多少银子回来?”
左仲仪道:“大概比以前多一倍,所以向各处调度者,可以慢慢归还,但生产事业体系,资金必需立即供去,免其断线。”
柳碧玑道:“总管大概可处理。”
左仲仪轻轻一叹:“苦了郭叔。”
柳碧玑道:“怎么?郭奇秀出事,没救回来?”
左仲仪道:“他才是内奸。”
“他?”柳碧玑一楞,然却不觉意外:“我早看出他不对劲,只是身为下人,没证据怎能告密,哪有限风天还煽动左海端出航?分明另有图谋。”
左仲仪终知当时回家时,姥姥俗言又止,所为何来,轻叹中,说道:“却不知该如何面对郭叔?”
柳碧玑道:“又能如何?惹此大麻烦,谁都救不了他,看你意思想交给郭良儒处理?”
左仲仪道:“毕竟是他独生子。”
柳碧玑叹道:“怎么做,你决定即可,只要库金追回,圣帮算是稳下来了。”
左仲仪道:“只追回十分之一。”
柳碧玑诧道:“当真?”
左仲仪道:“不错,阿秀另藏多处,一时并未寻着。”
柳碧玑嗔道:“这个浑家伙,实在该杀!”骂得几句始道:“既是如此,向刘吞金借的钱,恐得日后再还。”
左仲仪眉头一挑:“你己向刘吞金借钱?”
柳碧玑已溜嘴,只能说了,干笑道:“权宜之计,否则撑不了你回来,是丁幻冒充你去借钱!”
“他!”左仲仪差点呕出肉粥:“他答应刘吞金条件?”
柳碧玑道:“不但答应,连卖身契都签了。”
左仲仪当真反胃直缩,幸忙掩口止吐,苦笑道:“怎签得那么快?这不是死棋一招么?”
丁幻已从墙角处行来,干窘道:“刘吞金甚狡猾,不签他不借钱,情非得已就签了,爷别担心,届时顶多我再冒充,娶她过门,然后远走高飞,准不影响圣帮!”此已是他绞尽脑汁所揣想之最后招法。
左仲仪摆摆手苦笑道:“不关你事,一切我来承担,画押的是我的名誉,任你走到哪里也无效。”
丁幻道:“不成,他定翻脸,至少要说也不是现在,圣帮禁不了他再抽资金。”
柳碧玑道:“可是时间不长,只有七天,连当天算上,已过了两天。”
左仲仪诧道:“怎那么短?逼婚么?”
柳碧玑道:“不错,就是逼婚!”
左仲仪苦笑:“算啦算啦,顶多娶过门就是,圣帮实禁不了折腾,何况她对我有救命之恩。”
柳碧玑道:“当真要娶她?”
左仲仪道:“难道另有他法?”
丁幻道:“她当真很丑?”
左仲仪道:“颈部以下如绝世美女。”
丁幻道:“颈部以上呢?”
左仲仪道:“如暴牙鲜鱼。”
丁幻道:“哇,那真的丑了。”
左仲仪自嘲一笑:“也许天注定作此安排吧,她其实甚是善良,娶了也罢,丑女也有人格。”
丁幻道:“丑女只好修内在美了。”
柳碧玑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有空找她谈谈,至少把婚期延了,再不行,一次娶两个也行。”
左仲仪心灵顿闪青逸飞倩影,不知对方近况如何?然以她条件,容得下二女共事一夫?
纵使男人三妻四妾甚是普遍,然总觉她就是不同于凡人。
柳碧玑道:“皇上有三千佳丽,圣爷娶个几房也是应该,没人会说话,唯看你能否有此本事啦!”
丁勾低声道:“是青帐房?”
柳碧玑道:“就是她,算盘拨得既精又准,定是个事业良伴。”
丁幻频频点头:“不差不差。”
左中仪道:“让我静静心,好好思考再说,倒是丁幻你先去探那理亲王,他和朱亮功勾结,且养了杀手,迟早对咱不利,得防他。”
丁幻拱手道;“这就去。”说完潜掠而去。
柳碧玑道:“郭奇秀是和理亲王勾结?”
左仲仪道:“正是。”
柳碧玑道:“不知好歹!”
左仲仪道:“圣帮已免不了落入游涡,只能迎战了。”
随后他匆匆前去告知郭良儒,要他将资金再度分配各处以备运用,至于对方问及儿子一事,左仲仪不敢提及,只道快有眉目。
郭良儒仍期盼儿子平安回来;却不知早已人事全非,不回来反而更好。
左仲仪受伤在身,不宜活动,只能躲在后院养伤,且调息练功。
对于施展折扣吸金一事,已然奏效,资金迅速回流,圣帮不再为钱苦恼,商业危机应已度过,此事且交予总管处理即可。
唯另一场风暴乃官场政争及地盘之争,正酝酿成形,左仲仪知其严重性远比商场更可怖,得小心从之,故于养伤之际,仍拟妥策略。
既然摆不脱,唯有押宝行事,又如赌博,及至决战时刻,不押则全盘皆输之际,只有放手一搏。那乾清官“正大光明”牌匾上之秘诏,写的既是宝亲王弘历,且其人品武功皆不差,护他当太子或皇帝,亦是应该,这把